沈四白沒想到她會問這個,這個妹妹對他來說怕是心底最深的痛了,只是還從未好好說過她的事情,過了今日怕是便無人記得她了吧!所以沈二錦趕得到是時候,沈四白說的很是痛快。
「她比我小三歲,今年……三十三了吧!她叫四仙,跟著我的名字排的,她經常閑難听只要有人叫她的名字便要不高興,就在她走的那一日其實心下也不大痛快的,只是……唉、不提也罷!」
一路上沈四白到像是開了話匣子,零零散散的說了一大堆小時候的事情,沈二錦最後听出來了,他們兄妹的感情其實很不錯的吧!
進了滿倉鎮沈二錦也不出聲要下車,馬上就要到驛館了沈四白終于忍不住問了一句︰
「錦丫頭,前方就到驛館了,你要去哪啊!我送你過去。」
「謝謝四白叔了,不過您還是不要去驛館的好、有人讓我轉告你,你回去後若是有人問起、就只管說桃夭送走了,其余的一切不提,若是想要找桃夭就收拾收拾盡快去吧!」
此言說完沈二錦已經下了車,瞧著沈四白有些發愣的樣子,當下便笑著催促道︰
「四白叔怎麼了?還不走?」
「錦丫頭怎麼知道的?」
他不得不好奇,本就是自家人才知道的秘密,她怎麼就知道了?而且還知道的這樣詳細。
有些事情沈二錦不願多說,反正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自然是有人托我告訴你的,四白叔還是早些回吧!越快越好。」
沈四白心下狐疑,看來桃夭說的是真的,只是這種事情切不可亂來。
「錦丫頭這事你可要守口如瓶啊!但是也不可以亂來,你要知道這可是殺頭的大罪。」
瞧著來來往往的人都是來送自家的女兒,有高興的有難過的,總之就是沒有他們這樣生疏的。
「我知道,但是四白叔若是在不走的話,被人發現了就真走不成了。」
沈四白一听當下便決定要走,自沈桃夭走的那一刻起他便已經沒了選擇,橫豎沈家就他們父女兩人了,也沒什麼好顧忌的了,當下瞧著沈二錦的神情帶了些許的感謝。
「不管你有什麼法子,叔都謝謝你。」
說完便駕著車快速的離了滿倉鎮,瞧著他的馬車消失在眼前,沈二錦頭也不回的進了驛館,只是這一個鎮上的秀女人數還不少,進了大門起便開始排隊,瞧著這一個個還挺興奮、或許都抱著一顆能一招便飛上枝頭做鳳凰的美夢吧!
今日不過是記個名字,看看都有誰沒來,若是有哪家沒到的過了時辰自有官府去解決此事。終于輪到了沈二錦的時候人群中突然出現一陣騷動,只見門口進來一位身穿大紅錦緞的女子,身前有兩名丫頭開路,一路晃晃悠悠的到了沈二錦面前停下,瞧著專管記錄的人說道︰
「我是城西肖家人,先記我的。」
這語氣還挺囂張,沈二錦難免要抬頭仔細瞧一瞧這女子,看高度似乎比自己要矮一些,一頭烏黑的秀發在頭上挽了個流雲鬢,瞧著甚是好看。那禮官一听來自肖家瞬間便帶了笑,連忙說道︰
「原來是肖小姐,我馬上就記,請問您的生辰是……」
「宣和十五年,生肖鼠。」
禮官趕緊記下了那肖姑娘便進了屋子,她走後那禮官才對著沈二錦問道︰
「你是哪里人士,自己報上名來。」
「沈家莊沈四白之女,沈桃夭,生于宣和一十七年,今年一十三歲。」
不用禮官問,沈二錦便報的仔仔細細,那禮官不禁抬頭瞧了瞧她,一看之下倒覺驚奇今日看了這許多的女子,歪瓜裂棗的有、長相端正的也有,可是像這麼清秀的到真是頭一個。沈二錦瞧他有些呆愣便對著他笑了笑,那禮官瞬時回過神有些尷尬咳了兩聲道︰
「好了,二樓左邊第四間。」
「謝謝。」
瞧著她走了、禮官只覺就連那聲音與氣度也是頭一次見了,不禁在瞧瞧上邊的名字、沈桃夭、不禁搖搖頭,長相是沒得挑了、只是、光看這名字怕是就入不了皇上的眼吧!
沈二錦依著指示進了二樓的第四間、一進門便瞧見早有兩個女子坐在里頭,湊在銅鏡前好像是在上胭脂。瞧見有人進來了都望向門口最初的怔愣過後便熱絡的起身道︰
「你是與我們一起的姐妹吧!趕快進來。」
其中那個身穿青色小裙的人招呼著讓她進來,沈二錦帶著笑進了屋便自我介紹道︰
「我叫桃夭,不知兩位姐姐閨名?」
青衣女子看似很是好爽,當下便出聲道︰
「我叫春柳、」
說罷便指著身旁白衣女子道︰
「她叫白蓮。日後進了宮咱們可是同鄉了,一定要互相照應才是。」
這還哪哪都不到呢、就說了這樣的話,沈二錦當真是對她刮目相看,細看之下這春柳瞧著年紀不大,正是如此渾身都股子靈秀之氣,日後進了宮,肯定是個出挑的。
「自然要互相幫助了。」
白蓮的美全都擺在了臉上,一雙圓圓的大眼楮似乎都要滴出水來,瞧著里邊兒好似有故事一般。三人打過招呼後兩人便又湊在一起研究著怎樣描眉更好看一些,沈二錦坐在一旁听了心下著實無奈,這群女孩子心里都抱著個夢想,但願都能見到皇上一面,到時不管能不能成為主子好歹是見了聖顏。
今日是最後的統計時間,明日一早便要啟程前往翼城,在那里似乎就要由京城派來的人接手了,在這群咋咋呼呼的女子中,沈二錦到是從未有過的寧靜,今日一別怕是再也回不來了,想到此不禁長嘆一聲……
「是不是舍不得家里,還不想走?」
聞言便知是春柳的聲音,雖接觸的時間不長沈二錦到知道了兩人的性子,春柳是個愛說的,幾乎一刻都不閑著,那白蓮呢,不愛說話卻很愛笑,只要她說白蓮一準便笑眯眯的听著。
「確實有些想家了,總覺得這一去再回來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