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兒剛落、便瞧劉美人瞧著自己神情極為嚴肅的說了這樣一句,喬羽蓁立時便住了嘴,她也不是故意要埋怨沈二錦的,只是一想到浪費了這樣一個大好機會,心下不痛快罷了。
劉美人瞧著她垂了頭又繼續吩咐道︰
「沈桃夭這個名字以後不許在叫。」
事到今日與其埋怨別人的不是,到不如好好想想自己又是怎麼做的,兩人都應該心知肚明,昨日一事兒說難听點,還不是她們咎由自取。
瞧著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不對,甄玲瓏便上前在繡敦上坐下,瞧著春柳眼神漾起一層笑意︰
「不管如何人沒事就是最好的,什麼也不用去想只要好好的養好了身子,有皇上和皇後娘娘給咱們做主,不怕她在來找麻煩。」
春柳聞言嘴角微動算是擠出了一絲笑意,甄玲瓏見狀便知她還是放不下、<便欲在說,就听宮人在門口稟報︰
「啟稟主子,毓秀宮的沈錦姐姐來了,說是代麗嬪娘娘來送東西的。」
聞言甄玲瓏立時挑了眉瞧像門口的眼神已不復剛剛的和善,只是顧念著春柳的反應暫時不做聲罷了。她的這神情春柳便知她現下跟著喬羽蓁一樣都是心思難平,此時她來了幾人還是不要見面的好。
「羽蓁送寶林出去,順道去尚食局取些蓮子荷葉糕來。」
甄玲瓏曉得她的意思,雖不想這樣可更多的卻是不忍讓春柳為難,昨晚折騰了半夜現下還是不要動氣的好,隨即起身瞧著她干涸的嘴角,依舊有些蒼白的面龐,叮囑道︰
「好好休息,早日康復才是正事兒。」
春柳點點頭嘴角輕啟,努力的想要綻放出一個看起來完美的笑容,可看在兩人眼里勉強到讓人心疼。
出了門便瞧見一身桃色宮裝的沈二錦,站在廊下已然凋零的玉蘭樹下,斑駁的光線透過依舊掛有幾只枯葉的樹枝,打在那桃色宮裝上,明明滅滅的瞧著竟然自心底升起了一股悵然若失之感。
自從黃鶯兒晉位後毓秀宮里的奴婢便統一更換了著裝,桃色是嬪位以上宮婢的專用色,雖心下不愉,可她不得不承認,她換了這宮裝,卸了兩個小團鬢,遠遠的瞧著更不像個宮女了,想到此、甄玲瓏搖搖頭借此拉回有些飄遠的思緒,抬步下了大理石組成的五步台階。
沈二錦抱著紅漆雕木盒站在玉蘭樹下,仰頭望著已經枯黃干癟的葉子,跟隨著涼風的旋律搖曳不定,像極了此時她的心境。今日一事想必已經與三人心生隔閡,只是、有些事情終究不是她一個宮婢能說出來的。
「麗嬪倒是會挑人,若是換了別人說不定早就被轟出去了。」
只听聲音不疾不徐的,就是甄玲瓏無疑,沈二錦抬眸,便對上一雙不大友善的眸子,秀唇微張似是想要說些什麼!可最後終覺得他無力,這件事情幾人都清清楚楚的了解起因與經過,黃鶯兒就是那根本原因,而劉春柳、便是那確確實實的受害者,對于這個沈二錦知道的一清二楚,可今日在榮華宮…………
「對不起。」
對不起,因著她說了慌、又因著她為了自己,而拋棄了她們之間的情意。縱使、她可以說出千萬個理由來為自己辯解,又或許個個都是絕好的理由,個個都說的通透,可那又如何?有些事情做了就是做了,即使在重來一次,她也不會改變今日的決定。
忽聞一聲道歉,甄玲瓏原本想的一肚子擠兌她的話忽而積在胸口,滋味雖不大好受,卻在沒有說出來的打算,當即斜斜的瞧她一眼冷哼著︰
「道歉倒是挺利索,只是、該听的還在屋里躺著呢!日後、」
說道此忽的打住,沈二錦抬眼瞧她,從容淡定,無喜無憂。
「好、自、為之。」
聞言杏眼暮的一怔,在抬頭的時候映入眼簾的是那抹逐漸遠去的背影,于沈二錦而言‘好自為之’已不能制止她繼續前行的腳步,若是所有的事情都能用這四字來對待,那麼、是不是有些事情她早就該放手才是。
「你也別太在意,她正在氣頭上,過兩日便會沒事的,美人就在里頭,我去尚食局給她拿些糕點,你自己進去吧!」
轉而瞧見喬羽蓁微帶笑的神情,沈二錦忽而心下一暖,畢竟是多年的姐妹,還是她心里念著自己的。
心下一暖,臉色不禁也柔和了幾分︰
「謝謝。」
喬羽蓁也就只能說到此了,不管別人怎麼說終是要她自己想明白了才算,喬羽蓁走後沈二錦才進了殿門,隔著微飄的青色簾子沈二錦深吸口氣,事情既然發生了就要勇于面對,當下在不遲疑直接掀簾而入。
「你來了。」
劉春柳早已梳理穿戴整齊的坐在鋪有紅色錦緞的八角桌上,面對著門口一眼便瞧見了掀簾進來的沈二錦。
「見過美人、」
說著沈二錦已彎腰行禮,劉春柳面色平穩的受了,這才開口道︰
「過來坐吧!」
沈二錦聞言上前兩步,到了跟前並未依言而坐,而是把懷里抱著的紅漆雕花盒放在桌上,口里說道︰
「這是麗嬪娘娘給您送的人參,囑咐您好好修養身體,早些康復。」
沈二錦平靜的說完便瞧她臉上忽的綻放出一朵燦笑,加上蒼白臉色的襯托,十足的病美人一個。
「我可知道她定不是這樣說的,她心里怕是希望我自此一病不起,最好直接去閻羅王那里報道,才能讓她痛快。」
「美人這是說的什麼話,不過是小小風寒,修養兩天定能好的。」
沈二錦話接的順溜,劉春柳瞧著她的樣子,眼角不禁露出了幾分發自心底的笑意。
「這話肯定是你說的,她才不會說這樣的話呢!坐吧!陪我說說話。」
瞧著她心情還算不錯,沈二錦終是放下了胸口懸著的大石,只要不是如同甄玲瓏一樣,滿臉嫌棄不願多說的樣子,那就好說了。沈二錦在來的路上就一直在思索著她看到自己時的表情,在自己印象里她一直都是敢說敢認,愛憎分明的一個人,正是因著她這性子,自己更是忐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