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是公然冒犯了皇家皇子的威嚴,有些逾越了,雖然沈二錦承認這九皇子沒什麼威嚴存在,可該有的禮數還是要有的。
楚蘊一听這話立時氣的跳腳,卻也不好在指著已經飄遠的于溯,破口而出些損害皇家顏面的話來,剛剛分明已經松了口氣的九皇子,現下猛然又竄上來一股悶氣,堵在胸口、不上不下的難受的緊。
沈二錦瞧著他發青的臉色,猶怯怯的上前小聲問道︰
「不知九殿下現在要去哪?」
問完便瞧楚蘊轉了個身,朝來路而去。
「你隨意。」
得了這話沈二錦才算是送了口氣,這次怎麼說也是因著自己他才過來的,如此與于小公子互損了一頓,不但沒撈到什麼好處,反而還生了一肚子的氣,歸根結底都是因著她這個奴才而起,沈二錦擔不起這個罪責、所以還是風平浪靜的好。
目送著楚蘊走遠消失後,沈二錦這才準備回了尚服局,今日得了于醫正的準話、沈二錦覺得自己要加快速度去辦了,可這事兒不是一時半刻就能辦成的,這也要講究個地利人和的,若是沒有掐準時機、等著黃鶯兒平安生產,不管那孩子有無問題,只要于醫正與袁太醫沒有查出問題所在,那黃鶯兒便會繼續在宮里做著她的麗嬪,更有甚至是將來的麗妃,若真是那樣沈二錦幾乎可以猜想到,將來自己是如何一個慘死的結局了。
沈二錦一路匆匆忙忙的順著原路反了回去,在經過浮香橋的時候只聞周身一片寂靜,來時隱約還能听到的說笑聲,早已消失不見,甚至連隱隱的蟲鳴聲也跟著消聲滅跡。
沈二錦覺得此時寂靜的有些、不大對勁兒,不禁加快了腳步,只是察覺出來的時候已∼晚已。
就在剛剛踏出浮香橋的時候、
‘撲通、嘩啦∼’
落水了音兒不大,可听在耳里卻異常清脆,隔著水光瀲灩的清透湖面,沈二錦依稀瞧見了岸邊兒上,立著的兩個人影兒隨著湖波蕩漾著,一個高高瘦瘦的正在挽著袖子,而另一個穿著桃紅色的衣衫,身形有些不穩。
沈二錦第一反應便是要掙扎,她不會鳧水只會簡單的幾下狗刨,還是在沈家莊的時候跟著望春學會的。
記得當時年紀小,而望春又正是個討人嫌的年紀,兩人一起瞞著沈母與望芸去了村頭的琉璃河,琉璃河很寬十丈有余,深不可測,當兩人拿了自制的小木筏、一臉激動的隨著水流沖下去的時候,結果可想而知,木筏沾水即散,兩人毫不幸免的統統沖進了河里,當時的沈二錦哪里會什麼游水,掉進河里胡亂的揮舞手臂,想要抓住些救命稻草,可當時的自己周邊兒光禿禿的,除了水也就只有沈望春了,若不是沈望春一把,拽起高了他一頭的沈二錦,只怕是她早已命喪琉璃河了。
自此沈二錦便跟著望春學習了游水,雖技藝不佳,可用來自救是沒問題了。
可是此時的她、不敢,望著岸上依舊停在岸邊兒的兩人,沈二錦極力壓下想要浮出水面的沖動,心底不斷告誡著、再等一會兒,只要一會兒她們瞧見自己沒了動靜,大概就會走了,只要確信她死了,她們才會徹底放心吧!
所以、只要再一會兒,再一會就可以了、在堅持一會兒她就可以呼吸到空氣、可以見到碧水藍天、可以對抗黃鶯兒,可以………………
可是、岸上的人影為什麼越來越模糊,越來越遠,是走了嗎?
耳朵似乎被柔軟的棉花堵住了,傳來的一切聲音都模糊不清、壓力越來越大,她似乎察覺到腦子里都是一片汪洋…………
「還真是不成了啊!」
‘啪’
沈二錦覺得自己做了一場夢,又覺得是置身其中,記憶中早已只剩的模糊輪廓、現下依舊朦朧不清,此時、她就站在那,安靜的像一縷清風、飄飄揚揚的仿佛隨時可迎風而去。
沒來由的、沈二錦心生一陣恐慌,想要上前伸手將她留下,可觸手所及的是一陣飄渺的虛無,
抬頭、她依舊還在,仿佛隔了一層雲端雖瞧不真切,可沈二錦依舊能感受到、她∼在笑。
是不是一片慈祥、是不是和藹可親?
沈二錦努力的睜大了眼楮想要看真切,想要看看記憶深處那讓人夢回縈繞的臉龐,眼瞧著周圍霧氣越來越淡、即將散去之時,忽而自身後沖出一人指著她罵到︰
「你個騙子,沈二錦就是個大騙子。」
暮然轉身、見到的人讓她有些淬不及防,眼前之人到底是沈望春還是…………
睜開眼迷蒙之氣逐漸散去,縈繞在眼前的所有人影仿佛都隨風散去,沈二錦怔怔的瞧了許久,這才瞧清眼前之人。
「看什麼?不會是水淹了腦子不認識我了吧?」
听著這稍憨的聲音,沈二錦如何能任不出眼前之人,就在前幾日他們才剛剛見過面的,今日在見沈二錦不由的便低頭去瞧他的手,那骨節分明的手微微合攏,手心是粗厚的老繭,在看腕上那道長長的口子已經結了疤、都是心傷、他怎麼比自己好的還快?
「謝謝。」
此話說完便瞧那張較憨的臉上、微微漾起一個笑容、
「說聲謝謝便沒了?這可是我第二次救你了…………」
總該表示表示吧?
「謝謝公子兩次出手相助,來日、沈錦定當竭力回報。」
「來日?來日方長啊!你是要怎麼回報我、才對得起第一次我救你時所耗費的鮮血,還有這一次,我這身新袍子,你是要怎麼陪我?」
沈二錦腦子有些蒙,听了他這話、只覺他長了那樣一張憨實的臉色全是假象、雖是假象、可沈二錦也實在沒什麼反駁的話語,她確實是欠他許多的血,
還真是‘血債’。
「那次多謝您出手相助,以後若有機會我定當努力回報于你。」
翻來覆去的沈二錦就只有這樣一句話,現下就算是要她還這個人情、她也是還不起的,一無所有的、就連小命都隨時會被人害了去,她現在的話不過是空口說白話,誰知道她還有沒有將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