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話的時候童朔是眼觀六路、耳听八方,見著沒人便又附帶兩了一句。
「六殿下對待下人其實也沒什麼嚴苛的要求,只要你一心一意的為他辦事、不要得隴望蜀,他便一定維護你。」
這話、
「六殿下是怎樣跟你說的?」
聞言童朔一愣、
「怎樣說的?就是一句帶過啊!讓我提醒你一句不要在這次賞景的大軍里,在將自己賠了進去,這樣可就真沒人能救的了你了。」
沈二錦點頭,听了這話有些不可置信,既然楚銘吩咐了童朔來提醒自己,那是不是代表他已經將自己拉入他的陣營?若是這次借著賞景的機會、能徹底將自己擇出去,那、楚銘將會是一顆很好的保護傘。
沈二錦總覺得似乎在哪里見過楚銘,可細想之下又覺得像楚銘那張妖孽臉,若是見過了哪里會忘記,大抵只能是在夢里了。
「謝謝提醒,請轉告六殿下,這次我不僅不會將自己搭進去,還會完好無損的擺月兌麗嬪。」
此時沈二錦的眼神是自信的,說話的口吻也同樣的堅定,似乎還夾雜了些志在必得的決心,童朔被她這明艷的氣魄所動,不由的便想說點什麼?
「瞧著還挺有信心的,別到時候又將自己給搭進去了,還要勞煩我們去撈人。」
「這個、應該不會有的。」
說完沈二錦展顏一笑、如百花齊放般的迷了人的眼,仿佛要開進心里去似的。
童朔走後沈二錦便思量起了對策、現下黃鶯兒生產在即、怎的還會有心情來找她的麻煩?理應為自己好好謀劃一下將來才是,她不過是一個小宮女怎麼就會入了她的眼。
童朔剛剛將這個消息告知于她後,第二日皇後的口諭便傳達到了六宮,說是楊柳新芽女敕,湖上泛鴛鴦,趁著這驕陽暖暖,徐徐而來的涼風,後宮各位妃嬪要湊到一起、在賞心湖中央的瀲灩閣里賞著這春末夏至之景。
沈二錦一向只抓重點的听,果真如童朔所說的皇後要組織一場宴會了,越是人多的地方糾紛就越多,宮里雖個個穿著華麗、可說白了不也就是一個大雜院嗎?
而大雜院里最多的便是口舌之爭,更何況在這宮里到處充斥著虛榮與權利,怎麼可能會讓這次賞景大會相安無事!
是該到了,了結的時候了。
對于這次行尚景宴會、此次尚服局所需要做的,就是準備好瀲灩閣所需要的全部紗帳,而最為關鍵的便是這紗帳上的紋路,沈陌嫻吩咐千盈去辦了,她自己澤則帶著沈二錦去了庫房挑選布匹,當庫房門打開的時侯、沈二錦立時便瞠目結舌,眼楮所見之處碼放整齊的布匹,讓人眼花繚亂根本沒了心思去細數一下,這萬紫千紅的布匹到底有多少。
沈陌嫻沒理她的驚訝,直接邁步上前,對著眼前的布料簡單的介紹著、
「這些都是浣衣局漿染出來的,這些個色澤靚麗的布料都不是什麼上品,大部分都是給美人以下的品級做常服用的。」
如此漂亮到迷了人眼的布料、竟然只是一般的東西,寶林以及寶林以下的妃嬪才有資格來用,這後宮里的東西果真是等級分明。
沈陌嫻接著又轉到了另一側,這里的布匹相對于剛剛看到的來說肅靜不少,沈二錦剛瞟了兩眼、便听沈陌嫻出聲問道︰
「感覺有什麼不同?」
听了問話沈二錦又多瞧了兩眼這才說道、
「這里的布料顏色沒有剛剛的艷麗、卻多了一絲靜謐之色,而且這里的布料跟剛剛的相比,質地也是不同的。」
「你倒是說說,哪里不同?」
這個就有些為難了…………
既然沈陌嫻開口詢問了,那這其中就必定會有所不同,除卻顯而易見的顏色之外,布料的的質地、也應該有所不同才是,可沈二錦兩廂望了許久、最終也沒琢磨通透,只得硬著頭皮道︰
「這個、奴才孤陋寡聞實在不得這其中的奧妙,還望姑姑見諒。」
得了這話沒有得到預想中沈陌嫻的不滿,而是見她面帶一絲笑容的搖搖頭,樣子還挺和藹,這讓沈二錦有些模不清頭腦,似乎自己不知道對于她而言似乎很開心吶?
沈二錦這想法還真是冤枉了沈陌嫻,沈陌嫻原本懷著一絲希冀,若是沈二錦能一眼看出這兩者只間的差距,那麼、毫無疑問的、她的出現實在是帶給了沈陌嫻太多意想不到的驚喜了,可是她不知道、既然不知道那也同樣的稀松平常,對一些沒有接觸過這些東西的人來說,能一眼看出來的,那絕對是有著過人的天賦、與敏感的洞察力,
顯然、自己的這個親佷女,是個實實在在的普通人。
「這些料子是專供美人以上與嬪位的主子用的,雖沒有那邊兒的顏色靚麗、可在織染上可是煞費苦心,對于她們來說也是一種榮耀。」
若單看這布料顏色與紋理、沈二錦知道自己眼拙,根本看不出什麼門路來,經過沈陌嫻這樣一解釋她便瞬間頓悟,這顏色與料子就像剛剛進宮來的妃嬪、懷抱著對皇宮的權利、以及對皇上的幻想,加上年紀不大、理所應當的穿著靚麗一些,展現出了自身的青春的魅力,又吸引了皇帝的眼球,一舉多得。
而經過時間的沉澱,進宮來的妃嬪因著晉升、繼而受到打壓、或是一朝都未得志的、葬送在了這華麗而端莊的後宮,行事作風都老練不少,哪里還會像剛剛進宮時,有那樣歡快的心情,懂得了藏拙與隱忍,才是這後宮的生存之道。
「至于妃位以上的、用的就是錦緞了,無論花色與樣子都將是尚服局里最好、最為出眾的。」
沈陌嫻說著便邁進了里屋,沈二錦隨之踏入、便瞧見了滿室的成衣,一件件擺放整齊的掛那里就像是、在展示一般。
沈陌嫻上前撫平了那件秋香色的斜襟領子,望著它的眼神隱而帶笑,就像看到了什麼心愛之物,只得小心翼翼的觸模。(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