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楊淑妃這話,皇後淡然一笑,隨後用著看似平靜的語氣說道:
「大題小做到不至于,要說唐廣之對皇上的心思、那可是真真的、他這樣做,也是全心全意的為了皇上著想,皇上身邊兒有這樣的奴才,自然會仔細照顧好皇上的。」
皇後這話不僅楊淑妃听著有些疑惑,就連皇後自己也覺得有些許不對,自古以來、皇帝的後宮便是那三宮六院,七十二妃嬪,雖說現下宣和帝的後宮沒有那許多妃嬪,可好歹也有正宮娘娘鎮著,怎麼說也是有了噓寒問暖的人兒,可這個人卻偏偏不是皇後,硬生生的改成了、皇帝身邊兒的奴才,這、即便是不用傳出去,皇後自己心下,也覺得不痛快吧!
「即是如此,那臣妾就先行回去了。」
瞧見皇後微不可察的點點頭,楊淑妃便行禮出了門。
屋內沉默良久,而後只听那朱紅色大門、發出吱呀一聲脆響,隨後就見麗雪,帶著滿身的陽光踏了進來。
見狀、似乎適應不了突入而來的亮光,皇後稍稍閉了眼,待她到了跟前兒,這才張口問道:
「出去看看,瞧瞧唐廣之都在哪尋了人?都尋了什麼人?」
皇後簡單一個吩咐,麗雪便听明白了這其中之意,皇後娘娘是要她去打听打听,唐廣之究竟尋了什麼人?無論是長相還是別的、到底是有幾分姿色,皇後說話向來說的淺顯,而內里的這些事情,還是要她們這些做奴才的好生揣摩才是。
而這、也是麗雪跟在她身邊兒,最長的原因。
楚銘雖對唐廣之說了那些話、可瞧著他不溫不火的樣子,楚銘第一次覺得、這唐廣之是真真的下了決心的,一但他有了主意,那八成是隨著皇帝的意思來的,一旦跟皇帝沾上關系、那所有的事情,就都變得有些麻煩了。
于是乎、楚銘有史以來第一次感到心焦、覺得此時,還是應該去瞧瞧沈二錦才好。
承乾殿前、唐廣之剛剛送走了、來送蓮子松仁兒糕的欣貴妃,而後便迎來了前來給宣和帝、送來梅子湯的皇後娘娘,瞧著皇後娘娘、身著玫瑰紅蹙金雙層廣綾長尾鸞袍,越發趁的高貴了,迎著那玫瑰紅,唐廣之趕緊迎了上去,眯著眼垂了頭,避過她頭的金釵在陽光下發出的刺眼光線。
「奴才、見過皇後娘娘。」
唐廣之垂頭請安、心頭叨念著,今兒是個什麼好日子,這欣貴妃與皇後娘娘扎堆的湊過來,若是這皇後娘娘、在早上一步,亦或是欣貴妃在晚來一步,那麼、兩人剛剛好的踫到一處,想來定是十分有意思的一件事情了。
唐廣之在心頭想著,隨後就听到了尊貴的、皇後娘娘的聲音自頭頂傳來,一如她的地位一樣,高高在上的。
「剛剛進門的時候,遠遠的瞧著像是欣貴妃的人、」
皇後的話只道了半句,隨後就听到唐廣之立時回了話:
「回皇後娘娘,您瞧見的或許還真是欣貴妃,她剛剛來給皇上送了蓮子松仁糕兒,在您來之前剛走不久的。」
「蓮子松仁兒糕?」
皇後輕生低喃兩聲,隨後就听到身後的麗雪出聲道:
「怎的這樣巧,貴妃娘娘送了蓮子松仁兒糕、皇後娘娘便送了蓮子粥,正好給皇上清清口。」
麗雪笑連連的說了一句,此話一出、就听唐廣之連聲道:
「巧了,巧了,到是欣貴妃與皇後娘娘想到一塊去了,奴才趕緊進去回稟一聲。」
皇後來見皇帝、按著規矩來的確是要進去稟報一聲的,可是、剛剛來的欣貴妃,是否也是這樣?
皇後心中想著,隨後就見唐廣之出了門。
「皇上正等著您呢!」
瞧著笑得的一臉巴結的唐廣之、皇後越發覺得他現下的面容,越發的讓人心生厭惡。
皇後揚著頭保持著與身自來、滲透到了骨子里的高貴,自唐廣之面前經過,麗雪端著裝有蓮子粥的月白色透明玉碗,緊隨而後進了門。
進了承乾殿、宣和帝坐在鋪了明黃色吉祥如意穗的書案前,正手持一桿金色御筆寫著什麼、听到動靜後、抬頭便瞧見了剛剛踏入殿門的皇後娘娘。
「唐廣之那奴才來報皇、後來給朕送蓮子粥來了,剛剛吃過了欣貴妃的糕點,現下正想著若是來碗粥就好了,恰巧你就來了。」
言下之意是你來的不早不晚的、剛剛好。
皇後自然听出了這里邊兒的意思,當即面帶笑容的、自麗雪手里將白玉碗接了過來,隨後上前
,親自將東西送到了宣和帝手邊兒,而宣和帝也不客氣,直接拿了銀勺喝了一口:
「嗯,皇後的手藝是越發的精進了。」
听了夸贊、皇後面露祥和之色,隨後開口道:
「有些年頭沒有做過了,沒想到皇上還記得這個味道。」
皇後的確是許多年都未做過了,她記得清楚,就在老皇後親自點了她進宮的時候,起初她在母親的教導下、本是一心走賢妻良母的路線的,而當時她還特意去小廚房學做了那許多的菜色,最後到也就只有這蓮子粥讓他吃上了癮,繼而便將其它的菜色全都荒廢了去,在專攻一份蓮子粥的情況下,自然能做到精益求精。
而這份手藝自打欣貴妃進宮後、便也不常用了,後來又經過一段時日後、慢慢的也就手生了,太子如今有多大,她就有多長時間沒有進過小廚房了,這些年了、他還記著這份味道、是喜是悲,她早已不想去深究了。
「怎麼會不記得,皇後的手藝一向是最好的。」
說著又喝了兩口、本就精致的白玉碗、立時就見了底兒,皇後自然的接過來,放在麗雪手持的托盤上,而後拿了繡有並蒂蓮的絲帕遞了上去。
瞧著遞到眼前的絲帕,宣和帝隨手接過、不經意間掃到了一角的青睫紅頭瓣的並蒂蓮,持著帕子的手微頓,
這個東西、他認得,是皇後最為喜愛的花色,記得剛進宮的時候、他本就不屬意駱家人,偏偏那時的新皇後,常常穿著一身粉色錦衣在面前兒晃著,難免心生不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