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二錦自然知道、她在驚訝什麼?
所有人都在自己身上,看到了‘她’的影子。
可是、她們又何嘗不清楚、最為像‘她’的人,已經去了,
明明去的那樣的慘烈、毫無活命的可能,可他們卻一而再的、試圖在這里找到‘她’的影子,
哪怕是、只有一絲一毫的相似,卻都未曾被他們放棄過,
沈二錦知道,如今自己的出現,
或許、鎮國公府,將再無寧日。
一品夫人自是相信天下有著長相極為相似、卻又毫無血緣之人,而面前兒的人、她長得並不像,自己的芙兒自小便清秀伶俐,長大後更是傾國傾城,一顰一笑都不是旁人能夠與之比擬的,
與芙兒相比、眼前之人除卻長相不及,外還帶了一股子的稚女敕。
她雖明白,
可心中卻依舊忍不住得吃驚,面前的人兒雖然與著芙兒有著相差甚多的容貌,可是仔細一瞧、那爽水靈靈的杏眼卻有著三分的相似,有些紅腫的臉、雖瞧不出半分影子,可就覺得見了她,竟然莫名的有種親和感,
雖與羌芙不大相似,
可令一品夫人吃驚的、是自沈二錦身上她卻瞧見了一種熟悉的、而又不可能出現的、神似,
徐玳、
這個名字一出、就連一品夫人都顯然被嚇到了,
徐玳、徐玳、對少年了,近乎十年間、在鎮國公府從未有人敢提徐玳、甚至是,徐家一個字,
為的,
就怕是老邁的朕國公、抵不住心下的結,即便是十年後的今天,若是略有所提他就必定會將自己關在書,
房整整一天。
他將徐玳、可是當成了親生兒子般來寵的、
可是、誰也未曾想到,最後、卻是白發人送了黑發人,更有著他們的女兒,
自從那日後、鎮國公府便在未開門見客,對于他們來說、什麼都不重要了,
除了好好的活著、終有一日見到駱家沒落、見到古家消失,
更甚至是、見到新帝登基,
還徐家一個清白、還自家女兒一個公道,還有那兩個福薄的,外孫女。
「奴才,給一品夫人問安。」
沈二錦輕聲到了一句,瞬間便拉回了有些出神兒的一品夫人、隨後就見她抬首、對著上首的宣和帝道︰
「瞧著還真是有兩份神似,不知皇上可否給我們一會兒單獨相處的時間,這麼多年了、在有生之年終是能見到這兩分相似的感覺,臣婦、就想听她說說話。」
聲音依舊清晰的回蕩在承乾殿內,細听之下、已經沒了初時的清爽,內里、竟還隱約帶了些傷感。
宣和帝忽然停了手中的動作、尋聲望過來,
只瞧鎮國公府、向來脾氣不錯的一品夫人,此時竟然有些低落的望過來,眼中隱約蘊含著一些水霧、在照射進來的晨光中,竟然還閃著微微的亮光、
宣和帝的心、仿佛也跟著沉了下去。
他知道她想到了什麼?她心中所想與自己的又是何嘗的相似、
「既是一品夫人的懇求,朕怎能不答應,都退下。」
「是。」
宣和帝開了口、程乾殿內候著的奴才,立時便有順序的走了個干淨,
隨後唐廣之瞧著起身的宣和帝、連忙上前兒隨時伺候在左右,宣和帝起身行至屏風前、就在即將繞過去的時候,卻又一听一品夫人開了口。
「皇上,臣婦只想與她安安靜靜的說說話,只要、我們兩個人。」
她的要求未免有些多了,做為皇帝、宣和帝根本完全可以不用理會兒,可是、他的背影稍稍停頓後,便出聲允了她的話。
「好。」
得了宣和帝的允諾,一品夫人終是放了心,他是皇帝、自然要說道做到,
即便是做不到、至少自己也算是給他提個醒。
宣和帝走過屏風、就在踏出後門的那一刻,隱約傳來了一品夫人的問話、
「你是哪里人?今年多大了?」
沒有听到回答、宣和帝卻早已出門,
仰頭、沐浴著難得一見的好日頭,緩緩的松了口氣、只听唐廣之站在身後,小聲的的詢問著︰
「皇上、要不要奴才留個人……、、、?」
意思很明顯了、誰知宣和帝卻搖搖頭。
「不必了,這些年,他們過得、比朕不知要苦了多少倍,朕終究,不及他們的十分之一。」
聲音中帶著傷感、微微輕嘆的尾音,又有著說不出的無奈與寂寞,
听在唐廣之耳里,心下也不由的跟著一聲長嘆,
這些年、皇上心里的苦又何嘗比鎮國公的少,跟何況在朝堂之上的事情、還有駱家的步步緊逼,
想要治理好大釗、保住楚家的千秋萬代、眼前的這位皇上,可謂是費勁了心思,
當初、沒能保住那兩個孩子、對于皇上來說,將是心底的一個用遠忘不掉的傷、或許、終究是會刻在心上、
一輩子、、、
「欽天監上了折子、據說鑒正與副監共同夜觀天象數幾日、就近幾日天氣來看,恐是將有大變化,尤為漢中為重。」
漢中?
唐廣之心下微動、試著猜測著宣和帝話里的意思、
「奴才早上听人說、六殿下已經過了翼城、現下大概已經進了淮南地界了。」
說完、就見宣和帝怔怔的盯著面前兒的紅牆,近乎于自言自語的說著︰
「快了就好,這些日子、漢中只拍是要亂了。」
亂?
現在有六殿下坐鎮,如何能夠亂的了?
雖然跟了宣和帝這許多年,唐廣之卻依舊猜不透他的心思,
這身為帝王,果真不是尋常人能夠理解的。
「啟稟皇上,太子殿下進宮來,有要事稟報。」
听聞,宣和帝收了視線、轉身便向著書房的方向而去,一邊吩咐著、
「讓太子前來見朕。」
此時只剩下兩人的程乾殿內,听了一品夫人的問話後、沈二錦忽而便跪了下去,
這個動作來的突然、驚的一品夫人驀然瞪大了一雙眸子,有些疑惑的問著︰
「好端端的、這是怎麼了?我不不過是問個話,怎的到是讓你行了如此大禮?」
一品夫人不解之余、更多的、則是清慶幸,
幸而這殿內的一干人等、都早已被遣了下去,不然這若是被人瞧見了、只怕是鎮國公夫人、仗著自己御封的一品夫人的名號,進宮後隨意刁難御前女官的名聲,
不肖一天、就必定會在宮里,被傳的沸沸揚揚。(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