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宮內的沈陌嫻卻是一夜未合眼的,近忽于天亮時、才等來了宋湳、
宋湳一身黑色常服,瞧起來如此的普通,可沈陌嫻知道,這看似普通的衣服,卻正是他的侍衛服,他們的身份與之這衣服一樣、暗黑的,見不得光。
「呦,這是在等我?還真是石破天驚的頭一回啊!」
難得辦完了事兒,宋湳說起話來便多了一份調侃,而後看著沈陌嫻依舊嚴謹的面容、
這才明白,今日,大抵是出了大事兒了。
只瞧、沈陌嫻沉穩的坐于床榻之上,一雙眸子鎖在他身上看了良久,直瞧的宋湳身後發涼,上前兩步、彎著腰盯著她瞧了許久,不妨她突然開了口、
「皇上準備如何殺了沈錦?」
終于見她張口說了話,宋湳心中這才松了口氣,而後,轉身坐在了一旁的繡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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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這樣子,還真有些嚇人。」
「我見了沈錦,原本覺得她說的、都是一些莫名其妙的話,可後來,我突然明白了,她說的、並沒有問題,子時自承乾殿悄悄出來了三人,我可以肯定、其中一人必定是她,這一次,她究竟是得罪了皇上?還是皇後?」
被那樣一雙嚴肅認真的眸子盯著,宋湳再也維持不住面上兒的笑意,也不得不嚴肅的、回答了她這個問題。
「她有皇命在身,還是密召。」
即是有了密召、那就說明在宣和帝跟前兒,沈二錦還是很受重用的。
可是、沈陌嫻仍舊有些不放心。
「如此,她該高興才是,可在我看來、她不僅不高興,說的話、竟然有一種、再也回不來消沉,所以、我不放心。」
沈陌嫻說的直白,面對宋湳、她再也不用在掩藏自己,可以直接表現出自己的喜怒哀樂、也可以任性而為、
宋湳自然知道她的性情,這些年了、能讓她放開心房的,全身心的相信自己,可謂是費勁了心思的,如今、自然不能因著旁的事,使兩人之間產生隔閡、
所以、根本不用想的、宋湳便說出了大實話、
「她聰明,猜到了一些事情,確切的我也不知道,只知道隨她一同去的,一個手唐廣之的手下,而另一個、則是我的手下。」
沈陌嫻不解、
「你的手下?既然將你的人都派了出去,怎麼還會用到她,她可是什麼都不會的?」
沈陌嫻擔心的不錯、暗衛的本事、個個都是一個頂十個的,若真要辦事,派他一個去就綽綽有余了,怎的還要拉上沈二錦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
這、明顯說不通啊!
宋湳又何嘗不知道這個,悶頭想了想,隨後有些不確定的張口:
「大概是,得罪了皇後,皇後身後有著駱家做支撐,我猜測著、皇上是不想讓她死,所以便給了個差事將她遣出去,只要不出現在皇後面前,隨便皇上怎麼說了。」
宣和帝辦事素來謹慎,雖是動用了宋湳的手下,可他卻也只知道了少了個人而已,至于具體要做什麼?還是要靠他自己去猜了、
可猜來猜去也、也只能在心底轉轉,哪里敢說出來,又或是去詢問、他可還沒成家,娶媳婦兒呢!
自然還是好好活著的好。
听了他的話,沈陌嫻那一直懸著的心、終是稍稍的有些松緩,這一松緩下來了,她卻少不得要在埋怨一頓沈二錦的、
「早就說要她自己考慮清楚、可最後都不知道她那腦子里在想什麼?明明不笨得一個人、怎麼就偏偏要走這條路,難道不知道伴君如伴虎的道理嗎?哼、我看她不是不知道,而是被那權勢與利益,沖昏了頭腦,才那樣的不顧一切的撲了上去,橫豎就是一時腦子發熱,才導致了後來的這些禍事。」
沈陌嫻雖是這樣一通的埋怨著,最後、卻也依舊擋不住那顆擔憂沈二錦的心,宋湳知道、她就是嘴上不饒人的主兒,當即也不說話、只一謂的笑眯眯的听著、隨著她發泄了。
宮中對于沈二錦的消失、自然翻不起什麼風浪,欣貴妃雖然惋惜,卻也只是覺得失了御前一個耳目罷了,雖然秋驪是她培養多年的、卻也不如沈二錦短短幾日得到得消息多,
如此、也只是在心底嘆息嘆息罷了、即是知道了一些事情,也不枉為了收攏她,而得罪了皇後與甄玲瓏。
第二日上午,秦大人率領眾人帶著糧食率先出發,等過了晌午、太子與二皇子便也悄悄的出了京,看似一片平和的昭郡,
實則波濤暗涌。
出了京、沈二錦與小夏便在前邊兒暗衛的帶領下、不斷急行著、
自出宮起、兩人的馬匹便不及那人的百里良駒,待時間一長便立時顯示出有優劣來,眼看著快到晌午的時候、沈二錦終是再也堅持不住、攥著小夏衣服的手、驀然一松,便自馬上栽了下去、
小夏急忙擂緊了僵繩,原本策馬疾馳的黑馬、因著慣性向前沖了一段路程、而後筋疲力盡的倒地不起,小夏反應不急、立時便被甩了下去、因著地上厚厚的積雪,一頭載進去,滾了兩滾動作麻利的當即爬起身、也顧不得同樣到地不起的馬,連滾帶爬的往回跑。
待趕到沈二錦身旁的時侯、只瞧她睜著一雙眸子、怔怔的望著天,一動不動的、瞧的小夏心中一顫、連帶著聲音都有些發緊,
「你怎麼樣?」
一路的顛簸,沈二錦極力忍耐著胸口泛起的惡心之意、這麼多年、雖不是養尊處優的生活、可也畢竟在未騎過馬,如此一通狂奔下來,身體早已不負重荷,自馬上摔下來她、並沒有感覺到痛意,
起初的寒風刺骨,早已早已演變成了麻木、此時的她因著連夜奔波跋涉、早已疲憊不堪,卻依舊努力睜著沉重的雙眼,
此時此刻、她只想、好生的睡一覺,好好的、做個夢。
瞧著沈二錦越來越發沉的眸子、小夏立時慌了,彎腰將她扶起、伸手拍打著她臉、自指尖傳來的冰涼的觸感、直擊心底、寒的他自身都不由的,打了個寒顫、
「怎麼回事?天黑之前還是要落腳的,你們這樣拖延,咱們時候才能到漢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