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正雲不置可否的笑了幾聲說道︰「得了,你別扯淡了我要是信了你的鬼話,非得在她的面前丟個大人不可!」
看到商正雲口是心非的樣子,尚秋柏搖了搖頭說道︰「讓我來告訴你,人的一生當中的確有很多機會,有的機會當你錯過的時候,你只會難受一時,然後一笑了之,而有的機會一旦錯過,你會用一生的時間來為之悔恨,那就是愛情。當愛情悄然來至的時候,你最好不惜一切的將它抓住,否則,最後痛苦的將是兩個人!」
尚秋柏的話給了商正雲極大的震動,回想起自己和方心怡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回憶起方心怡的每一次回眸和每一個眼神,竟然是那樣的清晰,而在這之前,他竟然從未察覺。
愣了愣,商正雲若有所思的看了尚秋柏一眼,重重的咳嗽了一聲,說道︰「我……我有事先走了,你們兩個……過你們的二人世界吧!」
說完,商正雲逃也似的離開了。看著商正雲有些倉皇的背影,歐陽晴雪秀眉微簇的問道︰「尚秋柏,你覺得他明白你的意思了嗎?」。
尚秋柏回頭,滿含深情的看著歐陽晴雪,說道︰「正雲很聰明,他當然會明白。晴雪,我現在並不擔心他,我擔心我們。你的爸爸真的會同意我們在一起嗎?」。
看到尚秋柏的臉上布滿了濃重的擔憂,歐陽晴雪的心中也是不由得一沉。就像父親了解女兒一樣,歐陽晴雪同樣了解自己的父親,歐陽傲雄絕對不是一個輕易就會改變自己想法的人。
不過此時此刻,歐陽晴雪的心中已經全都被尚秋柏給裝滿了,已經沒有地方用來裝擔憂和恐懼,堅定而充滿可嘉勇氣的看著尚秋柏,歐陽晴雪緩緩的說道︰「尚秋柏,相信我,無論遇到什麼樣的事兒,遇到多麼大的阻力,我這輩子都會和你在一起,不離不棄!」
不知道是因為歐陽晴雪的堅定感染了尚秋柏,還是因為別的什麼,尚秋柏一掃臉上的憂愁,沉聲說道︰「無論風風雨雨,我都會和你一起承擔,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誰也別想把我們分開!」
……
北京城,長安街,風家。
風顫連門都沒敲,直接越過高高的牆頭,飄然向院子里落去。
「什麼人!?」還沒有人敢這樣膽大包天的直闖風家,風霆曄不等看清楚是誰,怒喝一聲,緊跟著就劈出了一掌。
風顫身體一陣搖擺,避開了風霆曄的掌風,狂喝了一聲道︰「霆曄,住手,是我!」
听出是自己父親的聲音,風霆曄吃了一驚,急忙收手,滿是驚疑的問道︰「爸爸,您?」
風顫顧不得招呼風霆曄,身體一溜青煙般的掠向後堂。風霆曄正準備跟去,忽然又是听到兩道破風聲傳來。
風霆曄急忙定楮看去,只見兩個淡若雲煙的身影以奇幻的度,緊掠而至。
有了風顫的前車之鑒,風霆曄這次沒有冒然出手,而是先喝問了一聲︰「是誰?」
「是霆曄賢佷嗎?我是羅嘯飛!」听了羅嘯飛的話,風霆曄不由得吃了一驚,像羅嘯飛這樣引退江湖已久的前輩高人,可是輕易不會現身。
羅嘯飛的話音剛落,另外一個滄桑而威嚴的聲音又起︰「葉景秋!」
這同樣是一個名鎮江湖,聲威赫赫的名字,讓風霆曄再一次的渾身一震,不敢怠慢,急忙抱拳恭身,說道︰「晚輩不知道兩位前輩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請兩位前輩多多諒解!」
羅嘯飛含笑點了點頭說道︰「今天是我們來的唐突,沒嚇著賢倒就好!其他的不用說了,我們還是先去找你父親吧。告訴你,風家今天可是出大事了!」
「大事?」風霆曄心中不由得一緊,能被羅嘯飛這樣的人物稱之為大事的,必定非同小可的事情。
再想到風顫的舉止有些奇怪,不敢怠慢,急忙一馬當先,領著羅嘯飛與葉景秋往後堂奔去。
風霆曄一心想要知道生了什麼大事,所以度特別快,直接闖進了後堂風顫的臥室。
來到屋里,現風顫正坐在床頭兒,眼淚婆娑,滿面柔情的注視著床上的人兒。
風霆曄沒能看清楚床上到底是什麼人,他現在只顧著為風顫的黯然落淚而吃驚了。
風顫是什麼人?比鋼還硬,比牛還倔。即便是在風胤被昆侖二老帶走的時候,也沒見他如此過。
風霆曄呆呆的注視著風顫,呢喃著問道︰「爸,這……這到底出什麼事兒了?您別嚇我!」
風顫抬起淚眼婆娑的雙眼看向風霆曄,輕輕的招了招手,說道︰「霆曄,你過來。看看他是誰。」
風霆曄不明所以的走到了床頭,當他的目光掃到床上的風翊時,風霆曄就好像是冷極了一般,一連打了幾個哆嗦,渾身的汗毛似乎都要跟著豎起來了。
風翊剛出生的時候被人擄走,這對風霆曄來說已經是一次很深的打擊了。
後來風胤又因為楚斯琪之事,為了保命,不得不被跟隨昆侖二老離開了他的身邊,這次打擊比上一次更重。
十幾年的感情可不是輕易間就能割舍的掉的,自從風胤離開了風家之後,這個家就再也沒有了笑容,有時候沉默凝重的就像是一個巨大的墳墓。
為了派遣心中的情感,風霆曄將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拓展家族事業之上,倒讓風家的產業在這一年內有了不小的展。
然而即便是如此,每當夜晚降臨的時候,每當和因念子情切,日漸憔悴的愛妻獨處的時候,在風霆曄的心里總是能感受到一種深沉,直入心扉的痛。
對愛子的思念無時無刻的不在折磨著他的心,多少次,風霆曄曾經真情的禱告,希望在每日夢醒的時刻,愛子就在他的床頭看著他笑。
然而殘酷的現實一次又一次的擊碎了他的願望,在風霆曄人生幾十年中,恐怕唯有這一年是最為漫長痛苦的一年。
看著靜靜的躺在床上的那張熟悉的,帶著骨血親情的臉龐,風霆曄終于也情難自禁,眼淚順著臉頰,大滴大滴無聲的滑落,讓人斷腸的喃喃道︰「風胤……我的風胤,你終于回來了……」
看到風霆曄淚流滿面的樣子,風顫眼楮含淚的笑道︰「霆曄,你再仔細的看看,這是風胤嗎?」。
風霆曄篤定的說道︰「是,一定是風胤!他是我的兒子,我跟他有一種血脈相連的感覺,這種感覺是錯不了的!爸,你是從哪里把風胤帶回來的,您不是說他這一走,至少也得三年嗎?」。
風顫哈哈的笑道︰「霆曄,你看錯了,這個不是風胤!」
「不是?不可能,我是不會看錯的,這就是風胤!」風霆曄有些激動的說道。
風顫的眼神猛的一黯,語氣深沉而滿是憂傷的說道︰「霆曄,他真的不是風胤,他……他是我們的風翊!」
當風翊這兩個字進入風霆曄的耳朵里時,就好像是兩顆子彈瞬間擊穿了風霆曄的心髒。
這一刻,風霆曄的臉色瞬間變的蒼白,就連一向縝密的呼吸多變的紊亂了起來。
一臉呆滯的看著風顫,呢喃著問道︰「爸,您……您說他是誰?」
看著滿眼不敢相信的風霆曄,風顫再一次鄭重的點了點頭,聲音微顫的說道︰「霆曄,原來我們的風翊根本就沒有死。老天有眼,又讓他回到了我們的身邊!」
風霆曄的腦袋就像是炸開了似的,整個人都蒙了。風翊的臉龐在他的眼中一會兒變的清晰,一會兒又變的模糊。
風霆曄猛的擦去了眼中的淚水,低身湊到風翊的面前,細細的看了起來。越看他越是激動,最後猛的抱住了風顫,宛如瘋了似的吼道︰「沒錯,沒錯!他就是風翊,就是我的兒子風翊!爸爸,風翊還活著!」
說完,風霆曄急步掠了出去,宛如怪獸似的大聲吼著,絲毫也不顧他在這個家中的地位和形象。
如果在以往,看到風霆曄如此失態,風顫一定會大加訓斥。可是今天他非但沒有訓斥于他,反是面帶微笑,看著他消失在眼簾之中。
羅嘯飛和葉景秋相視會心一笑,聯袂走了進來。羅嘯飛更是笑著打趣道︰「我說老瘋子,今晚你不會是準備讓我們打地鋪吧?」
風顫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重重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連聲說道︰「對不起,對不起!你們看看我,光顧著高興,怠慢兩位老友了。」
說著,從門外高喊了一聲︰「小翠!」
伴隨著一陣急促瑣碎的腳步聲,小翠急匆匆的出現在三人的面前,嬌媚靈動的大眼楮忽閃了幾下,對風顫一恭身說道︰「老爺,您有什麼吩咐?」
風顫一指羅嘯飛和葉景秋說道︰「這兩位是我們的風家的貴客,你帶兩位貴客到我們風家最好的客房住下來。記住,切不可怠慢了兩位!」
小翠轉眼看了兩人一眼,輕輕的點了點頭,向羅嘯飛和葉景秋各施了一禮,悄笑盼兮,比一年多前,不知道又要美了多少。
小翠正要帶兩人出去,目光不經意的掃在床上,看到那張讓她不知道做了多少噩夢的臉,心頭不由得一陣狂跳,臉色也頓時變的煞白,眼中寫滿了恐懼。
風胤在家的時候,可沒少動過她的念頭。如果不是小翠生的機靈,早就已經落入了風胤的魔掌。
風胤不在的這些日子,盡管她也會因為朱秋珊失去愛子,而陪著傷心,但是心中卻是松了一口氣的。可是誰曾想,好日子還沒過多久,這個煞星就又回來了,小翠此時的心情是可想而知的。
看到小翠宛如木雞一般的站在那兒不動,風顫輕皺了一下眉頭,說道︰「小翠,你怎麼了,怎麼還不去?」
小翠指了指床上的風翊,吶吶的問道︰「少爺他……」
風顫懶得跟她解釋,隨口說道︰「少爺沒事兒,你還是去忙你自己的吧!」
小翠听了這話,一顆心算是徹底的沉到了谷底。暗暗的決定,風胤如果還向以前那樣糾纏她的話,她就以死明智,誓不為之所辱。打定了主意之後,小翠才帶著羅嘯飛和葉景秋向客房走去。
三人前腳剛走,風霆曄就拉著,不,準確的說應該是拖著還處于懵懂狀態中的朱秋珊,急步走了進來。都說兒女是當媽的心頭肉,兒子丟了,哪兒有媽會不心疼的?
朱秋珊這一年來,終日里郁郁寡歡,以淚洗面。如果不是風霆曄用盡各種各樣的珍貴藥材為她調養,朱秋珊此刻恐怕早就已經垮掉了。
不過即便是如此,朱秋珊也是比過去瘦了一整圈兒,眉宇間隱藏著讓人心痛的憂傷。
「霆曄,你把我拉到爸爸的房間里來做什麼?」朱秋珊擺月兌了風霆曄的手,揉搓著有些酸楚脹痛的手腕兒,帶著幾分嗔怒的問道。
風霆曄顧不得向他解釋,猛的一指床頭,振聲說道︰「秋珊,你看,躺在那兒的是誰?」
朱秋珊下意識的向床上的風翊看了過去,只此一眼,朱秋珊就仿佛是中了石化術似的,渾身變的僵硬,一動也動不了。
風霆曄忍不住輕推了她一把,問道︰「秋珊,你怎麼了?」
朱秋珊回過神兒來,使勁的揉了揉眼楮,當現風翊依舊靜靜的躺在那里時,便不顧一切的向著風翊撲了過去,嘴里出了一聲充滿激動和振奮的呼喊︰「我的兒子!風胤!」
風顫見狀一驚,急忙攔腰將她抱了住,生怕他撲上去,加重了風翊的傷勢。
朱秋珊拼命的掙扎了幾下,可是始終無法從風顫的懷里掙月兌,神色一苦,眼淚嘩的流了下來,悲聲問道︰「爸!您干什麼要攔著我,我要好好的看看風胤,我想他!」
風顫苦笑了一聲說道︰「秋珊,你看錯了,他不是風胤,他是風翊!」
「風翊?」
這個名字在朱秋珊的記憶里已經塵封了十幾年了。伴隨著風顫的話語,關于這個名字的一切如同噴泉般的噴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