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翊想了想,沒有拒絕,將這三顆培元丹收了起來。
「江湖自古多變數。然而每當正義即將遭到顛覆的時候,總會出現一個救世的英雄。風翊,以我看,在這風雨飄搖的時候,你就是那個英雄。以後壓在你肩膀上的擔子肯定不會輕,你可要做好心理準備才行!」葉景秋收起了培元丹,語重心長的對風翊說道。
風翊皺了皺眉頭,神情有些羞赧的說道︰「前輩說笑了。風翊不過一個懵懂小子,哪兒是什麼救世主?不過,既然我也是這江湖中的一份子,就不會坐視正義沉淪而不顧。日後,前輩們有什麼差遣,盡管吩咐,風翊絕不會推辭!」
「好!哈哈哈……大丈夫頭頂天,腳踏地!就要有這麼一股志氣!」風翊的話讓風顫大為開心,狂笑著說道。羅嘯飛站出來,道,「葉兄,你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禮物,可我這兒還沒著落呢!」
風翊听言,急忙滿是恭敬的說道︰「前輩需要什麼,盡管說。風翊粉身碎骨也會為您操辦來。」
羅嘯飛微微一笑,說道︰「不用粉身碎骨那麼麻煩。我早就听我那徒弟蘇月悔說過,風翊你寫得一手好字。我也曾親眼看過你留在蘇月悔家的那幅‘龍騰九州’,當真是人氣磅礡,氣勢非凡。我看過之後,心中煞是喜歡,奈何我那個徒弟太過小氣,怎麼也不肯送給我,讓我深感遺憾。既然你要送我禮物,我也不要別的,只希望你能為我寫一幅字。老夫一生,視金錢非糞土,為對書法孜孜以求,風翊,我想不會讓我失望吧。」
風翊呵呵的笑道︰「承蒙前輩抬愛,風翊不敢相拒,只是如果風翊寫的不好的話,還請前輩原宥一二。」
「好,哈哈……痛快!」羅嘯飛出一聲狂笑,將目光轉向了風顫,笑著說道,「風兄,你的那方‘翰林風月’墨能否借用一下啊?」
風顫身形一振,哈哈的笑道︰「寶劍贈英雄!這寶墨自然應該贈名家。放眼天下,配用這寶墨揮灑的人,也只有你羅兄和風翊了。好,今天我們也正好開開眼界,看看你們這一位書法名宿,一位書法新星,再加上這方流傳千古的寶墨,到底能締造出什麼樣的驚世之作!」
說完對著門外狂吼了一聲︰「來人那,拿紙筆來。」
「風兄且慢!」羅嘯飛忽然叫住了風顫,微微一笑說道,「這等千古寶墨,豈能用一般的紙筆與之相襯?」
听了羅嘯飛的話,風顫愣了愣,道︰「羅兄言之有理。可是我這府上好酒倒是存了不少,這紙筆就……」
羅嘯飛笑了笑,擺擺手說道︰「風兄用不著煩憂,我帶著呢!」
說著,羅嘯飛從隨身口袋里模出了一個小小的,約莫有煙盒人小的進木盒兒。
「羅兄,你這是……」風顫的眼中布滿了迷茫。羅嘯飛微微一笑,輕輕的揭開了木盒的蓋子,從中取出一個精美的,黃色絲綢帶,將其解開,從中緩緩的拿出了一張,薄如蟬翼,色勝白雪,跌的四四方方的白紙。
「這紙的確是好紙,可是這樣扭綺斤,豈不是廢了?」風顫見狀滿是遺憾的說道。
羅嘯飛沒有說話,嘴角兒扯起一絲笑容,手腕輕輕一抖,那方紙就好像是帶著彈簧似的,猛的彈了開來,如行雲流水般的在眾人面前氈開。
「天那,這怎麼可能!?」風顫不由得驚聲喊了起來,不知道被疊了多少曾的白紙,竟然沒有絲毫的褶皺,光滑如鏡,帶著鑽石般的光芒展現在眾人的面前。
「這是什麼紙?」風顫滿是驚異的問道。雖然他並不像羅嘯飛那樣對文房四寶愛到了極點,但是面對這樣一張紙,相信任何人都會對它產生好奇心。
羅嘯飛沒有回答風顫的話,而是將目光轉向風翊,笑問道︰「風翊,你來猜猜這是什麼紙?」
風翊雖然自幼在深山中長大,沒有見過什麼世面,但是奈何風翊的爺爺卻是見識廣博之人,從爺爺的嘴里,風翊得到了很多見識,不比外人差。
上前幾步,輕輕的模了一下紙面,風翊緩緩的說道︰「韌而能潤、光而不滑、潔白稠密、紋理純淨、再加上它搓折無損。這應該是宣紙中的極品。只是是哪一種,我就說不上來了。」
听了風翊的話,羅嘯飛放聲笑道︰「風翊,你能一眼看出這是宣紙的一種,己經很了不起了。這張紙名叫‘雪鏡緣’。是清朝時期,最為著名的御用制紙大師‘駱駝散人’耗費一年的功夫制成的。總共也只不過三張,是宣紙中的鼎盛之作,一直被世人當作寶物流傳。五年前,我有幸得到了這張寶紙,愛不釋手,視之如寶,一直都不忍心用它來揮毫潑墨,于是貼身收藏到現在。今日將它拿出來,重見天日,也說明它的時運到了。」
「就連一張紙都有自己的名字,足見它的珍貴。哈哈哈……羅兄,看來今天,你不作出一幅驚世駭俗之作,是不肯罷手的了。」葉景秋笑著對羅嘯飛說道。
羅嘯飛看了風翊一眼,點了點頭,說道︰「那是當然!我相信風翊和我一樣,都是迫求完美之人,都不希望留下任何遺憾與瑕疵。」
風翊點了點頭,說道︰「現在有了好墨,好紙,就差好筆和好硯了!」
不等羅嘯飛說話,風顫搶著說道︰「好筆咱沒有,但是我這兒有一方好硯台,是去年朋友贈送給我的,據說曾在拍賣會上拍出了千萬的高價,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今天就請羅兄好好的替我鑒別一番。」
說完,風顫沖著門外喊了一聲︰「來人那,把我的那方‘白龍祥雲硯’拿來!」
風顫的話音落地,不一會兒的工夫,風德就抱著一個精美的錦盒走了進來。
風顫接過錦盒打開,立即露出了他所說的那一方價值百萬的寶硯。只見那白龍祥雲硯,通體都是由一塊晶瑩剔透的玉石隨形雕刻而成。一條白龍,惟妙惟肖,栩栩如生的盤旋在一片祥雲之中,似欲破雲而出,又似如雲而去,通體雪白,散著蒙朧光澤,純淨無暇。
看到這方硯台,羅嘯飛也不由得流露出一絲驚訝,拿過來仔細的端詳了一番,緩緩的說道︰「這分明是五代時期,制硯大師隱龍的精品,沒想到竟然會落在風兄的手里,哈哈哈……這莫非真是天意?」
風顫呵呵的笑了笑,說道︰「听羅兄的意思,這方硯台應該是真的咯?」
羅嘯飛苦笑了一聲,說道︰「放眼天下,有誰敢送給你風兄一件假貨,來調戲你?」
葉景秋拍手叫道︰「妙哉妙哉,現在有了翰林風月墨,白龍祥雲硯,‘雪鏡緣’宣紙,就差一枝好筆了。羅兄,你的那枝‘狼毫清秋’筆向來都是隨身攜帶的,今天不會沒有帶吧?」
羅嘯飛哈哈的笑道︰「當然不會!」
說著手腕一翻,手中多了一枝由雪狼毫,紫竹制成的毛筆,通體透露著紫玉一般的光澤,一看就不是凡品。將四樣東西放在一處,彼此相輝映,讓風顫等人心中無不連連贊嘆。
「來,我來親自為風翊磨墨!」風顫笑和卷起了衣袖,小心翼翼的將翰林風月墨蘸了些水,在白空祥雲硯上磨了起來。
伴隨著風顫的動作,如同油一般的墨汁在白龍祥雲硯潔白的硯身上流了開來。一股濃郁的默香隨之彌漫開來,比剛才還要香上幾倍。
羅嘯飛閉上眼楮深深的吸了一口,滿是感嘆的喃喃說道︰「好墨,好墨!」
葉景秋拿起狼毫清秋筆,遞到風翊的面前,說道︰「風翊,這就開始吧。」
風翊沒有說話,只是將目光投向了那一張雪白雪白的‘雪鏡緣’,眉頭微微一皺,手掌輕揮,一陣掌風掃過,那張薄如蟬翼的‘雪鏡緣’登時被掌風給卷了起來,飄浮到了空中。風顫等人一驚,不知道風翊想要做什麼。
只見風翊的嘴角兒輕輕一抖,露出了一絲笑容,手掌猛然舉起,自上而下的劈了下來。銳利的掌風就如同一把看不見的裁紙刀,將一張‘雪鏡緣’勻稱不差分毫的一分為二。
「風翊,你……」不明白風翊的意思,風顫茫然的向他看去。
葉景秋卻似有所醒悟的笑了起來說道︰「這武功有珠聯璧合,這書法也不例外。羅兄,我想我明白風翊的意思了,他是想和你合作完成這幅巨作。」
羅嘯飛轉頭看向風翊,風翊微微的點了點頭。羅嘯飛放聲長笑起來,說道︰「好!今天能與風翊合作一把,也是人生一大快事。哈哈哈……」
羅嘯飛所迸出來的,讓風翊心中一陣熱血沸騰,滿是豪邁的笑道︰「羅前輩,不如您先來吧。」風翊將手中的狼毫筆交給了羅嘯飛。
羅嘯飛也不推辭,接過風翊遞過來的筆,笑著說道︰「那我就不客氣嘍。」
略微沉吟了一番,羅嘯飛的臉上彌漫起一片凝色,眉毛一挑,手掌重重的拍在了案子上,一張雪鏡緣登時從桌子上筆直的站了起來。
羅嘯飛手持狼毫筆,在白龍祥雲硯上狠狠的一卷,一擰,幾乎將硯台里的墨汁全都吸進了筆里。
然後出一聲沉喝,手腕凝滿內力的在那半張‘雪鏡緣’上飛的游走起來。一個又一個蒼勁有力,龍飛鳳舞的大字,如同行雲流水般的在紙上一一顯現出來。
力透紙背,氣勢驚人,其中似乎暗藏著千軍萬馬,無窮的霸氣盡數釋放出來,看在人的眼里,卻是驚在人的心里。
風翊連連贊了幾聲好,沖著羅嘯飛豎起了人拇指,贊嘆道︰「羅前輩不愧被人冠之以‘聖’,當之無愧!」
也許是因為用的文房四寶都是極品,而且心情也不錯,羅嘯飛也對今天的表現非常滿意,看著那一行人字,連連點頭。
「鵬翅高飛,壓風雲千萬里!哈哈哈……好大氣!不愧是出自羅兄的手筆,龍某佩服佩服!」風顫緩緩的念出了這一行字,由衷的感嘆道。
「風翊,現在羅兄可是給你出了一個難題。你不但要在書法上壓過他,而且還要想一幅與這個般配的下聯,這才真正的了無遺憾,你可要加油哦!」葉景秋笑眯眯的對風翊道。
羅嘯飛將狼毫筆交給了他,說道︰「風翊,我寫的草書,你也寫一幅草書吧,這樣才算的上是一對兒。」
風翊笑著點了點頭,朗聲說道︰「前輩有命,晚輩豈敢不從?」
說著將狼毫筆蘸滿了墨汁,眉頭微微一皺,沉吟了片刻,手掌猛然掃出,將另外半張‘雪鏡緣’卷到了天空,平鋪著飄浮在空中。
正當羅嘯飛猜測著風翊會怎麼做的時候,風翊微微一笑,身體陡然拔地而起,宛如擺月兌了地球引力一般,飄飄然,帶著無限的瀟犧,緩緩的浮到了空中。
「漂亮!」見到如此情景,風顫忍不住高呼了一聲,臉上滿是激動。
風霆曄,葉景秋和羅嘯飛也是一眨不眨的注視著空中的風翊。風翊在空中用雄渾的內力穩住自己的身體,心神一動,執筆的右手,大開大合,氣勢驚人的在紙上揮灑起來。
透過薄如蟬翼的紙背,借著陽光,在眾衣的眼里,風翊就仿佛是在一張玻璃上揮灑一般,濃重的墨汁點點的擴散開來,竟然有一種神秘的玄幻氣息。
羅嘯飛一生還是次見到如此揮毫潑墨的人。仿佛是經歷了一世紀,又仿佛只是一瞬間,風翊和那半張‘雪鏡緣’同時緩緩的飄落下來。
風翊落在了地上,而‘雪鏡緣’平鋪在了桌子上。
眾人醒不過神來,迫不及待的轉眼看去,只見在另外半張‘雪鏡緣’上,宛如游龍戲鳳般多了一行潦草瀟灑的大字‘鰲頭獨佔,依日月于九霄!’
羅嘯飛率先出了一聲滿是興奮的狂吼,把眾人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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