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為了你?」風翊的話讓林雪芝愣了一下,有些迷茫的向他看去。
風翊搖了搖頭,緩緩的說道︰「他就要醒了,我先出去。」
林雪芝急忙拉住了他的胳膊說道︰「干嗎急著出去,我爸爸他應該向你道謝。」
風翊苦笑了一聲說道︰「你爸爸現在最不想見到的人恐怕就是我了。現在我才明白,在我們決斗的時候,他嘴里所說的我的同學,竟然是你。哈哈哈……這真是蒼天弄人,造化愚人那!」
帶著滿滿的無奈,在林雪芝近乎于呆滯的目光中,風翊轉身走出了病房。
病房外,葉景秋並沒有走,宛如一塊寒冰般的站在那里,看來是在等風翊。
風翊無奈的苦笑了一聲,道︰「葉前輩,有什麼不滿您盡管沖我來吧!」
葉景秋出乎意料的並沒有火,而是斜著眼楮淡淡的問了一句︰「他死不了了?」
葉景秋的話讓風翊一愣,急忙點了點頭,問道︰「葉前輩,您不怪我救活了他?」
葉景秋有些疲憊的搖了搖頭,緩緩的說道︰「其實仔細一想,那個小丫頭說的很有道理。人之初,性本善,或許我們是應該再給他一個機會。」
葉景秋回頭看了一眼病房,說道︰「林天燁就要醒過來了,要是被他見到我,非驚的一命嗚呼不可。給他們一家留點兒時間,你陪我出去走走吧。」
風翊笑了笑說道︰「我也是這麼想的!」
說完,這一老一少,並肩走出了醫院。在醫院外的一條僻靜的林蔭小路上,兩人邊走邊談了起來,葉景秋皺了皺眉頭,問道︰「風翊,我沒有想到,那林天燁竟然是傷在你的手里。你們是怎麼遇上,又是怎麼打起來的?」
風翊吐出一口濁氣,緩緩的說道︰「前輩,您听說過蒼狼幫的名號吧?」
葉景秋點了點頭,說道︰「听說過。北京城的地下制裁者,是一個有著不俗實力的幫派,他們的幫主徐曠達倒是一個英雄人物,重情重義,行事光明磊落,風顫可沒少夸獎過他,如果不是因為這一點,他也不可能在北京城里稱王稱霸。在普通人的眼里,蒼狼幫的勢力大的嚇人,可是在我們這些人的眼里,只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而已。」
葉景秋的話並不是在吹牛。蒼狼幫的人再多,也只不過是一群普通人,對上會古武術的葉景秋他們,來多少死多少,不能產生絲毫的威脅。
風翊點了點頭說道︰「那徐曠達徐大哥的確是個難得一見的英雄豪杰,能和他以兄弟相稱也的確是一件幸事。」
听了風翊的話,葉景秋呵呵的笑道︰「你小子就是有那麼一股子讓人一見就會被吸引住的獨特魅力,要不然怎的連我們這些老頭子都不能幸免呢?呵呵……」
風翊笑了笑說道︰「前輩過獎了,我只不過是喜歡以誠待人罷了。」
葉景秋笑道︰「就是這一點最為難能可貴。風翊你剛來北京城的時候,我還很是擔心。這山外的世界要比你山里的世界復雜的多,也險惡的多。而你純淨的就像是一張白紙一樣,我很擔心你會被社會這個大染缸,染的花花綠綠,不復先前的純淨。不過現在看來,我的擔心是多余的。你一點兒也沒讓我失望。」
風翊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道︰「葉前輩,我都被您說的不好意思了。我還是接著剛才的往下說吧。」頓了頓,風翊繼續說道,「林天燁覬覦蒼狼幫的領地,想要強迫徐大哥為他們賣命。徐大哥生性剛強,自然是不肯。林天燁就指使他的手下,偷襲蒼狼幫的堂口,暗殺蒼狼幫的高手,直到昨天,林天燁對蒼狼幫動了最後的攻擊。幸虧我當時就在蒼狼幫,否則昨天晚上,蒼狼幫就己經被林天燁給蕩平了。林天燁也是在那個時候被我給重傷的,可是那時候我並不知道他就是林雪芝的爸爸。現在想想,真是有些如在夢中的感覺。」
「原來是這樣。看來這麼多年,林天燁一直都不肯甘于寂寞,暗地里竟然經營起了這麼大的勢力。還好是被你給及時阻止了,否則等林天燁蕩平了蒼狼幫,還不知道有多少人會慘遭涂炭。」听了風翊簡單的講述後,葉景秋心有余悸的說道。
風翊點了點頭,問道︰「葉前輩,你能對我說說林天燁的過去嗎?還有那個震雲宗,以及敖逐未,我很想知道十幾年前的那場道魔之戰。」
葉景秋的眉頭皺了起來,幽幽的說道︰「現在林天燁己經開始行動了,暗地里還不知道有多少魔門的余孽在蠢蠢欲動,待機而動。風雨飄渺,江湖即將陷入一片動蕩之中。你的修為很高,這一次力挽江湖于傾覆的人任,非你莫屬。也罷,我就把當年的那場道魔大戰的始末告訴你。」
說著,葉景秋似乎陷入了當年的那場慘絕人寰的大決戰中一般,臉色變的陰郁而充滿憂傷。
「說起那場道魔大戰,得先從震雲宗說起,而說起震雲宗,卻不能不先說說敖逐未。敖逐未本是道家弟子,自幼在道家聖地‘頓天觀’內跟隨道門至尊‘無憂真人’修行。無憂真人說得上是天縱奇才,武學天分極高,四十歲的時候,就己經憑借著一身高深莫測的武功,縱橫于武林各道,罕逢敵手。當年雖然沒有什麼華山論劍,但是所有的江湖人心中都明白,無憂真人是當之無愧的天下第一。當無憂真人九十歲的時候,在一次機緣巧合下,撿到了身為孤兒的敖逐未。一眼便看中了敖逐未的練武天分,如獲至寶。將其帶回了頓天觀,至此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一門心思的教敖逐未。敖逐未也爭氣,但凡武功,一入他的眼,就能領會個七八成。無憂真人一身的奇功,正愁找不到合適的傳人,這一遇到敖逐未,立即當做了天意。將一身的修為好不藏私的教給了敖逐未。他的夙願是完成了,可是卻給整個江湖埋下了禍根。」
「敖逐未是一個天性貪婪,性格冷漠的人,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隨著敖逐未一點點的長人,這種性格體現的越來越明顯。等無憂真人也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狼已經長成,一切都晚了。仗著無憂真人教給他的一身武功,敖逐未竟然青出于藍勝于藍,一掌將年歲已高的無憂真人擊落于華山斷崖。無憂真人死後,敖逐未再無束縛,當即下山,在整個江湖上掀起了一場腥風血雨。」
葉景秋的腦海中回憶起當年敖逐未茶毒武林時的慘事,臉上涌起了一抹難以掩飾的悲憤。恨恨的說道︰「說來也是上天注定,武林該遭此一劫。敖逐未殘暴成性,動輒殺戮蒼生,終于引起了一些隱退江湖多年的前代高手的不滿。那一日,十位和無憂真人同一時代的高手,聯手大戰敖逐未于黃山之巔。那一戰足足持續來三天三夜。據說,黃山的最高峰天都峰,硬是被這十一人的掌力削去了一截,時至今日,黃山天都峰上還殘留著雙方激戰留下來的痕跡。」
「這一戰,結果卻是兩敗俱傷。敖逐未雖然強,但是終究難能以寡勝眾,被這十位高手合力一掌震落天都峰。然而這十位高手也是受了重傷,與不久之後紛紛辭世。」
「本以為這一切都過去了,江湖可以重回平靜,可是誰也沒想到,短短三年後,震雲宗逆天而生,以君臨之姿出現在江湖之上。這震雲宗中籠絡了一十二位頂尖高手,四大護法,八大魔使。各個都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邪道高手,林天燁就是其中之一,號稱影魄幽魂。」
長長的呼吸了一口,葉景秋繼續說道︰「一開始,誰也不曾懷疑,這震雲宗的幕後竟然是三年前就應該不在世了的敖逐未。直到敖逐未橫空出世,帶著他的一十二位高手,圍攻嵩山少林,眾人才恍然大悟。當年黃山之戰,敖逐未被擊落斷崖,卻因此而因禍得福,不但大難不死,更是機緣巧合的獲得了武林無上神功逆天訣。有了逆天訣,敖逐未如虎添翼,修為暴增,更加的有恃無恐。再加上他籠絡來的一十二位不世高手,這一戰本來可以輕松的蕩平少林。」
「可是敖逐未也沒想到,當年的十位先代高手有了前車之鑒,為了不讓江湖武林重蹈這一覆轍,臨死之際,各自將一身的修為分別傳授給了十位傳人。風顫,羅嘯飛,越長空,楚代明還有我都是這十名傳人之一。少林執武林正道牛耳已逾千載,早己經成了武林的象征,江湖兒女心中的聖地。敖逐未妄圖蕩平少林,是與全江湖的兒女作對,于是群情激奮,無數的江湖志士,不約而同的加入了少林保衛戰,這一戰最終演變成了,道與魔之間的一場人決戰。那一戰,雙方精銳盡出,殺的哀鴻遍野,血流成河。將整個嵩山都染成了紅色。」(咳咳,是有些扯……)
說到這里,葉景秋的眼中滿是無盡的憂傷,但同時又滿含著破天的。憂傷自然是因為生命的逝去,而則是因為心中維護武林正義的責任。看到此時的葉景秋,不由得風翊不從心中對他產生一縷縷崇高的敬意。
雖然風翊無緣參加那場道魔大戰,但是在葉景秋的描述中,他似乎也體會到了那一戰的慘烈,心頭萌生了以陣陣的悸動。
「當時少林的主持,神僧一塵,武當的掌門,尚道真人,以及十人傳人另外五位,合力大戰敖逐未。而我則對上了林天燁,風顫對上了其中一個秦撼天,越長空還有楚代明對上了另外兩大護法,而羅嘯飛則以一人之力力戰兩大魔使洛幽冥與季如行。其余的正道高手則與震雲宗的其他高手殺到了一起。雙方勢均力敵,誰也不肯相讓,戰斗的結束既意味著死亡的降臨。現在想一想,我的心還會激動的平睜不下來。「
看到葉景秋滿面的潮紅,風翊越的憧憬那樣的一場激戰了。
葉景秋幽幽的接著說道︰「那一戰,持續了一天一夜,所有的人都筋疲力盡。我和林天燁半斤八兩,誰也奈何不了誰。然而就在此時,雙方糾纏不下的時候,陡然听到一聲震天的笑聲傳來,那笑聲開雲裂石,好不驚人。所有的人都被那笑聲所吸引,停止了進攻,我也一樣。下意識的向那笑聲傳來的方向看去,結果卻看到敖逐未揮出一掌,將神僧一塵的腦袋擊的粉碎。而另外五名傳人還有尚道真人都已經被敖逐未給擊斃。看到這樣的情形,道門中人無不心神人喪,士氣頓時低落到了極點。而相反的是,魔門中人的士氣卻是人增,眼看著局勢就要因此打破平衡,道門中人即將遭到屠戮,那敖逐未忽然張口噴出三丈高的血箭,整個人搖搖欲,顯然是受了重傷!」
「就在道魔雙方被此景驚的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麼辦惡的時候。敖逐未忽然縱身而起,轉瞬消失在了我們的視線里。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把所有人都驚呆了。一塵,尚道兩位道門的魁死了,敖逐未,這魔頭也重傷而走,道魔雙方都無心再戰,彼此鳴金收兵,道魔大戰這才落下了帷幕。後來清點尸體,道門死傷慘重,魔門也損失不小,四人護法死了一個,八大魔使死了五個,至于小嘍更是不知道死了多少。後來傳出消息,說道魔大戰之後,敖逐未就沒了音訊,有的人猜測敖逐未傷的太重,找了個隱秘的地方療傷去了;也有的人說敖逐未傷重不治,已經死了。不管怎麼樣,從那以後,就再也沒有人見到過敖逐未了。而魔門中人也紛紛藏匿了起來,幾乎一夜之間,震雲宗就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可是我的心卻從來也沒有放松,我總有預感,敖逐未沒有死,而震雲宗也會卷土重來。今天見到了林天燁,無疑是驗證我多年來的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