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鬼仇的傷勢沉重,林天燁也不敢怠慢,急忙按照風翊的要求將鬼仇的身體扶正。
風翊的眉毛一挑,旋身坐下,雙掌凝起雄渾的掌力,宛如暴風雨般的拍打在了鬼仇的身上。
隨著風翊的掌影紛飛,一股股裊裊的煙霧從鬼仇的頭頂緩緩的飄出,鬼仇的一張臉也變的越來越紅,就好像是被熊熊大火炙烤著一般,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眉頭緊皺,鋼牙緊咬,顯然他正在承受著極大的痛苦。
「噗!」片刻後,鬼仇的胸口猛的一挺,一道血箭登時從嘴里射了出來,足足射出了數米遠。
這口淤血噴出之後,鬼仇的心身一陣松快,臉上的漲紅如潮水般的退了去,神情人為緩和,沒有剛開始時那樣痛苦了,呼吸也逐漸的平穩順暢下來,風翊這才緩緩的收回了內力。調息了一個周天,緩緩的從地上站了起來。
鬼仇的內傷雖然沒有痊愈,但也好了個五成,行動己經不成問題,急忙從地上站起來,神色滿是復雜的看向風翊,想起幾天前,風翊還是他的敵人,現在卻變成了他的救命恩人,讓他有些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恩?鬼仇,還不拜謝宗主救命之恩!?」林天燁看到鬼仇直勾勾的看著風翊發呆發傻,眉頭一皺,輕聲喝道。
「宗主?」林天燁的話讓鬼仇狠狠的吃了一驚,眼神中的迷茫之色愈加強盛。
鬼烈急忙湊到他的耳邊將他不知道的一切對他說了一遍,听了鬼烈的話,鬼仇的眼楮瞪的直如雞蛋那麼大,顯得有些無所適從。
直到無意簡瞥到林天燁那有幾分嚴厲的目光,才心中一驚,下意識的跪了下來,振聲喊道︰「屬下鬼仇,拜見宗主!」
風翊右手虛抬,一道柔和而又不可抗拒的力量,將鬼仇從地上拉了起來,說道︰「你身上有傷,不必多禮。」
鬼仇謝過之後,林天燁急忙問了起來,道︰「鬼仇,到底是誰把你傷成這個樣子的,對方有幾個人?」
鬼仇搖了搖頭,神色一苦,說道︰「對方就一個人。」
「就一個?你的武功得自我的真傳,放眼江湖也算的上一等一的高手了,能一對一打敗你的人,一定是江湖老宿。他長的什麼樣子?」林天燁皺眉問道。
鬼仇的神色更苦,低聲說道︰「屬下無能,給門主丟臉了。對方並不是什麼江湖老宿,而是一個年紀和我差不多大的年輕人。」
「什麼!?」林天燁有些吃驚,道,「江湖上竟然還藏著這樣的年輕高手?」
「江湖本就是藏龍臥虎之地,這並不稀奇。」季如行開口問道,「鬼仇,你是怎麼和對方發生沖突的?」
鬼仇使勁兒的皺了皺眉頭,緩緩的說道︰「我奉門主之令,查探隱匿在北京城暗處的勢力,希望能找到當年震雲宗的舊部,讓他們回歸本部。前日,我終于探听到一個消息,一支暗勢力正決定對風家發動襲擊……」
「怎麼,有人要對風家下手!?」風翊听了鬼仇的話,心中一震,忍不住打斷了鬼仇的話問道。
鬼仇點了點頭,接著說道︰「風家是北京城內的正道魁首,勢力很大,我覺得敢打風家主意的人必定擁有著強悍豹勢力,很可能是我們震雲宗的分支。所以就秘密探查,想要查明對方的身份。可是不曾想,卻在無意間露了行跡,遭到對方的連環追殺。我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方才逃月兌,卻沒成想在回來的路上,對方派來的一位頂尖高手的堵截。對方不等我說話,上來便殺。我見他年紀與我相仿,心中不忿,就和他斗在了一起。我萬萬沒想到,他的武功竟然在我之上,我們斗了百八十個回合之後,我內力不繼,被他抓住了空檔,重創至此。如果不是我機靈,躲的快,也許我就見不到門主還有宗主了。」
「你可認出那年輕人用的是什麼武功路數?」林天燁沉聲問道。
鬼仇沉吟了半天,最後還是搖了搖頭,說道︰「那人的武功詭異邪門兒,威力超群,卻是不知道屬于何門何派。」
林天燁听了忍不住心中一怒,喝道︰「真是沒用!被人家打了個半死,結果還不知道人家用的何種武功。我震雲宗的威名豈不是全讓你給丟盡了?」
林天燁的話讓鬼仇的面色一陣尷尬,低下了頭。
風翊說道︰「天燁,這也怪不得鬼仇,他己經盡力了。」
林天燁長嘆了一聲,道︰「我也不是真要怪他,我是恨鐵不成鋼那!」
風翊笑了笑,眉頭皺了起來,幽幽的說道︰「這些人竟然敢打風家的主意,看來的確不簡單。要知道,現在葉景秋與羅嘯飛兩位江湖名宿都在風家,再加上風顫,三位超級高手聯合起來,那可不是好相與的,這些人不是吃了豹子膽,就是胸有成竹,有致勝的把握。不管怎麼樣,來者不善,風家己經陷入到了危境之中。」風翊的心中隱隱的開始為風家擔憂了。
沒有注意到風翊面上的擔憂,林天燁道︰「風家是江湖正道的一面旗幟。若是真的能被鏟除,那對我們震雲宗倒是去了一個強敵,也算是件好事。」
林天燁的話讓風翊的心中一沉,臉上滿是不悅的說道︰「天燁,看來你還是不明白我的意思。我之所以答應擔任震雲宗的宗主,並不是要帶著震雲宗稱王稱霸,而是要讓所有人都認可震雲宗,使得震雲宗成為堂堂正正的名門大派。」
林天燁愣了愣,問道︰「那宗主您的意思是……」
風翊眼楮一眯,看向鬼仇問道︰「鬼仇,你打听到對方準備什麼時候對龍手了嗎?」
鬼仇點了點頭道︰「明天晚上!好像明天晚上,風顫,葉景秋和羅嘯飛三人將會離開風家,去赴什麼約會,他們就會挑在那個時候動手,殺光風家滿門!」
風翊听了心中一震,仔細算了算,今天剛好是四月的最後一天,距離五月初一七的華五老峰頂之約剛好還有一七天。風顫、葉景秋,羅嘯飛三人都是華山五老峰大會的召集人,要先去打點布置一切,算算也該明天動身了。
風翊不由得冷哼了一聲,恨恨的說道︰「好啊,這些人還真會算計,挑了個這樣的良機。」隨後看向林天燁說道,「林護法,我要借你的這支近衛軍一用!」
林天燁想也不想的說道︰「宗主何出此言。他們己經入了震雲宗,便是您的手下,任憑您的指揮。」
風翊點了點頭,沉聲說道︰「我要救風家!」
「救風家?為什麼,風顫可是震雲宗的死敵啊!」風翊的話讓林天燁吃了一驚,忍不住急聲道。
風翊凝聲說道︰「冤怨相報何時了,震雲宗要光明正大的立于天地之間,首先就要放棄仇恨。仇恨只會讓彼此間的距離更遠。再有,江湖正道和魔道也不是一成不變的。何為正,何為魔?順應天命,以仁待物,這就是正。倒行逆施,罔顧天燁,這就是魔。正與魔相異相存,相對而生,看起來徑渭分明,其實卻是一念之間。一仁成道,一惡成魔,往往要看人自己如何把握。縱觀我震雲宗的過去,別人把我們當做魔,也不是全無道理。震雲宗行事向來陰損,視殺戮如兒戲,更是睚毗必報,得理不讓人,如果這種作風不改變,也許震雲宗永遠都不能以江湖正道自居。」
風翊說的雖然有道理,但是卻並沒有給林天燁帶來多人的震動。說實話,林天燁還真的不屑以江湖正道自居。在他看來,江湖正道規矩太多,束縛太多,就像是過去的秀才,迂腐得讓人厭惡。哪有他們震雲宗行事來的爽快,恣意恩仇,無拘無束,那份灑月兌,那份豪邁,才是真正的江湖兒女給有的生活。這一點,他和季如行的看法倒是相似。
但是現在風翊是宗主,宗主的話就是命令,兩人心中雖然有著不同的看法,但是卻不能不听從風翊的決定。退到了一旁,靜默不語。
林天燁雖然面沉如水,內心的痕跡不露于色,但是從他的眼楮中,風翊還是敏感的捕捉到了他的真實想法,心中不由得一沉。
不過有些事情不是憑借幾句話就會發生改變的,急也急不來。
風翊心中暗嘆了一聲,振聲說道︰「鬼烈,你從近衛軍中挑選五十名頂尖高手,明天晚上听我調遣。」
鬼烈身子一板,高聲喝道︰「屬下遵命!」
風翊雖然到現在也沒有認祖歸宗,在嘴上叫風顫一聲爺爺,但是在他的心中,他己經將風家當成了自己的家,當風家人當做了自己的親人。眼見著自己家有難,風翊怎會袖手旁觀。憋著一口氣的要將膽敢侵犯風家的宵小之徒,一網成擒。
正當風翊腦海中思索著明天晚上即將到來的一場大戰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又起,一個負責望風的手下疾步走了過來。來到林天燁的身旁,在他的耳旁輕語了幾林天燁的眉頭微微一皺,看向了風翊,說道︰「宗主,好像有人正在找你,而且來者不善!」
「找我?是誰?」風翊的心中一陣迷惑。
而就在此時,一把熟悉的吼聲從基地上傳了下來,季如行道︰「好像是我的兩個徒弟,尚秋柏和尚秋松。」
風翊微微一笑,說道︰「他們兩個怎麼找到這兒來了?走,上去看看!」
說完,風翊一閃身,直向著基地的入口掠了過去。
林天燁將基地的入口設在了自己的書房里,所以當眾人走出基地的時候,正是在林家別墅里,透過窗戶的玻璃向外看去,果然看到尚秋柏和尚秋松師兄弟兩人,正站在那里。
風翊剛準備要走出去,忽听到白尚秋松的吼聲傳來︰「風翊,你這個縮頭烏龜,敢做不敢當的東西,有種你就出來,和我們決一死戰。我們知道你就在里面,再躲也是沒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