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里面冰冷的氣息向韓慕一陣一陣地襲了過來,她幽幽地拉緊了自己身上的外套,抬頭看著同一個色調的天花板,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為什麼鑰鑰去了那麼久,到現在還不回來?
難道出了什麼事?
韓慕低頭,慢慢地轉身,從透明的玻璃看了進去。
床上的寧允痕還是那樣安靜地躺著,一動不動。他仍然是一臉的英俊瀟灑,即使在昏睡中,他仍然讓人看不出任何一絲絲的狼狽!
醫生說,寧允痕已經處于休克的狀態。
如果在繼續這樣下去,他們能面臨的只有兩種可能。要麼慢慢死亡,要麼永遠都昏睡不醒!
這個答案讓她的心痛得都快呼吸不了。這兩個結果她都不能接受!
怎麼會這樣?
這是上天要對她的懲罰嗎?懲罰她一時之間看不起自己的心?懲罰她不願意留下來?
現在的她都不敢相信是不是那個叫清流的少年可以救得了他。
如果,一旦救不了呢?
韓慕雙眼緊閉,拳頭篡得緊緊的,呼吸有些困難。
這個結果,她真的不敢繼續想象下去!
「媽咪。」不遠處傳來了韓傾鑰的呼喊聲。
韓慕轉身,突然渾身一震,看著不遠處的雙眼充滿著不敢相信!
陽光慢慢幽幽地從窗戶穿了進來,灑落在那個向著她慢慢走來的白衣少年身上。
少年的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但是給人的感覺就是這道微笑完全不著邊際。
這道微笑就像是會致命的罌粟花,讓人著迷。但是與此同時,它也給人重重的致命一擊。
白衣少年慢慢地走了過來,動作緩慢且優雅。
「媽咪。」韓傾鑰走到韓慕身邊,一把拉起了她的手,語氣有些激動,「媽咪,清流哥哥來了。臭狐狸肯定有救了。咦,媽咪……」
韓傾鑰看著韓慕有些難看的臉色,心中微微一痛。
她媽咪這兩天幾乎都無法入眠。她怎麼可能不知道媽咪在擔心受怕中。只是如果再這樣下去,媽咪她的身體怎麼可能繼續支撐得了?不然臭狐狸到時候康復了,媽咪卻病倒了!
「媽咪……」韓傾鑰拉住韓慕的手,在她的手背上輕輕拍了拍。
「啊……」韓慕一下子反應了過來,但是她的雙眼一刻也沒有離開過清流。
「媽咪,你怎麼了。我跟你說清流哥哥來了,你怎麼沒有听進去?」韓傾鑰搖了搖頭,「媽咪,你該去休息一下了。不然,鑰鑰要擔心你了!」
「他就是清流?」韓慕似乎沒有將韓傾鑰的話听進耳中。她有幾分震驚地掃了一眼清流,然後低頭,嘴角卻勾起了一道沒有人看得到的苦笑。
清流?
他只是清流!他怎麼可能是她的弟弟,韓峰?只是踫巧那張臉讓她覺得很相似罷了!
韓峰已經消失那麼久了。眼前這個少年不可能是他。如果他真的是韓峰的話,他怎麼可能不認識自己!
「你好,我是韓慕。」韓慕抬頭,已經恢復了一臉的淡定自若。伸出一手,比了個握手的姿勢。
「清流!」淡漠卻不失禮貌,清流也伸出一手,輕輕握住韓慕的手。
如果他沒有看錯的話,剛才這個女人看到自己的時候眼神充滿著震驚和一絲絲驚喜!
而現在的她又是一臉風輕雲淡!
她這是什麼表情?她認識自己?
清流微不可見地搖了搖頭,她怎麼可能認識自己?而且,他也覺得她很眼生。
「好了,媽咪。」韓傾鑰有些狐疑地看了一眼韓慕。她怎麼覺得她家媽咪自從看到了清流哥哥就是一臉的莫名?
「媽咪,你先讓清流哥哥去看一看臭狐狸。我們不能在繼續月兌下去了!」
時間那麼寶貴,多月兌上一秒鐘,那麼對于臭狐狸來說就又多了一分的危險!
「嗯。」韓慕點了點頭,「那就麻煩你了。」
韓慕對著清流微微一笑。
「嗯。」清流點了點頭,開門,走進了病房。
從清流走進病房的那一刻起,韓慕的心就揪得緊緊的。她雙眼一動不動地看著清流忙忙碌碌的背影,眨都不願意眨眼。
一分鐘過去了……
五分鐘過去了……
十分鐘過去了……
十五分鐘……
「你們在干什麼?」一群醫生護士從轉角跑了過來,一臉怒氣和不滿,「閑雜人怎麼可以隨便進重癥病房呢?」
韓慕抬眸,冷眼看著眼前的一群人,「結果我們自己負責!」
「這里是醫院!」一個上了年紀的老醫生不滿地看著韓慕,「你能負什麼責?你讓閑雜人進重癥病房,你……」
「閑雜人?」這時,病房的門打開了,清流從里面走了出來,雙手環胸,一臉冷漠,「你確定這里是醫院嗎?病人你們就是這樣治的?」
清流冷冷的聲音讓一群醫生護士頓時火冒三丈。
「哪里來的小子,你懂什麼。你懂得病人現在怎樣……」
「我不懂,你懂?」清流的聲音透著冷漠,「我現在要馬上給他動手術!一刻也不能耽誤!」
「好。」韓傾鑰點了點頭。
清流哥哥既然這麼說,他就一定會有把握!
「媽咪,臭狐狸必須馬上動手術!」
「嗯。」韓慕眉頭微微一皺,「病人的情況我們自己負責。現在,我要他馬上手術!」
韓慕冷冷的聲音響在醫生護士的耳邊,命令的味道不言而喻。
老醫生被清流的話氣得臉色發白,又被韓慕的氣場驚得有些顫抖,「好,這可是你們自己說的。出了事情可千萬不要把責任推到我們醫院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