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容寧醒來的時候床的另一側空蕩蕩的,沒有余溫,顯然那人已離開有段時間了。
綠吟已經候在身邊,俯輕輕道︰「小姐,可要更衣?」
容寧嗯了聲,她隨身穿來的貼身衣褲昨晚已經換掉了,褻褲穿在身上怎麼也不自在。
綠吟細細得幫她整理著衣襟,一席墨綠色的長裙,外披白色紗衣,裙幅褶褶如雪月光華流動輕瀉于地,挽迤三尺有余,絲綢般墨色的秀發隨意的飄散在腰間。
綠吟眼里閃過驚艷,手上的動作卻沒停,只是道︰「小姐,這衣裳真配你。」
她沒說的是,一大早她家世子就使人挑了一堆上好的衣裳過來,這還不夠,自己還在那頭挑挑揀揀,花了半天功夫才選中了這件。
容寧微囧,總覺得自己是要去Cosplay。等到刷牙之時,有了昨天早上的經驗,她已經輕車熟路的用布蘸著青鹽水擦牙,然後清水漱口。
這個時代似乎還沒有天•朝•古代的那種牙刷,容寧記得南宋時期就應該出現了那種用骨、木等材料,在頭部鑽毛孔兩行,植上馬尾的牙刷,或許她可以制作?
說干就干,用過早膳之後她便招呼綠吟,問她府里可有木匠。
綠吟微微吃驚,問道︰「小姐可是有什麼活計?」
「嗯。如果有的話幫我把這東西給他,讓他按著這圖紙上畫的做出來。」圖是容寧憑著映像畫的,奈何畫技實在一般,她害怕工匠不懂,在一旁還寫上了材料,用途。
說來也怪,她這毛筆字不知怎麼會寫得如此工整,初時有些生疏,多寫了兩個字就得心應手了。要說上一次她寫毛筆字,那可要追溯到十幾年前上小學的時候了。
綠吟難得好奇的湊過去,問道︰「小姐,這是什麼?」
看這丫頭也有不懂的時候,容寧悠然一笑,故作高深得喝了口茶,道︰「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
南安可以算作大良朝京城之物最繁華的城市。街道兩邊是茶樓,酒館,當鋪,作坊。街道兩旁的空地上還有不少的小商販。街道向東西兩邊延伸,一直到城外,行人不斷,叫喝聲不絕。
容寧挑選晚上人少之時出來,沒想到今日外面熱鬧十分。她問向一直跟在身後的綠吟,綠吟才道︰「今日是廟神節,我以為小姐你知道呢。」
廟神節,顧名思義就是家家戶戶拜廟會,保平安,求姻緣的日子。不僅是小門小戶,就連大戶人家的小姐少爺也會在這一天出來。
容寧興奮得帶著綠吟四處閑逛,身後還跟著兩個彪形大漢,遇到個滿意的小玩意兒,綠吟也不多說,直接付了錢交給身後兩位,一路下來,整條街都認識了這位財神爺,每每當她們經過攤子前都喊得格外賣力。
容寧充分體會了把地主爺的感受,興奮之余暗惱自己太過魯莽,把白花花的銀子兌成了這些無用之物。倒是體貼的綠吟在一旁開解道︰「公子吩咐下來的,小姐你開心就好。」,惹得她抱住綠吟在她臉上狂啃兩口,心里想著一朝回去要是能把她一同拐回去那該多好。
她沒發現的是,當她做好這些動作後,周圍的空氣都凝結了三分。
兩個大漢背後濕了一片,垂著腦袋不敢抬頭。
綠吟反應得快,忙推開容寧,跪倒在地上,求饒,「……請公子恕罪。」
容寧不明就里,順著她跪倒的方向望去,不遠處,是已一天未見的蕭淮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