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裝蒜!你會不懂?就是你的好大師兄唄!」肖肅說罷瞥了她一眼,癟癟嘴,別說,這心里還真的有些吃味。
難得他看上的女人,卻一點都不喜歡他,心里還裝著另外一個男人,無論是哪一個男人,恐怕都是受不了的吧。
「噓!小聲點嚷嚷!」扶蘭一把捂住了肖肅的嘴巴,
肖肅伸手拉下了嘴上扶蘭的爪子,瞪著眼楮問︰「被我說中了吧?」
他倒是想要听見她否認的,無論真假,可扶蘭沒好氣的白了肖肅一眼,嘴里干笑著︰「呵呵……真被你說中了……」
本來,這件事情是她個人的事情,甚至連師兄都不知道自己喜歡他,而扶蘭更是不想要說給別人听。
可是,今天卻有些不同,似乎是太過于急躁了,心中的苦悶積壓的太久,以至于扶蘭忍不住就向著肖肅說了。
`.``反正,他也是知道的,不是嗎?
「哦~~~」肖肅了然的拉了一個長音,語氣曖昧的問︰「既然我的小妹喜歡你大師兄,你大師兄又不喜歡你,你又喜歡你大師兄,我又喜歡你,你為何不干脆喜歡我呢,讓他們兩個湊一對,我們兩個湊一對?」
什麼你啊,我的,喜歡不喜歡,听得扶蘭腦袋都快要大了。
不過,敏銳得捕捉到其中的一個不喜歡的主語,扶蘭立即問道︰「你怎麼就知道我大師兄不喜歡我?」
他們兄妹兩個怎麼都同樣的口徑?
「看吧,著急了是吧?」肖肅挑挑眉,「我就說了,你喜歡你大師兄,你偏偏還要和我否認,你說說,現在你還否認不?」
不等扶蘭嘆口氣,肖肅接著道︰「同為男人,我會不懂男人嗎?他看向你的眼神絲毫沒有愛意,你說說,這哪里像是喜歡你的樣子?」
扶蘭咬咬嘴唇,負在背後的手,卻微微顫抖著。
「那他對肖姑娘呢?」
「自然也是沒有的。」
扶蘭剛要松口氣,肖肅又道︰「但你應該知道我妹妹的性格,她不撞南牆是不會回頭的,而且你說說,她的性格,她的相貌哪點不好,你等著瞧吧,顧青堯是肯定會被她拿下的。」
想要反駁,扶蘭卻無處反駁,反而是就連與他據理力爭的力氣都沒了。
「算了,我還是不想了。」扶蘭嘆氣道︰「最近我練功懈怠了,再這樣下去,師父都要罵我了。」
扶蘭轉身想走,肖肅卻一把抓住她的手,「不還有我嘛?你不考慮一下我嗎?」。
說著,向著她眨了眨眼楮。
扶蘭沒好氣的想向他發個白眼,這時,卻莫名感覺到有一股涼氣從身後滲透過來。
肖肅先發現了身後的男子,卻還是抓著扶蘭的手不松開,他笑了笑,露出自己森白的牙齒︰「大師兄,你怎麼在這啊?」
這大師兄三個字,明顯就是調侃。
扶蘭听見大師兄這三個字眼,她頓時僵住了。
她轉身發現,顧青堯今天穿著的是一襲黑色勁裝,身姿挺拔,卻讓扶蘭莫名覺得大師兄貌似眼底有一團她看不太懂的冷意。
「大師兄。」扶蘭乖乖站好,用力掙開自己被肖肅攥在手里的手腕,收回躲在背吼。
不知為何,她總覺得有一種莫名的心虛。
特別是在顧青堯黑白分明的眼神注視之下。
「今天沒去練功,嗯?」
听到這個,扶蘭冷汗淋灕。
確實,桐山派的弟子大多早些時候就得起床去練功了,都是由大師兄顧青堯督導的,而扶蘭開小差也不是一日兩日的事情了,大師兄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這樣過去了,扶蘭卻沒有像今天這麼緊張的。
「我……我馬上去!」
說著,扶蘭加緊自己的步伐,低垂著腦袋,匆匆在兩人面前離去。
肖肅似笑非笑,搖搖扇子,一臉的高深莫測。
顧青堯隱隱皺了下眉頭,剛才他與小師妹站在一起郎才女貌的樣子,不知為何,讓他覺得有些刺眼,就好像心頭有一顆刺緊緊刺進來一般,不會很疼,不舒服倒是真的。
扶蘭訓練了一天下來,心中的雜念倒是少了許多。
原本焦躁不平靜的心,都已經慢慢的撫平了,只是,這究竟是自欺欺人,還是一葉障目,誰都說不清楚。
到了晚上的時候,扶蘭一個人在別亭抬起頭望著月亮,顧青堯突然出現,嚇了她一跳。
「大師兄,你怎麼在這?」
原先是一個人,手枕著腦袋斜躺在別亭長椅上,扶蘭頓時直起身子,眼楮瞪得大大的,面上的不可思議明顯的很。
顧青堯覺得好玩,從來都不知道小師妹吃驚起來是這麼好玩。
忍住自己要捏住她的臉的想法,顧青堯在她身邊坐下,臉上有了些許笑意,「我怎麼不能在這?」
扶蘭撓撓腦袋︰「那倒不是,我只是有些驚訝罷了。」
又想到肖肅所說的,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她喜歡大師兄,扶蘭就更待不下去了,害怕自己的心思被他看出來,連忙起身。
扶蘭道︰「我,我等會兒還有事情,大師兄,我先走了!」
顧青堯突然抓住了她的手︰「這麼著急干嘛?我是洪水猛獸嗎?平常也不見你對我避之不及,怎麼今天像吃錯藥了一般?」
扶蘭心慌意亂,道︰「怎麼會呢?」
她臉上露出蒼白的笑意,要不是她害怕把他撲倒,到時候自己丟臉丟大了,她何至于要慌張成這副模樣?
扶蘭道︰「師兄你那麼玉樹臨風,君逸如竹,我怎麼會對你避之不及呢?」
說出這句話的一瞬間,她簡直分不出自己是真心還是假意。
顧青堯確實是玉樹臨風,俊逸如竹,可扶蘭可不是因為這個,才喜歡上他的。
扶蘭甚至自己都說不清楚,自到底己喜歡大師兄哪一點。
可是,他的身邊會慢慢的出現一個女人,代替她的位置,以著他妻子的身份,代替她小師妹的這個位置。
一想到這個,扶蘭心中就難以平靜。
顧青堯倒是十分滿意這番夸贊,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握了扶蘭的手道:「晚上吃了些什麼?」
扶蘭知道自己要是走的太過于匆忙,肯定會引起他的懷疑,強撐著笑了一下,說:「都是平時的那些菜,沒什麼特別的。」
她想了想,又道:「師兄師姐們今天高興,開幾壇酒來喝。」
門派今天成為了武林中人的第一門派,大家自然是開心,可是,扶蘭在酒桌上都沒有看見大師兄,自然是有幾分失望,最後就連師兄師姐們的勸酒,都是一杯沒喝。
記得兩人都還小時,扶蘭嚷著說要喝酒,最後卻只找著做菜用的料酒後,她淺濁一小口,卻還是不爭氣的醉倒了。
當時好幾個師兄妹看著,都不免笑嘻嘻的看著年紀最小的扶蘭。
這時听扶蘭提起,他便開了一壇出來,給倆人各自斟上一杯。
菜是從廚房里直接拿的,廚娘手藝不錯,幾道菜色香味俱全。扶蘭她自己卻沒怎麼動筷子,只一直注意著顧青堯的酒杯,那杯子一空,她就立刻滿滿的斟上酒,卯足了勁兒要灌顧青堯喝酒。
顧青堯故作不知,一杯接一杯的飲著,酒過三巡之後,忽然笑著睨了扶蘭一眼,道:「小師妹這是打算把我灌醉嗎?」。
扶蘭背後滲出薄薄一層冷汗,強笑道:「大師兄的酒量這麼好,我是想瞧瞧你會不會喝醉。」
是的,就在剛剛的那會兒功夫,她的心中升起了一種大膽的想法。
如果,師兄喝醉了的話……
那自己……
扶蘭的臉色頓時霞雲漫天。
或許是因為今晚的夜色太過于濃重了,就連扶蘭都沒有發現,自己的行為變得這麼大膽,甚至還生出了不該有的心思。
大師兄他……
扶蘭說不清楚自己是對是錯,只好一面勸酒,一面清空自己的思緒。
顧青堯淡笑一下,又繼續喝起酒來。
扶蘭為防他起疑,也陪著喝了幾杯。
他原本是三杯就倒的酒量,但這日因著心中有事,幾杯下去竟還沒醉,反而是顧青堯喝著喝著,突然一頭栽倒在了桌上。
扶蘭吃了一驚,霎時什麼也忘了,撲過去道:「大師兄」
顧青堯伏在桌上,側著頭看向扶蘭,目光里浸著一點醉意,沖她眨了眨眼楮,說:「小師妹,你再靠得近一些。」
扶蘭神使鬼差般的湊了過去。
顧青堯直起身,伸手一扯,就將她抱了個滿懷。
扶蘭登時僵住了,進不得也退不得,只好任他這麼抱著。
顧青堯收緊雙臂,嘴唇輕輕擦過他的耳廓,嘆息似的叫:「蘭兒……」
扶蘭不由得問:「大師兄,你怎麼啦?」
實際上,連她都不知道,大師兄的這一句蘭兒,到底叫的是誰。
他從來都是叫自己小師妹的,也從來不會這樣叫著自己,那那個人,是蕭蘭?
一想到他們之間的關系已經這麼親密了,扶蘭的手指甲幾乎要嵌入掌心之中,手背泛白。
顧青堯低低地笑,說:「你不是想看我喝醉麼?我自然要醉給你看。」
扶蘭一顆心撲撲直跳,也不知他是真醉還是假醉,半邊臉頰燒得燙起來,在他懷里掙動一下。
「別動,」顧青堯的氣息間帶著濃濃酒味,牢牢制住了她的雙手,說,「讓我好好看看你。」
他嘴上說要看,卻是伸手撫上了扶蘭的臉,由眼角開始,手指一寸寸的模索過去,最後落在了他的唇上。
扶蘭屏住了呼吸,以為顧青堯要親吻下來。
顧青堯卻只是用手踫了踫她的唇,凝目望著扶蘭,那眼神昳麗溫柔,足令鐵石動心。接著他收回手去,當著扶蘭的面吻上了自己的手指。
這比真正的親吻更叫人面紅耳熱。
扶蘭別開眼楮,道:「大師兄既然醉了,還是回房去休息吧。」
顧青堯仍是那樣望著她,道:「蘭兒,你扶我進去罷。」
自己先前旖旎的心思頓時掃空了,但人是自己灌醉的,扶蘭還是還是不得不架起他的胳膊,把人扶進了房里。
她見顧青堯像是真的醉了,擔心他酒後胡來,正想著這一夜要如何混過去,等到了床邊一看,卻見顧青堯雙目緊閉、呼吸平緩,已是靠在他肩上睡著了。
扶蘭松了口氣,忙把人弄到了床上,自己則在床邊坐了下來。
四下靜謐無聲,扶蘭這樣輕輕的嘆了口氣,居然在偌大的空間里格外明顯。
他真的,就從來沒有喜歡過自己的念頭嗎?
扶蘭嗤笑,也是,喜歡這種感情要是能夠隨意控制的了的話,她肯定早就放棄喜歡大師兄這段難以有結果的情感了。
扶蘭心中一慟,不敢再想下去。
桌上的蠟燭燒到半夜時,「嗤」的一聲熄滅了。
屋里一片漆黑。
扶蘭分明什麼也看不見,只能看見月色之下一點點的那個人的輪廓,卻還是維持著原本的姿勢,定定地望著那個方向。
「大師兄,我喜歡你,你喜歡我嗎?」。
鼓足了勇氣,對著空氣說了聲。
床上的人突然動了子。
扶蘭嚇了一跳,剛霍的站起身子,手就被一只滾燙的大手牽住。
「大師兄……」
他不會听見了吧?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正好……她總不能一直不敢表白吧……
可是,等了很久,就在扶蘭以為那個人會回應她什麼的時候,他卻一直不動。
一直維持著一個姿勢很累,扶蘭空閑的一只手,揉揉自己的肩膀,剛想要離開,卻被床上的人用力帶入了他的懷中。
他渾身滾燙的不像話。
扶蘭原先不知道,現在卻是嚇了一跳。
是……發燒了嗎?
她先前怎麼沒有發現?
她著急的叫出聲來,模模他的臉︰「師兄,師兄大師兄?你怎麼樣……」
還未說完,嘴唇卻被對面的人輕而易舉的捕捉住。
他就像是一團火焰,就連她,都要被他燃燒殆盡……
這一夜過得實在太快。
不知不覺間,天際已經泛起了微白。
顧青堯的這間屋子離前院很近,扶蘭能清楚听見街角傳來的開門聲、說話聲,隨後是由遠及近的馬蹄聲。
顧不及身上的疼痛,她趕緊從還沉睡不醒的顧青堯懷里出來,拐出了前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