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皇安陵燁,原七皇子,年幼喪母,被認養在皇後安茹雪名下。從小體弱多病,在皇位之爭中因處于邊緣地位而僥幸存活下來,後被安茹雪推上了皇位,十六歲稱帝。安茹雪登位太後,垂簾听政,卻在半年後幾乎被架空權力。而後由安陵燁宣布追號自己登帝以來的年份為昭光。今年,便是昭光四年。
一個不過二十歲的皇帝,楊九感覺卻像是面對一個五六十歲的老狐狸。不論是安陵燁的識時務還是他的隱忍,都讓楊九印象深刻。當然最深刻的,還是對方和自己差不多帥的臉了~╮(▔▽▔)╭
就在楊九想著安陵燁的時候,安陵燁也同樣想著楊九,更準確的說,是楚留香。
坐在花廳上座,安陵燁端著清茶淺淺地酌著,看上去很無所謂的樣子,只偶爾朝門口瞥過一眼。但他身邊的貼身侍衛夜鷹卻明白,自家主子似乎有些焦急。他W@從小陪伴在安陵燁身邊,自然知道一些甚至連安陵燁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小習慣。比如說,一緊張、激動、不安、焦慮等等,就會不斷地喝茶……
終于,門外傳來了雜亂的腳步聲。安陵燁優雅而緩慢地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看著門廊走進的人。
先是他的侍衛雲豹,雲豹先對他拱手一拜,然後禮節性地抬手請進了身後的人。接著,一個修長高大的身影便進入了安陵燁的眼里。他首先看去的,便是來人的臉。
頓時有些失望。又有些疑惑。
他清晰地記得那人的下巴相當得漂亮,刀削一般立體,又不失瑩潤。薄唇因為激烈的噬咬,麗而性感……可眼前這人,嘴唇略厚,下巴也偏方正一點。整體給人的感覺,最多稱得上一聲清俊,算不上多出眾。
但是不排除自己記憶混亂以及易容的可能,所以安陵燁失望之余更多的還是狐疑。
楊九對上位的男子拱手拜禮,再轉到下首的知府。而後對安陵煜禮貌地一笑。「這位便是知府大人所說的貴人了吧?不知在下該如何稱呼這位公子?」
「楚公子比夜寧年長幾歲。不介意的話,稱呼夜寧名字即可,夜寧稱公子楚兄如何?」安陵燁儒雅地說道,眼底卻沒有半分的溫度。同時。他心中的失望又多了幾分。因為。楊九的聲音和他要找的人也不同……
「呵呵,折煞了。」
安陵燁一笑,也不多說。對楊九抬手,示意他落座。然後兩人便就著一些閑話聊了起來。從楊九在錦禹干過的事情聊到了楊九以前都在哪些地方做過什麼,比排查戶口還仔細!雖然安陵燁做的很不落痕跡,但在楊九這個有心人的眼里,卻是暴露無遺。
楊九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毫無防備」地「交代」了。反過來,他旁敲側擊想要打听安陵燁的情況,卻被對方各種搪塞,巧妙地帶過了話題……楊九也不在乎,反正能知道的他都已經知道了,他不過就是做出一副窺探的姿態罷了。
不過楊九也看出來了,安陵燁壓根不能確定是我,會找上我貌似並不是自己露出了什麼馬腳,而是對方的直覺……不得不說這種生活在水深火熱中的人,直覺真是準的可怕!
而楊九最在意的,還屬他那個授孕的問題……
這才過去三天,從外形上當然看不出什麼,楊九是開了透視在看,可是……蛋形培養器長什麼樣?而且才三天,估計也沒什麼體積吧?
楊九眼巴巴盯著人家小月復的位置,怨念的眼神讓安陵燁渾身不自在,莫名想要把雙手放在月復前。
安陵燁莫名其妙,就在他們兩人「相談甚歡」的時候,給了一旁偶爾插幾句話的張知府一個眼神。
「安公子,楚公子,本官記起自己還有一些公文要急著處理,見你們二位似乎也意猶未盡,不如這樣,本官先去處理公文,二位就由張全帶著去後花園邊賞花邊聊,待本官手頭的事差不多了,再來找二位,如何?」
「我是客人,自然全憑吩咐。」楊九道。
安陵燁也點頭接受了。
于是,張知府離開後,管家張全便領著楊九、安陵燁和夜鷹、雲豹以及幾個丫鬟,呼啦啦到了後花園。
花園的石亭,椅子上還放著軟墊,安陵燁裹著狐裘,在這春寒料峭的時節倒也不冷。本來呢,他好歹也是習武的年輕男人,兒時的體弱多病也「治好了」,不該這麼慫包的,但是,我們別忘了,皇帝大大就在三天前還遭到了整整一夜零半天的非人蹂躪!
二人隔著一個石桌坐得近了,安陵燁聞著順風送來的楊九的氣味,陽光清水一般的味道,暖洋洋,清爽,舒服。讓他不禁回憶了一下那人的體味,卻發現根本記不清了,他只記得自己被籠罩在濃烈的情/欲的氣息中,像一只無助的幼獸般逃離不掉……
「這麼說,楚兄過段時間便要離開錦禹了?」
「是啊,我的那位友人婚期將近,定然是要出席的。」
「那真是可惜了呢……」
「呵呵,有緣總會再見的。」
「楚兄什麼時候離開呢?會再逗留一段時間嗎?再有半月,錦禹滿城錦繡的盛景錯過了可就實在可惜了。」
「我原本打算最遲便是半月後離開的,听夜寧如此說,倒是也想留下了看看呢。」
安陵燁微微一笑,「那夜寧就期待與楚兄同游賞花的日子了。對了,想必楚兄已經不缺出游的女伴了吧,昨夜見楚兄身邊有一名女子,想來應該是楚兄的妻子了……」
「他只是我的一位朋友,君芷蘭。」
「哦。原來是夜寧弄錯了。」安陵燁隨口應下,心里卻在想,不是「弦」呢……
安陵燁越發心不在焉,表面雖然依舊一絲不苟地應付著楊九,心里卻已經在安排下一步了。他打著主意邀請楊九出了亭子,從蟹爪蘭賞到了湖邊的錦鯉。
「楚兄不介意的話,便留下來共用午膳吧。」
「還是不……」
楊九正打算拒絕,一個剛從安陵燁手里取過手爐的丫鬟,在經過楊九身邊的時候,啊的一聲。身子一歪就朝楊九倒了過去。
楊九心里跟明鏡似的。知道躲過這一次還有下一次,所以干脆乖乖被丫鬟撞到了湖里。
巨大的落水聲,安陵燁後退一步避過濺起的水花,然後立刻命令夜鷹救人。
面皮沒有特殊的藥水是卸不掉的。但被清水泡也會有一些細微的變化。但楊九既然這麼合作。肯定有應對之法嘛!他直接在面部周圍釋放電流。電解水,由氫氣氧氣隔開水流,這樣。能踫到水的機會就很少了。
夜鷹還在磨蹭,楊九自己便掙扎著慢慢游了起來。見楊九水性不錯,夜鷹干脆又回到了岸上。
楊九渾身濕漉漉地走到岸邊,搭著夜鷹遞出的手爬上岸,苦笑著對上安陵燁抱歉的眼神。
「沒用的婢子,還不快跟楚兄請罪!」
撞了楊九的丫鬟立刻跪在楊九跟前,惶恐地不斷磕頭。「奴婢笨手笨腳沖撞了公子,奴婢知錯了,奴婢知錯了……」
楊九不以為意地擺了擺手,「你也是無心之過,無妨,起來吧。」
「謝,謝公子,多謝楚公子!」
安陵燁的眼神微微一變,懷疑地看了楊九一眼。但凡有些身份的人,遇到這種情況少有這麼客氣的,莫非他發現了這是個局?
「看,我這個樣子還是早些回家了吧∼」楊九對安陵燁無奈地一笑。
「楚兄這樣出門不妥,還是在張大人這兒沐浴更衣,再喝碗姜湯暖暖身子吧。」
「……那,麻煩了。」楊九盛情難卻,隨著另一個丫鬟走了。
楊九走後,安陵燁便問夜鷹。「可有變化?」
「水跡有影響,但卑職觀察良久,並未發現異樣。」
安陵燁抿唇。難道,真的不是嗎……
楊九光著身子等在房間里,不多時,兩三個丫鬟便端著干淨衣服推門進來了,六只眼楮不斷往屏風後面瞄。她們都是張府的丫鬟,只要是錦禹的女子,現在少有對楊九沒好感的,既然知道里面的夢中情人正一絲不掛,又有哪家少女不懷春呢?
可楊九卻突然知禮守禮了起來,安分地等到熱水送來,才婉言將眾丫鬟請了出去,一個人留在房間泡澡。楊九又沒有暴露癖,在那麼多雙如饑似渴的眼楮下他還洗得了麼!
然後,然後某只別有所圖的魚兒就乖乖上鉤了。
「楚兄,你怎麼不要婢子伺候著呢?可是她們笨手笨腳惹楚兄不快了?」安陵燁推門進來,關上門後直接朝臥室走來,一副坦蕩自然的模樣。
「不是,只是我不習慣被陌生人觸踫罷了。」
楊九話一落,安陵燁便已經繞過鏤空牆,將正沐浴的青年看了去。眼里不禁閃過一瞬的驚艷!雖然此人模樣一般,但這副身材卻著實很有看頭啊!沒想到看著略顯消瘦的青年,月兌掉衣服後竟然看上去如此強健有力,尤其是那蜜色的肌膚,蒸著水汽,竟有種靡靡魅惑之感……
安陵燁被男色晃了眼,卻沒有忘記自己的目的,趕緊收了心看往楊九的肩膀——沒有!沒有牙印!自己那一口可是血都咬出來了,不可能一點痕跡都沒有吧?!
安陵燁的心瞬間涼了七分,再看著楊九的眼神就有些訕訕的了。
「夜寧,你怎麼過來了,這……我實在不習慣有人看著,能不能麻煩你回避一下?」楊九在浴桶里轉身背對安陵燁。
「是夜寧冒犯了。」安陵燁說完這話便離開了,走到正室中,坐在椅子上,把這幾天的事情前前後後理了一遍,心里實在五味陳雜。抬手習慣性地模起桌上的茶杯,才意識到這里沒有準備茶水。放下茶杯,雙眉微蹙。
雖然他只是微微蹙眉,但那模樣看著莫名有些失魂落魄的淒楚可憐。他想,恐怕,那人是真的已經離開了吧……
都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可是,過了這幾天,莫說等十年了,就是只過一個月,再找此人也已經是大海撈針茫茫無期了吧……畢竟。自己對他的容貌、姓名。一無所知。
安陵燁突然覺得有些諷刺。
安茹雪那個賤人,不知怎麼就篤定了自己那個廢物兒子沒死,覺得自己兒子要回來了,便一改以前使陰招的習慣。這次居然明目張膽地跟朕叫板。拿一堆冠冕堂皇的借口讓朕選不了秀女。想要斷了朕通過聯姻得到朝臣支持的路子。朕暗度陳倉等春節一過便趕緊離開了帝都,沒有參加例常的上元拜月儀式,打的她措手不及才得以月兌身。
好。你不讓朕選妃,朕就自己考察民情順便找到一位心愛的女子,還不信你敢棒打鴛鴦!
要說這美人如雲當數錦禹,富商多琳瑯,權官在帝都。找賞心悅目的自然要來錦禹,可此行最主要的目標還是權官富商之女,之所以選擇錦禹,卻是為了那滿城錦繡引佳人,到時,就是山來就我了!
安陵燁現在都還能回憶起當時自己月兌離帝都時的得意和躊躇滿志!可越是如此就越對自己如今的遭遇感到憤懣!他唐唐昭皇!九五之尊!竟然,竟然被一個連面都沒見著的男人,給,給……!!!更憋屈的是,自己連想要挽回天子威嚴的機會都沒有!
想到這,安陵燁俊美的面容不禁扭曲得可怕……
至于那個賤女人突然改變態度,卻還要說到安陵煜那個沒用東西。平日做個廢柴王爺,其實也有點小聰明知道權衡,可關鍵時候果然指望不上!你若是將消息爛到肚子里,大家都不知道還好了,結果中秋的時候,一喝多嘴巴就不把門,便爆出了一個驚天消息!
「本王是說真的,真的!我真的看到一個人和九皇兄長得可像了!在洛城的時候,戰將軍也看到了,你們不能說本王騙人!我沒喝多!」
當時得到眼線通傳消息,那女人第一時間就把醉醺醺的安陵煜提到了慈寧宮,這話就是當時那只醉鬼說的。而後,戰無涯也被通傳了,只不過戰無涯那個老滑頭,一句「本將軍從未見過當初的九皇子,竟是沒有留意到呢」便推月兌了過去。
後來,等安陵煜清醒了,便被那女人捉去仔仔細細地盤問了一遍。至于被問道何不早日上報,當時的安陵煜已經恢復平日的裝傻充愣,便一口咬定九皇兄明明已經去世,怕說來讓太後傷心這樣的說辭。結果雖然沒有大罰,但安陵煜那只蠢貨估計現在還在抄書呢吧……
總之,最後的結果就是,安茹雪認定親兒子要回來了,發了瘋要開始奪權了!以新皇年幼為由在朝堂上指手畫腳,凡安陵燁攏結黨羽的時候就各種阻撓,也就是這時,安陵燁才發現自己身邊竟然有那麼多眼線!但唯一一點,安茹雪不敢真的弄死安陵燁,因為皇位動蕩會給戰無涯一個可乘之機。而另一邊,戰無涯也不敢動手,因為這樣會給安茹雪一個再合適不過的洗牌理由。
這樣三方權衡的關系便是安陵燁在月兌離帝都後敢放心大步朝天的原因了。所以有時候,安陵燁還是很感激這種微妙的平衡的,當然,前提是在自己羽翼未豐的時期。
回憶到這兒,安陵燁也想起了一個人,一個可能陌生又可能很熟悉的人,正是因為這個人的突然出現,自己便一直不順了起來!
「楊天胤。」安陵燁有些咬牙切齒地囁嚅。
「硿咚——」臥房里突然傳出一道鈍擊聲。
安陵燁猛然回神,驚疑地叫到︰「楚兄,發生何事了?」
「沒,就是剛才出來的時候腳底打滑了一下。」
「那楚兄可是傷到了?要緊與否?」
「沒什麼,我反應挺快的。」楊九不得不謝謝自己的大長腿,要不是腿夠長,在跨出浴桶的時候突然來那麼一下,我家兄弟就要坐上桶壁蛋碎式憂桑了好麼!
「那便好。」安陵燁隨口回到,也沒有把這個小插曲放在心上。他不在意是因為他不會想到自己那麼小聲的自言自語會有人听到……
楊九兜著自己的大兄弟出了浴桶。干燥了身子便換上了對方為自己準備的衣服。這麼合身啊~~不是說早有準備葛葛都不信了呢……
說來,楊九這個沒羞沒躁的家伙居然沒有對安陵燁秀幾把身材就把人支了出去,也是因為擔心自己兄弟的驚人尺寸會被對號入座……但這一次,是他想的太深遠了。事實上,安陵燁後面被人****,那麼痛苦他也只以為是第一次的原因,卻沒有想到是因為要伺候的對象尺寸太超常了!
等楊九收拾妥當出來後,安陵燁便吩咐人將姜湯端了上來。等姜湯見底,已經對楊九失了大半興趣的安陵燁,再面對楊九的推辭的時候。便沒像之前那麼熱情地挽留。客套幾句就給放行了。
直到楊九回到楚府,他都沒有察覺到有人跟蹤,不禁真的有些小驚詫!事情發展順利得有些不可思議啊!說來一開始楊九真的以為是自己哪里露出了馬腳才被請去喝茶談人生的,所以他都做好攤牌跑路的準備了呢!
楊九哼著小曲回到了自己的北極院。不多時藍止便急匆匆地趕來了。他首先注意到的就是楊九全身的行頭都換了一套!
「楚哥哥。你,這……那人對你做了什麼?!」藍止在楊九走後,已經從橙風的嘴里撬出了真實邀請人是什麼「貴人」的事情。
「沒什麼。為了救人跳進湖里,這才換了知府家的衣服。」這實情當然不能說,所以楊九就扯了一個听上去更真實的故事。
「我知道楚哥哥你心善,可是這天氣跳進冷水里……哎,身體有沒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止兒現在麻煩黃雪給你熬碗姜湯?」
楊九感動地揉了揉藍止的頭,寬慰地一笑︰「沒事的,已經在張府喝過了。對了,我走之前你要說的白慕楓離家出走的事,究竟是怎麼回事?」
藍止上下打量了一遍,見楊九看上去確實不像是勉強硬撐的樣子,便放下心來。道︰「先說,止兒查白少俠的消息也是因為在乎楚哥哥,楚哥哥不許懷疑我想窺探你的隱私!」
楊九哭笑不得,「不會的,我是那麼拎不清的人麼。」
藍止立刻開心地彎了嘴角。「數月前,銀劍山莊莊主白淳南修為突破,功力大漲。銀劍山莊風頭正盛,所以白少俠離開應該不是門派方面的原因。但止兒留意到在白少俠的私事上,有件有趣的事兒。」
「哦?什麼事?」楊九被藍止吊起了胃口。
「白少俠作為銀劍山莊的下任當家,自然是蜂撲蝶追的對象,侍妾就不說了,但這正妻的位子卻是早便定了下來,而且還是女圭女圭親。不過,這位準白夫人據說是個嬌蠻的大小姐,本來也挺喜歡白少俠的,可自從白少俠遭遇北冥幽狂擄走歸來後,或許這位大小姐是被人取笑過吧,便不認賬了。對方是狂刀門的千金,狂刀門實力和銀劍山莊差不多,倒也有這資本敢叫囂。只不過白淳南進階後,可要重新核量了,到底是個沒經歷過世面的嬌小姐,看不清形勢。」藍止說著還搖了搖頭。
「喲呵,這意思,是大白被拒自尊心受打擊了?」楊九樂呵了!同時在心里對白慕楓丟了一沓白眼!這也太不爺們兒了吧,一根筋難道還是個玻璃心了?
「不過,為何偏偏挑了年前離家?」楊九還有疑問。
「兩方家族有意結秦晉之好,又是早定下的親事……年前,兩家走的挺密切的。」
藍止說的委婉,楊九卻秒懂。
原來白慕楓被逼婚了!!!哎喲,不行,讓勞資笑會兒……楊九想到自己追問白慕楓原因的時候對方那遮遮掩掩的態度,他現在是越發覺得解氣!
藍止看著楊九一臉幸災樂禍的表情,無奈地抽了抽嘴角。你們到底是關系好還是不好啊?!我溫柔儒雅善良友愛的楚哥哥呢?!!
可是,就是這樣的楚哥哥,我也還是移不開眼啊……
藍止看著楊九有些夸張的笑容,嘴角是自然流露的溫柔,眼底,卻似乎有化不開的愁。
能在一起的時間,越來越少了呢……
是夜,楊九躺在床上,第一次有些輾轉難眠。
他沒能看出安陵燁有沒有懷孕,可是看出了又能怎樣?若是沒有,自然最好,大家就是419,好聚好散一拍手。可若是有了呢?那楊九首先感覺到的就是仿佛背叛了月弦的森森的罪惡感啊啊啊!!!胸前十字誅心啊!可是懺悔結束後呢,他會打掉那個出軌證明嗎?
楊九覺得,他做不到。
那是我的孩子,盡管還沒有出生,但那是我兩輩子來第一個也是目前唯一的一個孩子!楊九覺得,在想到這個可能的時候,那胸中莫名激蕩起來的感覺,那麼陌生,又那麼奇妙……
他就是個利己自私的、享樂主義的人渣,自己開心比什麼都重要——楊九對自己定位很坦然,所以哪怕心里對月弦愧疚的要死,他還是覺得自己做不到狠心殺子。盡管,這一切都還只是五五開的猜測。
心里有些復雜。
楊九抱著被子在床上滾來滾去,突然一個鯉魚打挺落了地,穿著里衣里褲便溜出了自己的院子,悄無聲息地飛進了隔壁的七殺院,打開了一道房門。
床上的人驟然睜開雙眼,剛有殺意涌現卻又馬上消退,接著,他便感覺自己落入了一個熟悉的懷抱。
楊九摟著赤陽,美美地嘆息了一聲。果然,還是懷里有人睡著踏實啊……
果然是踏實啊,踏實得他一覺睡到了天大亮!
楊九打著呵欠,睜眼便看到赤陽有些驚訝地看著自己。楊九頓時來了幾分精神,嘿,發生什麼了赤陽居然都有表情了!然後,等楊九的腦子再清醒一點,他便發現了其中的緣由——我家大兄弟正和小赤陽親熱呢!
唔……說來,這好像還是解禁後第一次和赤陽一起睡呢吧?
楊九猛地翻身壓住了赤陽,一笑壞笑地看著身下的男人,「從今天開始,主人要教你一項新的業務,怎麼服侍好你尊貴的主人……來,先把手抬起來,握住……」
「赤陽,你知道楚……」藍止推門進來,便看到本該在這個時候擦拭武器的赤陽和自己正在尋找的人躺在同一張床上,姿勢曖昧。
楊九瞬間徹底清醒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