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郁辰自顧自的處理著傷口,季然沒有說話,蔣國經看了看兩人,便也沒有說話,房間內一時間安靜了下來。
這種感覺,好像之前少年時,他們三人一起去踢館,結果館沒踢成,倒是把自己弄了一身傷,那個時候,三個人看著對方的傷口都是哈哈大笑。
盡管弄的有些狼狽了,但是好歹,大家都沒事啊。
互相嘲笑著,可還是小心翼翼的幫著對方清理傷口,動作很輕,似乎是怕弄疼了。
這麼想著,景郁辰的嘴角不由得揚起一抹熟悉的弧度。抬眸看了眼季然,正對上他的視線。
慌亂的把視線移開,季然總覺得自己心里有一根弦被撥動了。他是三人中最大的。那個時候,去踢館,就是他帶隊的。
最後逃了出來,也是他受的傷最重。虧了景郁辰細心的帶了藥和繃帶,三人就相互包扎了一下。
那個時候……
強壓下自己內心突然一瞬的柔軟,季然總是試圖讓血海深仇充斥自己的內心,不斷的告訴自己,面前的這個男人,從來都不是自己的兄弟,只是自己的敵人。你和他之間,注定是敵非友。
注定,你死我活。
季然眼里的溫度一點點冷卻下來,等到景郁辰慢條斯理的包扎完之後,季然便毫不留情的徑自開口︰「既然包好了,那麼就來談一筆交易吧。」
看著景郁辰沒有要開口的意思,季然便接著自己繼續說了下去。
「江山美人從來就只能選其一,現在給你兩個選擇,一︰給我景氏百分之十的股份,你把小黎兒帶走;二︰放棄小黎兒,從此不再干涉她的生活。」
季然微微頓了頓,輕笑一聲,似乎是在對景郁辰說,又似乎是在對自己說︰「其實,我倒還真的滿希望,你坐擁景氏,不要美人。」
一提到景氏的股份,蔣國經的眼明顯的亮了一亮,要知道,這些年來,他覬覦景氏這塊肥肉可是很久了,奈何一直找不到突破口,下不了手。
要不是這回和季然合作,自己恐怕這一生都不會有機會了。
景郁辰輕笑一聲,修長的手指輕叩桌面,姿態高貴優雅的好像不可一世的天神。
「這句話,似乎應該對你自己說吧。」
憑著蘇皓的能力,他絲毫不擔心找不到他家阿黎,他現在所需要做的,就是,拖延住時間。
「不要拖延時間了,哦,拖延也無所謂,就算給你三天時間,你都找不到小黎兒的。還不如趁早作出決斷,要景氏,還是小黎兒。」
似乎被景郁辰剛剛那句話堵的有些心煩,季然強顏一笑,既然他自己這麼不好過,那麼也不能讓景郁辰好過。
「景氏。」景郁辰說到這里,故意頓了頓,看了季然一眼,便見他眼里突然流露出一抹釋然,邪魅的勾唇一笑,景郁辰接著說道,「和阿黎,我都要。」
似乎是看到了面前兩人看上去有點蒙的樣子,景郁辰很好心的又重復了一遍︰「景氏和阿黎,我都要,這筆交易,我不答應。」
「你不答應?那我們只能幫助你做出選擇了。」說著,季然便首先起身走了出去。景郁辰下意識的就跟了上去,卻見邊上一大串彪形大漢齊刷刷的沖了過來,擋在了景郁辰面前。
隨手一拳揮了過去,景郁辰打趴下了一個彪形大漢,但同時也掙開了傷口,繃帶上迅速染紅了一大片。鮮紅的血很快順著繃帶滑了下來,滴落在地板上,暈開數朵妖冶的血花。
粗粗估計了一下,就算是打敗了這群人,之後再次追上去,估計也來不及了。不如就把希望全部寄托在蘇皓身上。
「看來,傳說中的‘花瓶少爺’在愛面前,也是可以有著爆發的一面的嘛。」蔣國經顯然還不知道景郁辰的真實實力,拍了幾下手,語氣中帶著嘲諷,「你打不過的,還不如回來坐著,等著我們幫你作出決定。」
蔣國經陰森一笑,笑的景郁辰心里有些發毛。神色一凜,景郁辰面上還是一派淡然,手指輕輕在桌面上扣著,牆上突然出現了一個房間的影像。
精致的大床上,躺著的人兒,他再熟悉不過。
「辰辰,既然你做不出選擇,那就讓我來幫你。」畫面轉移,出現的是季然的面容,他並沒有發出聲音,唯恐是驚擾了床上熟睡著的白小黎。
季然僅用嘴形,說出了這些話,隨後舒心一笑。那種笑容里面,純淨的沒有一絲雜質,就是情竇初開的少年,面對自己心愛的人一般。
蔣國經,以及房間內其他人,都是背對著屏幕的,估計也是受到了季然的要求,蔣國經順手遞給了景郁辰一個耳機,沒有人注意到景郁辰放在桌下的手,已經攥緊成拳。
蘇皓,你在磨蹭什麼,不就這麼點大的地方,讓你找個人,你要花多久?
景郁辰心里暗罵,臉色一點點的難看了起來。身邊的溫度一下子下降,身上散發出來的寒氣讓邊上的蔣國經都不禁打了一個冷顫。
看著季然的手逐漸撫上了白小黎的臉頰,看著季然逐漸俯身,在白小黎額頭落下一吻,景郁辰覺得自己的肺都快氣炸了。
雙拳緊握,耳機里面傳來了季然輕輕柔柔的聲音。
「小黎兒,睡了那麼久,該醒了呢……」說著,季然還用臉頰在白小黎耳邊輕輕蹭了蹭,單手隔著被子抱住了白小黎,動作親昵。
「小黎兒……小黎兒……小黎兒……」季然把頭靠在白小黎頸間,嘴里反復呢喃著的,都是白小黎的名字,似乎怎麼也叫不夠一樣。
強忍著自己拍案而起的動作,景郁辰薄唇緊抿,恨不得透過屏幕就一把把季然從白小黎身上拉開。
「唔……」輕輕的嚶嚀了一聲,白小黎皺了皺眉,長而卷的睫毛似乎有一瞬的上下閃動,看起來,好像有點要轉醒的樣子。
「小黎兒,你看,你終究會回到我身邊的。」季然輕輕笑了笑,隔著被子環抱住白小黎,卻讓後者一下子清醒了過來。
「放手。」白小黎的聲音听起來依舊有些虛弱,但卻透著堅定和威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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