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紅木香榻上的女子猛地睜開雙眼,坐了起來,一個大膽的想法從腦中蹦出來。
七香閣,若真的成立了,對于以後的事業,會是決定性的成功。
只是,現在身邊還沒有合適的人選。
剛剛的驚喜一閃而過,無奈嘆息,這麼偉大而艱巨的任務豈是一蹴而就的。
沐知毓下床對著鏡子里的自己微笑,不要灰心,慢慢來總可以吧。
起身走出房門,呼吸了一下外面的空氣,突然感覺心情很好,相信現在的陰霾不久後便會消失而藍天重現的。
敲了敲門,只听見慕容凌澈那一聲低沉而又富有磁性的「進」,推開書房的門走了進去。
看了看整齊的案幾,難道慕容凌澈還沒有起床?不對啊,剛剛明明是他讓我進來的……
「毓兒,你找我有事嗎?」。
聞言轉身,只看見慕容凌澈光著上身從里屋走出來,臉上帶著邪魅而妖嬈的笑。
「啊——」大叫一聲,急忙捂臉背過身去,「你……你怎麼不穿衣服?」
「呵……」好笑的看著她剛才羞窘而慌亂的轉身,輕笑出聲,「在我的書房,我穿不穿衣服,好像沒太大的關系吧。」
「你……」沐知毓想了一下,好像是啊,自從大婚之後他的房間就被自己佔了,而他一直睡在書房中,此刻自己好像真的管不著他穿不穿衣服。
「那……你把衣服穿上,我有事跟你說。」
「什麼事?」
「你先把衣服穿上,我再說。」
眉毛上挑,看著她可愛的樣子魅惑一笑,「難道你不想看看你夫君這完美的男人身材嗎?」。
天哪,這真的是慕容凌澈說的話嗎?
繼續捂著臉,感覺臉上火辣辣的,羞憤難當,沐知毓,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沒有出息了。
「既然你現在不方便,那我待會再來好了……」慌亂丟下這句話,就想往外跑。
什麼情況,這女人想溜?
快速的上前,大手攬著她的腰猛地一拉,讓她面對著自己,看著她羞紅難當的俏臉,慢慢的向她靠近。
她後退一步,便逼近一步,直至將她的後背抵至門框上,握著她的雙手抵至自己的胸前。
「怎麼樣,對你夫君我的身材可還滿意?」
看著他小麥色的肌膚,和堅實的胸膛,眼冒精光,咽了咽口水,不覺小雞啄米似的點了點頭。
突然反應過來,她剛才竟然點頭了?
沐知毓,你以往的魄力都去哪了,怎麼一到這個男人面前,就變得這麼沒有出息了,竟然被他的美色所迷惑,真是太沒有出息了。
慕容凌澈看著她的反應揚唇一笑,覺得這個時候的她實在是太可愛了,決定再繼續逗逗她。
忽地低頭靠近她的唇畔,灼熱的呼吸拂在她的薄唇上,如同不懷好意的故意引誘。
再繼續下去,恐怕就要迷失在他既霸道又溫柔的引誘下了。
打呢是肯定打不過他的,用銀針呢,還怕會傷了他,所以決定趁其沒有防備之時,突然推開他,好奪門而出。
卻在此時,對方突然按住她的後腦勺,霸道強烈的吻鋪天蓋地的襲來,睜大眼眶,直直的盯著他呼閃著的好看的睫毛,現在才發現,他的睫毛又長又密,簡直比女子的還要漂亮。
一會兒,慕容凌澈緩緩地睜開眼楮,發現她一直睜著的眸子,不舍的放開她,「你……你一直睜著眼楮?」
終于被他放開了唇,低頭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剛才他那炙熱而又霸道的吻讓她喘不過氣來,抬頭羞憤的看著他。
「睜著眼楮怎麼了,慕容凌澈,你這個流氓,你想憋死我啊。」說完推開他,紅著臉奪門逃出。
看著她倉皇而逃的背影嘴角上揚,伸手模了模自己的嘴唇,然後傻傻一笑。
「她剛才是怪我的吻技不好嗎?傻女人,就因為我沒有吻過別的女人,才會如此的笨拙啊……」
沐知毓從慕容凌澈的書房慌慌張張的跑了出來,卻迎面撞上了一個堅硬厚實的胸膛。
抬頭正好對上他那張笑的開懷的臉,突然他的袍子一揮,自己整個人就被帶進了他堅實的臂膀中。
「蕭落羽,你這個混蛋,放開我!」狠狠的踩了一下他的腳,用力將他推開。
眸子一黯,隨即擺出一副痞痞的邪笑,「這可是你自己撞上來的,美人在懷,哪有不好好欣賞的道理?」
「如果你不是澈的兄弟,我早就拿銀針招待你了。」說完狠狠地給了他一記白眼,與他擦肩而過。
剛才的笑容早已消失不見,原地站定,眼中閃過一絲苦澀的落寞。
罷了,能夠抱你一次,此生,也算無憾了。
整理了一下心情,抬步往慕容凌澈的書房走去。
「小姐,你去哪了?我剛才到處找你。」
喜鵲剛從沐知毓的房間出來,在去往側廳的路上踫見了她,遠遠地便跑去問候。
停下腳步,轉身看著她,「怎麼了喜鵲。」
「小姐,你昨天不是讓那個叫江毅的來王府嗎?我剛才去門口接待了他,現在他已在側廳等候。」
「隨我前去。」
江毅恭敬站在側廳,眉眼間透露著堅毅,即使是身著布衣,也掩不住那一身的傲骨。
「江毅,你來了。」沐知毓走進大廳,輕聲開口。
只見江毅一臉迷惑的看著她,細細打量著眼前的女子,感覺熟悉又陌生。
突然想起昨日那個小公子的相貌和眼前的女子神似,于是開口問道,「姑娘可是有長得相似的兄弟?」
喜鵲聞言噗嗤笑出聲來,走到他面前慢慢說道,「昨日的那個公子就是我家小姐,也就是王府的王妃。」
「什麼?」江毅睜大了雙眼,難以置信的看著沐知毓,「你就是昨日救我的公子?」
說著便要下跪,「在下江毅,沒有識得王妃身份,還請受在下一拜。」
沐知毓急忙扶住了他,「你若再如此多禮,就不必留在我身邊了。」
說著看了一眼喜鵲,「我沐知毓的身邊,從來沒有下人,有的只是朋友,姐妹,親人。」
看著他迷惑的神情繼續說道,「你若真心想留在我身邊,就不要在乎什麼身份、禮節,只把我當成朋友便可。」
「那以後我就和喜鵲姑娘一樣喊您小姐,一定唯小姐馬首是瞻。」
江毅的眼神里充滿了尊敬與感激,在他二十年的人生中,還從來沒有人把他當做過朋友。
沐知毓看了他一眼繼續說道,「我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身邊人的背叛,我希望你現在對我沒有隱瞞。所以,你有什麼話要說嗎?」。
江毅心中一震,「小姐,你什麼意思?」
「一般人的眼神,很難有像你這樣堅毅。昨日你明知蒙冤,卻一直隱忍,別人看不出來,但我看得出,你銳利的眼神背後,是極力隱藏的殺氣。
剛才在我扶你的一瞬間,我能感覺得出來,你的骨骼驚奇,異于常人,一定是從小練武的緣故,並且曾經經受過非常嚴酷的訓練……我說的可否正確?」
江毅看著眼前這個不過十五歲左右的女子,竟然有著如此超乎尋常的慧心巧思,不由得更加欽佩。
「小姐聰慧過人,我不敢有所隱瞞,只是不堪于講起自己的過往……」
原來,五歲那年,江毅父母雙亡,從此成了孤兒。在街頭游蕩時,一個中年男子經過收他為義子,從此讓他衣食無憂,只是要將命交由他手。自此,每日經受著嚴酷非人般的訓練,成為了一名殺手。
五年後的一天,他接到了第一個任務,他的雙手從此沾滿了鮮血。一次又一次的殺人,讓他的心漸漸變得麻木。
直至三年前的一天,他看到那個婦人跪在他的面前,苦苦哀求,求他放過她肚子里的孩子。眼前的一幕,讓他想起了五歲時父母慘死在他人刀下卻不忘將他護在身下的回憶。
那一刻他才恍悟,這些年他的行為是多麼的骯髒與不堪。于是,那日起,他決心遠離殺手一行,再也不去隨意剝奪他人的生命。
為了躲避義父的控制,他隱姓埋名于一個小村莊中的一戶人家,那個家里的大娘對他極好,讓他第一次有了家的感覺。
眼看著大娘漸漸被病痛折磨,再看看家徒四壁的房屋,他決心掙錢為大娘看病,所以才有了在酒樓被人冤枉的一幕……
沐知毓靜靜的听著他的話,心中動容,曾經滿手鮮血的殺手能做到如此,是何其不易,再看看他身上仍然破舊的衣服,想必昨日的那些銀兩都用作給那位善良的大娘看病了吧。
「江毅,既然你相信我,願意將過往告知與我,那我也希望能幫你做些什麼。一會你和喜鵲去城中買一套小院子,然後再將大娘接過去,我會找人過去侍候大娘,並且每日派最好的大夫過去為大娘看病。」
「小姐,你已經幫了我夠多了,我不能……」
「既然你稱我一句小姐,那麼一切听我的,辦完了事,再過來找我,我會安排你新的任務。」
江毅感激的看著她,不顧她的阻攔硬是跪在了地上,「請受江毅一拜。」心中也暗暗發誓,以後會用性命去護這個善良的小女孩一世周全。
「我可是把喜鵲暫時交給你了,你可要把她安全的給我帶回來。」沐知毓笑看了他們一眼,便示意他們去辦事情。
「江毅一定會把喜鵲姑娘平安帶回。」
喜鵲突然紅了臉,「小姐,我才不需要人保護呢。」說完先行跑了出去,隨後江毅也跟了出去。
沐知毓滿意的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心中明了,只有對別人真心相待,別人才會回以自己真心。
突然想起來還有一件事沒辦,都怪那個討厭的慕容凌澈,害她將重要的事情給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