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殺訣?表象看起來只是中了內傷,實則是分別傷了身體上的七處經脈……」莫律兮神色一驚,忙看向慕容凌澈道︰「如此說來便不能只當做內傷來調理。皇上,你可知治愈之法?」
御醫見狀立即起身退至一旁,慕容凌澈未曾多言,只是撩袍坐到床邊,掌心凝聚內力向著他的全身經脈輸送真氣,然而下一刻便停了下來。
「皇上,有什麼問題嗎?」。莫律兮不解的問道。
「師傅!師傅他怎麼樣了?」沐知毓從外面匆匆而至,並且吩咐欣萍將她的藥箱也一並拿了過來。
待沐知毓走到床邊時,慕容凌澈指著離無殤身上的幾處穴道淡然道︰「毓兒,稍後我向他的體內輸送真氣時,你分別在他的這、這……還有這里施針,切記,動作要快,莫要延誤。」
沐知毓點點頭,從藥箱里拿出銀針,消完毒後——,便示意慕容凌澈可以開始了。
時間在一點一滴的流逝,大約過了半個時辰,慕容凌澈收回掌力,沐知毓的銀針也悉數的插在了離無殤的身上,額頭上冒著層層虛汗,原本蒼白的臉色漸漸恢復了血紅色。
沐知毓見離無殤已無大礙,心里稍稍放松,轉而看向慕容凌澈,發現他已經起身走至外殿,腳步也有些虛浮不穩,忙站起身來準備追出去。
越過莫律兮後又回頭對著他說道︰「律弟,你先替我暫時照顧一下師傅。」
莫律兮點頭道︰「皇嫂請放心。這七殺訣耗費了皇兄許多真氣,他需要休息一段時間才可恢復,皇嫂莫要憂心。」
「恭送皇上、皇後娘娘。」御醫忙跪地道,臉上汗珠直冒,他真是汗顏啊,堂堂太醫竟要皇上皇後親自為傷者療傷,看來他這個太醫令需要再閉關去研習一下醫書了。
莫律兮掃了太醫令一眼,蹙眉道︰「起來吧。七殺訣非一般人能診斷的出來,你本不懂武功,尚且連本王也未曾察覺,並非全是你的錯。」
「多謝律王殿下。下官回去後定會認真研習醫書,爭取以後再不會發生如今日的事情。」
慕容凌澈在沐知毓的攙扶下回了鳳棲宮,一路上嘴角微勾,故意將全身重量都放在她的身上,卻是令沐知毓有些哭笑不得。
「皇上,念在你此刻身體虛弱的份上,臣妾便不與你計較。你還是先躺下休息吧。」
沐知毓見他靠在床頭上似笑非笑的看著她,輕嘆一聲,硬拽著他讓他躺下,替他蓋好被子後無奈的說道︰「在外人面前你一副威風凜凜、威懾天下的樣子,怎麼在我面前就這般無賴呢。這雙重性格是否很難演繹呢?」
微微蹙眉,輕挑眉角,似是在思考著他是如何做到瞬間轉變的,卻猝不及防的被他拉住手臂,腳下不穩朝著他的身上栽了下去。
慕容凌澈嘴角微勾,眼中熒光流轉,沐知毓則是無語的瞪了他一眼,在他的身上錘了一下後站起身來,沒好氣的道︰「也不知道你這虛弱是從哪來的,力氣還是這麼大。」
「毓兒,我現在縱使是耗損了部分真氣,卻也是有力氣抱你的。」嘴角邪魅上揚,眸光炙熱的看著她。
「不正經。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沐知毓使勁瞪了他一眼,隨即轉身走了出去,心中明了,若是她再待下去,恐怕他更不會老實睡覺休息了。
慕容凌澈看著她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揚,隨即面含微笑的閉上了眼眸。
沐知毓靜靜地坐在桌子旁,看著床上仍舊昏迷不醒的離無殤,臉上閃過愧疚與心疼之色。
他仍舊是身穿那一襲飄然整潔的白衣,本是絕世神醫,卻一而再的因為她而冒險受傷。他這個師傅為她做的一切,她都感恩在心,待以後定要好好的報答于他。
他們因當初幽夢谷中的那場交易而初識,而後他數次救她于危難之中,收她為徒,教她醫術、毒術、易容術,而她卻從未為他做過什麼,似乎只是一再的給他找麻煩。
內心變得柔軟,眼眶中似有淚水打轉,自她來到千栩大陸之後,遇到的這些男子,都是對她真心相待,似乎都在用生命來保護著她,這讓她無以為報,又當讓她情何以堪?
床上的人突然發出微弱的聲音,「水……水……」
沐知毓猛然從愣神中回過神來,忙從水壺里倒了一杯水快步走到床前,將他扶起來,再把水杯遞給他。
離無殤喝完水後這才看清了眼前的人,見她臉上滿是關切的神色,嘴角微不可幾的輕輕勾起,朝著她微笑道︰「為師死不了,你應該笑才是,怎的如此表情?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哭喪呢。」
沐知毓忽而破涕為笑,接過他手中的茶杯,坐在床邊看著他蹙眉道︰「師傅,你終于又恢復初見時的那般神采了?」
「不是你說的讓我不要壓抑自己的本性嗎?連沐兄都已釋然,我又何嘗不能從內疚中走出來。如今我與那千楓浩夜之間,已再無瓜葛,欠他的都已還清,曾經做過的那些錯事也已想盡辦法來彌補,我不會再沉浸在自責之中了。」
沐知毓挑挑眉,笑眯眯的看著他道︰「這才是原本的你。師傅,恭喜你又恢復了初見時的那般傲然隨性。想當初,你視萬物為無物的樣子,現在想起來還真是挺酷的呢。」
離無殤輕輕一笑,眼前的她還是當初那個跟他叫板、伶牙俐齒的小丫頭,只是他們之間,從此只能以師徒相稱,再無更改了。
「對了,師傅,你果真是落到了千楓浩夜手中了嗎?」。她也是在慕容凌澈休息完後,才從他口中得知,離無殤早在幾日前便已失蹤,是莫律兮帶領著影衛軍在一處僻靜的水簾洞中發現了他的身影。
離無殤的臉色頓時變得凝重起來,緩緩地點了點頭,「那日從南疆返回紫翎,途經洛熙與荊歌的交界處,千楓浩夜和他的手下魅影突然出現,意欲致我于死地。我心中明白,他們是不想讓我將南疆現狀的消息帶回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