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昊宇恰巧被過往經過的船夫打撈救了上來,在看到他的那一張臉時,差點沒將船夫嚇得暈了過去。
或許是他命不該絕,當時離無殤奉了千楓浩夜的命令前去滄雲辦事,正好在那搜船上,順便救了他。只是他的臉感染的太過厲害,幾乎全部潰爛,離無殤無奈之下只得將他臉上的爛肉割去,上完藥後用繃帶包扎起來,等待長出新肉。
由于孫昊宇先前從柳家得來的一千兩黃金盡數被那些小混混搶走,身上又沒有多余的錢財,離無殤便好人做到底,給了他一些銀子,並且在宜興縣找了處房子讓他先安頓下來,留下足夠的米糧後便動身返回了荊歌國。
一個月後,離無殤從荊歌趕來宜興縣,替他拆了繃帶,臉上的新肉已經完全長了出來,只是面部相貌嚴重受損。
離無殤征求他的意見之後,決定重新為他創造一個樣貌出來,也便是之前沐知毓提到的那種辦法。由于離無殤沒有見過他之前的樣子,便只能按照自己的喜好來,隨意從腦海中想了一個模樣在他的臉上重新浮現出來。
孫昊宇在離無殤的救治下,猶如新生,只是內心更加的扭曲了。他見識到了離無殤傳奇的醫術,那是他之前游遍天下,到處鑽研也遠遠達不到的成就。他恨上天的不公,明明都是醫者,為何會有如此大的區別。
于是,他為博取離無殤的同情,向他講述了自己悲慘的經歷,自然將欺騙柳如玥以及想要獲得柳家財產的那一段越了過去,只字不提。然而縱使如此,他也未能從離無殤那里學來半點高深的醫術。因為白秋熾神醫的醫術從不外傳,離無殤是他唯一的傳人。
離無殤在跟著白秋熾四處行醫之時,便積攢了數不清的錢財,往往都是從欺壓百姓的惡霸或是貪官污吏手中壓榨而來,然後順便救濟窮苦人。在為了報答千楓浩夜的恩情而跟隨他之後,錢財什麼的,更是不缺了。所以他有的是錢。
然而錢財于他而言,只是身外之物,遇見孫昊宇這般可憐人,自然是很大方的給了他一筆不小的數目。
當沐知毓听著李平講述離無殤救他以及給他恩惠的過程時,差點沒把她給氣死,這師傅也太大方了點吧。有錢沒處花可以捐給災民,弄半天卻白白給了這種人。
孫昊宇本來就擅長演戲,然而師傅還偏偏被他的表相所迷惑。救他自然沒錯,真正喪盡天良的是那些小混混,然而卻不能否認孫昊宇心中確實有邪惡的念頭。如若不然,他也不會一次又一次的起歪心,動邪念。
師傅是他的救命恩人,他卻覬覦著師傅的醫術,如此恩將仇報之人,也便注定了他永遠不會對這個世界產生善念。
當離無殤問起他的名字時,他不想再讓人知道他的過去,尤其是他有個殺人犯的爹,于是隨便說了一個,從那之後,他就改名換姓,成了李平。然後拿著離無殤給的那些錢,在宜興縣開了一家客棧,也便是現在的風滿樓。
不得不說,他很有商業頭腦,懂得如何能吸引客人的到來,否則也不會讓楚慕辰對這風滿樓有如此高的評價。
李平說完,突然看著對面的白衣女子憤恨的大喊道︰「說我狠毒,我天理不容,那你們柳家呢!口口聲聲說放我走,結果卻用那麼殘忍的手段來對付我。
你知道當被人一刀又一刀的在臉上劃著口子,同時又听著他們的嘲笑聲,是什麼滋味嗎?那是我所有的尊嚴,就那樣被一群小混混踩在了腳下!
不過我命不該絕,上天讓我如此湊巧的遇上了一個神醫,就是為了留我一條命,讓我有機會將曾經所受的羞辱一件又一件的還給你們!你知道當為了醫治我的臉傷,我還要再一次忍受刀子在臉上劃過的那種痛苦嗎?那是撕心裂肺、刻骨銘心的痛!
後來為了恢復成一個正常人的容貌,我的身上以及臉上不知道動了多少次的刀子,你說我能不恨嗎?這一切,全部拜你們柳家所賜!」
白衣女子面听著他的話,面色突然變得平靜下來,這次倒是沒有將他給擊出去,只是淡淡的問道︰「你如此恨柳家,想必更恨那些傷你的小混混吧。」
李平聞言突然開口大笑起來︰「那是自然。當我傷勢完全痊愈的時候,我便買通了一批殺手,親自帶著他們回了安陽縣,讓那些小混混一個不剩的感受到了我曾經受過的那些痛苦!
而且這些年,我雖然比不過柳家的勢力,卻從未放棄過報復你們柳家!七年前那次柳氏錢莊危機,就是我暗中買通了一些無知的百姓,讓他們給了你們柳家重重一擊,只是你們柳家的生存意識實在是太強大了,在那樣險峻的環境中還能起死回生。
還有,六年前,你與劉銘大婚的時候,也是我派人擾亂的你們的婚禮。我只是恨,憑什麼他一個窮酸書生,身家背景絲毫不勝于我,憑什麼他能成為柳家的女婿,得到你……」
「夠了!」白衣女子厲聲打斷了他,若不是擔心再出手會讓他一命嗚呼,她是不會讓他好生的繼續站在這里的。
面色狠戾的盯著他,冷聲道︰「這些年你是如何對付的柳家,我根本不感興趣。你已經是個將死之人了,只需要老老實實回答我的話即可。那些小混混在臨死之前,有沒有跟你說,當初的一切都是他們自作主張,並未是柳家吩咐他們毀了你的容貌?」
李平突然冷笑了起來,將她從上到下審視了半天這才說道︰「柳如玥,沒想到你變成了鬼之後,連曾經敢作敢當的勇氣也失去了。到了現在這個時候,矢口否認還有什麼意義嗎?」。
「的確沒有意義。那你覺得我還有騙你的必要嗎?當年,是柳如霜救出了柳如玥,並且找了那些人來教訓你,但是她只是要讓你嘗試些皮肉之苦而已,從未讓他們用那樣殘忍的手段對付你。你該恨的,遠遠不應該是柳家……」(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