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知毓見他剛才那般雲淡風輕的樣子,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至于周沫兒是否會同意告發水墨雲,對于他來說,都是無所謂的吧。
水墨軒坐在了她旁邊的椅子上,挑眉笑道︰「那是自然。雖然按照正常人的思想,周沫兒不可能置全家性命于不顧,然而也不能排除她會為情而不顧一切。我必須做好全面的準備。」
沐知毓有些好奇的問道︰「你想怎麼做?」
水墨軒轉眸看她,單手托腮朝著她眨眨眼道︰「你有沒有覺得香茗的身形與周沫兒的非常相像?」
「所以呢?」沐知毓挑眉一笑,其實她已經猜出了他的意圖了。
「你這麼聰明,應該已經知道我想怎麼做了。不過若是真的實施起來,還需要仰仗你的易容術。」
沐知毓笑了笑,抬眸看向門外,再次問道︰「既然你根本不確定周沫兒是否會答應,又為何還要如此做?」
「這是最快的方法。」
水墨軒也順著她的目光看去,悠悠答道。
看似漫不經心的一句話,其實正是他心中所想。
他不希望任何人去破壞他們的成親禮,哪怕他心知肚明,這只不過是一場自欺欺人的形式。
沐知毓卻是不知道他的心思,只是朝著他笑了笑,隨即起身,朝著他擺擺手道︰「我的問題問完了。我要回房睡覺了。」
水墨軒快速起身,幾步移到她面前,笑道︰「我送你回去。」
月亮高掛,雖然不是特別亮,卻也能隱隱看清地上兩人的影子。
猛然一股涼風吹來,沐知毓下意識的拉緊了肩上的披風,神色卻是異常凝重。她的身體越來越怕冷,吐血的次數也越來越多,怕是時日不多了。
用銀針來緩解病情,也不過是讓她看起來沒有那麼的病態而已,並非真的會治愈,實則是加速了她生命更快的流失。
水墨軒的眼中閃過一抹擔憂與疼惜,猶豫片刻,張開右臂,將她小小的身軀攬在自己的懷中,飛身而起,下一刻,就到了鳳鸞殿。
鳳鸞殿內擺放了許多的炭火盆,由于突然降溫,香茗提前回來又加了一些炭火,讓人猶如置身于火爐中。
水墨軒將沐知毓放下,瞬間感覺里面的溫度高的厲害,使勁蹙眉,剛想責怪香茗,就見沐知毓的臉色不再像剛才在外面那般蒼白,而且她好似沒有感到任何的不適,便選擇閉口不言。
水墨軒對沐知毓說了幾句話,便讓她好好休息,然後對著香茗使了一個眼色,隨即轉身離去。
沐知毓從來不喜歡有人侍候她沐浴更衣,香茗為她鋪好床鋪之後就匆匆離去,走出鳳鸞殿,水墨軒正站在一棵榕樹下面等她。
「太子殿下,您叫奴婢出來有什麼事嗎?」。
香茗低頭問道,她不明白為何水墨軒會在這個時候找她,難道是她做錯了什麼事情嗎?突然心下一驚,難道是因為方才那件事?
「你不用緊張。本殿只是想問你幾句話。」
水墨軒張開手掌,看著上面躺著的一朵榕樹花,沉聲問道︰「現在的氣候如何?」
香茗雖是一時沒有听出他話中的意思,卻還是快速回道︰「還好。不是很冷。」
「水國的氣候雖是比其他國的要低,但現在還遠遠沒有到特別冷的時候,鳳鸞殿內的溫度卻比冬日的還要高,難道你平日里感覺不到熱嗎?」。
水墨軒雙眉緊蹙,心下驟然一驚,剛才香茗的臉色紅得像火炭,又怎會感知不到熱,難道是她的體質出現了問題?
香茗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立刻跪在地上,忙道︰「太子殿下,奴婢並非故意將鳳鸞殿內的溫度弄那麼高,而是這樣的溫度才是最適合太子妃的啊!」
水墨軒緊緊蹙眉,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奴婢曾多日觀察過太子妃娘娘,按照正常的溫度,奴婢踫到她的時候,她的身體總是會非常冰冷,而當奴婢偷偷將炭火加多的時候,她的體溫才會恢復正常,而且娘娘她卻絲毫感覺不出來屋內溫度的增高……」
水墨軒的臉色變得很是陰沉,剛才走在外面,他踫到她的手的時候,還以為是因為外面天涼的緣故,才會那麼的冰冷,現在听完香茗的話,心中隱隱閃過不安。
「你何時察覺出來太子妃的體溫發生了變化?」
「其實在一開始的時候,奴婢就感覺娘娘的手要比常人的涼些,不過那時候不是特別明顯,奴婢以為是娘娘的體質特殊,便沒有特別在意。而就在昨日,奴婢無意之下踫到了娘娘的手,突然感覺到她身上的體溫更低了,這才開始有所懷疑。」
「不過因為娘娘自己就是大夫,而且她的臉色也比之前要紅潤得多,奴婢便只是在殿內多加了些炭火,再加上在這種溫度下娘娘的體溫恢復了正常,奴婢才沒有向殿下您稟報。是奴婢自作主張,隱瞞不報,還請殿下責罰……」
水墨軒的眸中閃著怒意,厲聲道︰「本殿派你照顧太子妃,就是擔心她的身體會出現什麼閃失,而你竟然知情不報,全然不將本殿放在眼中!若是太子妃出現了任何不測,本殿要你的命!」
香茗的身體微微顫抖,跪在地上,連動也不敢動。她實在是沒有想到事情竟會這麼嚴重,不過現在想來,太子妃的身體確實不太正常,也難怪太子殿下會發這麼大的火。
過了一會,水墨軒的怒氣微微小了些,冷聲道︰「起來。好生照看太子妃,若她的身體再出現任何異樣,即刻向本殿稟報!」
水墨軒冷聲說完,拂袖大步離去。
「殿下,你找屬下何事?」
水墨軒回到自己的岐鳴殿,第一時間就將荊西給叫了過來。
「這些日子,你對太子妃病情的研究,有何進展?」
荊西沒想到水墨軒會突然問及此事,眼風一低,蹙眉道︰「回殿下,屬下醫術有限,還未有任何進展。不過…太子妃這幾日的臉色明顯有了好轉,也許她自己會是最好的大夫。」
水墨軒聞言頓時大怒道︰「你的意思是說,這些日子,你根本沒有去為她看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