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西見他突然發火,嚇得立刻跪倒在地,吞吞吐吐說道︰「屬下不是…是太子妃吩咐屬下…不是,屬下在開始的時候,每日都會去鳳鸞殿問候太子妃的情況,並且努力找出解救之法,可是後來,太子妃就不允許屬下去了。」
「然而屬下不得不承認,太子妃的醫術確實要比屬下高得多,而且她的病情在逐日.好轉。屬下見太子妃根本用不著屬下,便听從了太子妃的命令,沒有再去看過診……」
「那你為何不向本殿稟報!一個如此,兩個也如此,你們是當真不將本殿放在眼中嗎?!」
水墨軒是真的怒了,也許是他平時對待下屬太過仁慈了,才會讓他們如此肆無忌憚的違背他的命令。
荊西匍匐跪地,身上冷汗直流,他很久沒見太子殿下發過這麼大的火了,嚇得他久久回不過神來,直到听到一聲聲的怒吼聲,才突然反應過來,他剛才竟然走神了,竟然沒听太子殿下講話!
「本殿是平時太放任你們了,才會讓你們如此不將本殿放在眼中,現在竟然連本殿講話都不听了!」
荊西抹了一把臉上的汗,忙道︰「殿下請息怒。屬下剛剛是被您的威懾力震懾住了,才沒有回過神來。殿下要打要罵,屬下絕不皺一下眉頭。只是您方才說了什麼,還請您再說一遍……」
荊西壯著膽子說出了最後一句話,聲音低的好似蚊子的叫聲。
「 里啪啦」的幾聲,水墨軒將桌子上的杯盤茶盞全都推落在地,臉色陰沉的如黑色風暴,有席卷一切之勢。
「本殿要你明日去鳳鸞殿為太子妃診脈,並且不得讓她起疑,辦法自己去想!听明白了立刻出去!」
水墨軒吼完,荊西立刻飛也似的逃了出去。
「太恐怖了,太恐怖了……」
荊西一口氣逃出岐鳴殿之外幾百米才停了下來,身上的冷汗還未散去,經風一吹,頓時感覺身上涼颼颼的,不僅身上涼,這小心肝也涼顫顫的。
「殿下這是怎麼了,突然發這麼大的火…難道是太子妃出了什麼事情?」
「可是不應該啊,太子妃的醫術那麼高明,而且她的身體也明顯的有了好轉,會是什麼事情讓殿下如此大動干戈?」
「太子妃肯定不會讓我去給她把脈,既不能明說,也不能讓她起疑,還要自己想辦法,殿下可真是給我出了一道難解之題啊……」
荊西一邊往自己的房間走去,一邊自言自語,眉頭都快擰成了結,頓時無語望天,突然听得身後有人在喊他︰「荊西,你一個人大晚上的不睡覺在這里數星星嗎?」。
荊西聞聲回頭,見是莫東,頓時擺出了一張苦瓜臉,長嘆道︰「兄弟,你剛回來,不知道哥的無奈啊……」
莫東輕挑眉角,幾步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問道︰「這是何事難倒了我們的荊大神醫?」
「不要跟我提神醫兩個字,就我這醫術,哪里算得上是神醫啊……」
莫東嘴角不禁玩味一笑︰「這是怎麼了,這話從平時以荊大神醫自稱的荊護衛嘴里說出來,怎麼感覺這麼不可信呢!」
荊西頓時朝他飛過去一個白眼,蹙眉道︰「哥跟你說正事,是這樣的,剛才太子殿下找我……」
夜晚的余暉漸漸消散,清晨的第一道曙光同時照進了太子府和五皇子府,卻是各自不同的一番景象。
為防止意外的發生,在早上宮門開啟的時候,水墨軒就帶著周沫兒進宮面見皇上,根據周沫兒的證詞以及莫東收集到的證據,五皇子水墨雲意圖謀害太子罪名成立,皇上大怒之下廢其皇子身份,貶為庶民,從此不得踏進帝都一步。
五皇子府內,所有的丫鬟僕人都被遣散,家財沖入國庫,門前重重士兵把守,圍滿了眾說紛紜的百姓。
最終府門大關,貼上了封條,人去府空。
水墨軒應諾不追責周沫兒一家,也放她出了太子府。周沫兒一路跑向五皇子府,就是想要再見水墨雲一面,然而她還是晚了一步,水墨雲在他來之前已經被逐出了帝都皇城。
周沫兒看著大門上那醒目的封條,頓時僵立在了府門前。此刻她的心痛得如洪水決堤,淚水無聲的自臉上滑落,她親手毀了她最愛的男人,讓她以後如何再面對他?
那天早上,過往的百姓見證了五皇子府的衰落,隨後更是親眼見一位妙齡女子撞死在了五皇子門前的一根大紅柱子上,場面血腥,更是令人唏噓不已。
太子府內的下屬紛紛感覺痛快不已,尤其是川祥、莫東和向北幾人,聚在一起閑聊,這些年,想要害他們太子殿下的人數不勝數,然而每次都能被他們英明神武的太子殿下化險為夷,並且將敵手打個措手不及、落花流水。
然而有人歡喜自會有人憂。
荊西硬著頭皮踏進了鳳鸞殿,在去的路上,心中怒罵了那幾個聚眾慶祝的人千百遍,不講義氣、沒良心……
沐知毓在一早就從香茗的口中套出了一些話,所以對于荊西的來意心知肚明。
既然大家心照不宣,又何須繞彎子。沐知毓主動讓荊西為她把脈診病,讓荊西瞬間愣在了原地。
他還什麼都沒有說,太子妃竟然如此的善解人意,果真是賢良淑德、母儀天下的典範啊!
荊西因為這件事情,整晚都沒有睡好,卻未曾想到如此輕易的就完成了任務,而且太子妃的身體也沒有什麼問題,簡直是皆大歡喜。
如此順利,讓他從鳳鸞殿離開的時候,還感覺很不真實。
荊西走後,沐知毓不動聲色的將手臂上的一根銀針拔了下來,眼眸中閃過一絲晦澀,她不希望任何人再為她擔心,尤其是水墨軒。
水墨軒站在滿院榕樹下,雙手負在身後,眸中晦暗不明,嘴里一抹苦澀。這麼多年來,因為他的太子之位,有多少的兄弟跟他反目成仇,又有多少兄弟毀在了他的手中,然而身處皇宮,這是他不得不自保、生存的手段。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百倍還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