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知毓好笑的看著他︰「千楓浩夜對你的追殺令,應該永無止盡吧?」
鄔艾玉有些尷尬的模了模自己的鼻子,輕咳一聲,目光瞟向自己那條受傷的腿,哀怨的說道︰「我現在腿受傷了,暫時不能帶你離開這里。在這崖底,又失去了自由行動的能力,若是你在這時候扔下我,不管我,那我豈不是要在這里自生自滅了?」
沐知毓的目光輕飄飄的看向他的腿,撇了撇嘴,不以為然的說道︰「我看你剛才走的挺輕快利落,這麼會就失去了行動能力了?」
鄔艾玉望著天空長嘆一聲︰「美人的心腸要不要這麼冷硬啊?」
沐知毓眸光微閃,想起剛才為他拔箭時,那被鮮血浸染的傷口,內心微動。他畢竟是為她受得傷,即使剛才捉弄了她,也不可否認,這腿傷是真的。
「好了,別在這里哀嚎了。在太子的人找到我們之前,我不會丟下你不管的。」
沐知毓說完,走過去攙扶著他的胳膊,環顧了一下四周說道︰「天快黑了,我們去看看這附近有沒有什麼可以落腳的地方。」
鄔艾玉很是歡喜的將胳膊扔給她,跟著她的步伐一瘸一拐的往前走去,唇角的弧度漸深,終于可以和她單獨相處了。
哪怕他知道,在這崖底的時間不會太長,很快水墨軒就能夠找到他們,然而這對于他來說,已經是如今最大的滿足了。
垂眸看著她微閃的睫毛,眼中滿是柔軟,似乎只是這樣看著她,就已經是這世上最大的幸福。當然,他不會滿足于此,他一定要讓她重新回到他的身邊。
雖然看起來,是沐知毓在攙扶著他,他的身體重心也都落在了她的身上,然而他卻不動聲色的運用內力,將自己的重量減輕,讓她毫不費力的扶著他走了老遠。
走了大約半個時辰,在鄔艾玉潛移默化的提醒下,他們終是找到了一個山洞。
沐知毓不禁懷疑,他半開玩笑的讓她走這邊,是不是早就知道這里有一個山洞?然而看他的神色又不像,按理說他沒有理由要這麼做,也許是她太多心了吧。
只是,她越來越覺得看不懂他了。
外面暮色降臨,山洞里也是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模索著走了幾步,沐知毓有些擔憂的說道︰「什麼也看不見,若是腳下踩到什麼不該踩的東西怎麼辦?」
「不該踩的東西,是什麼?呀!不會是一堆堆的骷髏頭吧!」
雖然看不到鄔艾玉的表情,但是從他變了調的聲音里也能听得出來,他是在故意戲謔她。
沐知毓抬手從他的胳膊上擰了一把,覺得不解氣,又對著他的右腳狠狠地踩了一腳,直到听到他的一聲慘叫,才滿意的勾起了唇角。
「你這女人真狠,我的腿本來就受著傷呢,你還能下得去腳。哎喲……」
沐知毓不緊不慢的說道︰「我沒有忘記,你傷的是左腿。」
「……」
「離忘憂,你這麼彪悍,這太子平時是怎麼容忍你的?」
鄔艾玉的語調雖然懶散,但是在這黑暗中,沒有人看得到他眸中的那抹痛苦與苦澀。
沐知毓突然沉默了。不是因為她不知道該怎麼說,而是水墨軒對她太過包容,讓她不忍開口。
「對了,我的外衣里側有一顆夜明珠,你幫我拿出來,也好能看清這山洞里的構造。」
過了一會,鄔艾玉打破了沉默。
「自己拿。」
沐知毓沒好氣的說道,他明明自己有手,分明就是想佔她便宜。
「我也想自己拿啊,可是我的左腿受傷了,連唯一的支撐點右腳也被你踩壞了,若是再抬手,身體肯定會失去平衡,我知道有你扶著我,可是我的腿和腳都會痛啊……」
沐知毓幾分無語,不想再听他說一些廢話,左手扶著他,右手伸到他的衣服里,猶豫了一會,開始在他的懷中模索起來。
「在哪里?」
「左邊一點…對,再上一點……」
沐知毓看不見他,也看不見他們現在的姿勢究竟有多曖昧,她的整個身體都快掛在了他的身上,頭貼在他的胸前,站在他的右側,扶著他的右臂,去模索他左側懷中的夜明珠。
鄔艾玉感覺到她柔軟細膩的小手在他的胸前滑移,不禁有些心猿意馬,但是理智最終讓他忍住了體內的那抹躁動。其實他也在擔心,他會因為一時沖動而壞了大事,還好他忍住了。
沐知毓終于找到了那顆夜明珠,從他懷中出來的那一刻,眼前以及周圍突然變得明亮起來。
她也在瞬間意識到他們現在的姿勢有多親密,心下一驚,忙松開他,腳下也隨之退後了幾步。
看著她有些微紅的小臉,鄔艾玉暗罵一聲,該死的,他竟然險些控制不住自己,深呼吸定了定心神,輕咳一聲清清嗓音後說道︰「離大美人莫不是害羞了?放心,鄔某人可是正人君子,不會對你心生不軌之心。」
沐知毓微微蹙眉,抬眸看著他挑挑眉道︰「最好是這樣。否則我毒死你。」
「美人還會用毒?這是否應了那句毒蠍美人?」
鄔艾玉又開始不正經起來,然而,他越是這樣,沐知毓反而越感到輕松。
白了他一眼,走上前扶著他往山洞里面走去,有了夜明珠的照亮,里面的一切都一覽無余。
「看樣子,這里之前曾經有人住過,只是不知道有多久了。」
鄔艾玉掃了一眼靠牆的那張石床,上面的草席整齊平整,旁邊有一些破舊的鍋碗瓢盆,還有未來得及使用的一些柴火,只是都蒙上了一層厚厚的塵土。
沐知毓松開他,走到石床前,打算先將床打掃干淨,讓他坐上去休息。忽而轉念一想,又走了回來。
鄔艾玉見她又走到他面前,仰頭看著他笑的眉眼彎彎,怎麼覺得有一種不好的念頭呢。
「干嘛?」
沐知毓揚唇一笑,上下打量了他片刻,忽而抬步,圍著他轉了一圈,突然間在他猝不及防的時候,將他肩上披著的白色大氅解了下來,披在了自己身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