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知毓不著痕跡的擦去臉上的淚水,微笑著說道︰「多謝鄔公子成全。」
「另外,我希望鄔公子能早日回到真正屬于你的地方。從此,我們兩個人,各安天涯,再不相見。」
沐知毓強忍住不讓自己的聲音听起來有任何的異常,狠下心來說完,終是揚長而去。
只剩下慕容凌澈一個人呆立在原地。
從今往後,各安天涯,再不相見嗎?
慕容凌澈的眼中閃過一抹痛苦,看著她消失的方向,久久回不過神來。
不,他不會同意,也更加不會放棄……
十一月份,樹木草地都已是枯黃,沐知毓走出山洞沒有多遠,就看見了前來尋她的水墨軒和他的一眾手下。
同時,水墨軒也發現了她。下一刻,就落到了她的面前,見她安然無恙的站在他的面前,高高懸了一夜的那顆心終是緩緩地落下了。
一時欣喜激動不能自抑,竟是攬過她的身體,將她緊緊地抱在了懷中。
沐知毓眸光微動,下一刻,雙手緩緩抬起,輕輕地環住了他的腰身。
僅是她的這一小小的動作回應,就讓水墨軒感覺到了從未有過的幸福與激動,雙臂一緊,更加的抱緊了她。
不遠處的山洞里側,慕容凌澈靜靜的看著外面兩人的緊緊相擁,眸中閃過極致的痛苦,一時之間,雙目竟是要噴出了火來,右手重重的砸在牆壁上,血肉模糊,鮮血直流也不自知。
盡管眼中所見的一切均是事實,然而他卻依然執著。無論如何,他都不會離開……
「忘憂,都是我不好,不但沒有保護好你,反而讓你處在了危險之中。」
水墨軒垂眸看著沐知毓,眼中閃過一抹愧疚。他知道,那些黑衣人傷害她的目的,是對付他。
沐知毓搖搖頭笑道︰「你不要這麼說。相較之下,我帶給你的麻煩,反倒要多得多。他們想要殺我,也沒有那麼容易。我相信,以後,他們不會再有機會了。」
水墨軒看著她重重點頭,隨即深沉悠遠的目光看向遠方︰「膽敢傷害我的人,看來他們安逸的太久了……」
沐知毓仰頭看著他問道︰「你已經知道了是何人所為?」
水墨軒低下頭看著她揚唇一笑︰「你早就猜到了,不是嗎?」。
「那也僅是猜測。如今看你的樣子,想必已經有了扳倒鄭氏家族的方法了?」
沐知毓笑了笑,從他的神色中,她能夠看得出來,他已是成竹在胸。
「我們前來皇恩寺的這幾日,皇後以及鄭國公已經按捺不住了。林美人和蘇美人搬進了凝霜殿,他們便以此來做話題。不知道他們從何得知,蘇以曼和周權的事情,便借此來拉攏周權,讓他去散播出一些于我不利的謠言。只不過他們算錯了一步,蘇以曼和周權早已說清一切,彼此心意相通,更是在暗中助我,這無疑間接為我提供了一個有力的證據。」
沐知毓听完,蹙眉道︰「你的意思是,蘇美人早已有了喜歡的人,而你從一開始就知道。那你為何還要將她留在太子府?」
水墨軒微微一愣,瞬間無奈扶額,他怎麼將這事給說出來了?
輕咳一聲,對著她笑了笑︰「那個,忘憂,這件事情我以後再跟你說。」
沐知毓「嗯」了一聲,她現在最關注的,還是皇後一黨的事情。她發現在這古代,只要與皇室的人扯上關系,就免不了參與到皇權爭斗中來。
水墨軒笑了笑繼續說道︰「除此之外,他們暗中向我太子府中放了一些禁物,就是為了讓父皇對我失望。只不過,想讓我的後院起火,還沒有那麼容易。」
水墨軒的眸光變得深沉,他們是抓住了她對他的重要性,才派人來刺殺她,就是為了讓他自亂陣腳,陷入痛苦的失控之中。然而,這樣做,無疑是自取滅亡。向北他們已經掌握了證據,證明昨日那些黑衣人正是鄭國公豢養的死士,他是不會再容忍,任何企圖傷害她的人。
沐知毓一針見血的問道︰「打算何時動手?」
水墨軒嘴角上揚,垂眸看著她,忽然覺得他們之間的默契越來越深了。
「從皇恩寺回去之後。這些證據在父皇面前,足以扳倒他們。意圖陷害當朝太子,謀害太子妃,罪名可株。若是他們反抗,自當坐實了謀反之名。再加上十幾年前,皇後謀害母後的那些證據,鄭氏家族必將覆滅。」
沐知毓點點頭,又問道︰「六皇子,可曾參與到這些事情中來?」
水墨軒抬眸看向遠方,看著一眼望穿的荒涼枯景,沉聲道︰「他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六弟。殊不知,正是如此,才害了六弟……」
他清楚地記得,曾經,他親眼偷見到過皇後向小小年紀的六弟灌輸奪取太子之位的思想,才讓他這些年來,覺得爭奪的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然而,當事情最終敗露之時,他又怎能置身事外?
沐知毓不再說話,因為從水墨軒的眼神之中,她就已經明白了一切。
過了一會,水墨軒看了一眼山洞的方向,對著沐知毓說道︰「走吧。昨日你突然失蹤,皇祖父也很是著急。」
沐知毓點點頭,任由他拉著她的手。令她吃驚的是,他竟然沒有問她是如何跌落的這崖底卻沒有受任何的傷,又是如何一個人在這崖底生存了一夜?
最重要的是,昨日,他的暗衛都看見了,在事發之時,是鄔艾玉帶走了她……
然而,她也知道,他不問,並不代表他毫無所知。也許正是因為,他什麼事都知道,才選擇緘口不言。
沐知毓突然為自己方才利用了他而感覺愧疚。然而他卻從未怪過她……
回到皇恩寺後,元空大師好一番問候,沐知毓才得以回房。
讓香茗吃驚的是,沐知毓竟然一整天都呆在暖閣里,沒有踏出一步。
其實,她是為了避免見到鄔艾玉。明日一早,他們將啟程回帝都,希望他能夠按照她希望的那般,回到屬于他的地方。
當夜,月朗星稀,幾乎所有的人都睡下了,竹林中一前一後閃過兩道黑影。
影過風起,卷起漫天落葉。
那兩道黑影分別停落在相隔不遠的兩棵竹子上空,一個錦衣銀面,全身上下彌漫著一股冷厲肅殺之氣,另一個身穿墨色華袍,披著同色披風,清冷無華。
「紫翎皇不遠萬里來此,本殿還未盡地主之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