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雲踏上去邊關的路,花雷在奔波不停的馬車里苦不堪言。
他想著,一定要逃出去!
可是,那些大漢著實把他看得嚴,從他醒來到昏迷再醒來再昏迷,他能看到的仍是馬車內部,听到的仍是車 轆聲和馬蹄聲。
之前喂他吃飯的大漢汲取了經驗教訓,不敢再過分用藥。掐著飯點兒下藥,估算著花雷該醒了,便拿著食物和水進來,盯著他吃完,立即又迷昏。
花雷心里罵娘,難道這群人從來沒停下休整過的?而且每次自己醒來吃飯時都听不到外邊有別的行人的聲音,這是專揀著路上沒人的時候弄醒自己的?
「我又不是貔貅,只進不出,我要上茅房。」
「拉車上。」大漢立即道。
花雷怒︰「不得燻死我?」
大漢哼了聲,上茅房,不是耽誤時間嗎?
外邊有人听到里面對話,隔著厚簾子道︰「讓他下來拉,弄得車上臭氣哄哄進城時更引人注目。」
正常人都不會屎啊尿的拉車上吧。同伴這麼多人,都願意聞著那臭味兒趕路沒一個去清理的?覺得香?
官兵一想就知道有問題啊。
他們看得出,近日城門進出審查比往日嚴了好多,他們能繞行便繞行,只是難免多廢時間。
大漢才同意讓花雷下車。
花雷心里大喜,想,自己總能留下記號什麼的,不一定會被發現,但總是一絲希望。
誰知一下車,被縛了雙手。
大漢冷哼︰「你那妹妹太厲害,誰知道你有什麼手段?我幫你月兌褲子就是了。」
花雷險些要暈,咬牙,你願意伺候就伺候吧,他是真的有需求。
如此又過了兩天,花雷受不了了,蹲在草叢里半天不出來,罵那大漢︰「天天面餅面餅面餅,好人也受不了。」
他,便秘了。
大漢也氣,這小子半天也拉不下,當自己喜歡盯著男人拉粑粑嗎?
花雷又罵︰「喝不上兩口水就把我迷暈,醒了就是面餅子。連個菜都沒有,還不讓我動,能不…這樣嗎?再只給我吃面餅子,我就絕食。」
大漢回罵︰「當我們不知道你出身的,鄉下窮小子一個,一年前面餅子想吃也吃不著吧。」
花雷一陣用力,無果,不由氣餒。
「我吃野菜,可不會便秘!」
這句話,他用盡力氣喊的,路邊十來人全听得清清楚楚,也沒人在意。周圍幾里,只他們一行人,這小子喊什麼也不會有人應。
當天,大漢再拿了面餅子來,花雷果然說到做到,只喝水不吃飯。
兩頓過去,連水也不喝了。
大漢氣得要死,萬一他死了可半點兒沒用了,還怎麼完成主子的任務?
再吃飯時,花雷便看見馬車里多了一筐梨,慢慢爬過去拿起一個慢慢啃。甜,水多。
仍是沒吃面餅。但大漢放心了,甚至覺得這小子其實挺听話。
花雷心里卻想,果然他們是經過城鎮的,不然這麼一筐梨哪來的?足夠自己吃半個月了。果然他們是到了沒人的地方才弄醒自己。
該怎麼逃呢?
花雷嚼著梨苦思。
大漢許是將他的話听進去了,給了他多一些的清醒時間,可以讓他飯後伸伸胳膊扳扳腿。花雷因此有了些力氣。
但,這些都是在大漢眼皮子底下進行的,他無法做什麼小動作,而且,他清醒時候,馬車從來都是在行進。除非他下去解決三急,但仍被縛了雙手被大漢月兌褲子。
不過,他已經習慣了。
他甚至借著清醒的時間听到他們在說,所有進出城門查的更嚴了,甚至有明面上是針對江洋大盜暗地卻是沖他們來的追捕令四處張貼,上面還有讓人不得不心動的高額懸賞。
官府的行動讓他們不得不更加謹慎,好幾次改換路線,曲線往北去,因此又耽擱了不少時間。
許是花雷自覺逃走無望的無比配合,讓那些人漸漸放松了戒心,偶爾,大漢在他清醒的時候也會離開車廂一會兒。花雷立即將早被他暗地里扯爛了的里衣邊角撕下小塊,揉緊了,從**底下的縫隙里勉強塞出去。
他看過了,車里就這條縫隙還算大且隱蔽。
他里衣料子稀松平常,且撕下來的小。沒有筆墨炭條也沒得法子寫上什麼求救的話。他開始想咬破手指頭寫點兒啥,但旋即死了心,那大漢每次吃飯都緊緊盯著他,一定會發現手指上的傷口。在身上別處劃一刀放血?可惜,早在一開始,他別頭發的簪子都被搜了去。
那麼小的一團掉下去,雖說不引人注目,可弊端更大。不是被風吹走,就是被塵土掩蓋。
他甚至都期盼不起小布頭會被人發現。
但,這是他目前唯一能做的了。
他下車上茅房還被捆著手呢,稍微走慢一步,那大漢就要立眼楮。擺石子做暗號的法子也行不通了。
花雷又塞下一團小布頭,心里後悔,以往自己怎麼就那麼討厭往身上掛七零八碎的呢?這倒好,想不動聲色落下個什麼小東西都不可能。等月兌了困,看他不弄一圈的小玉葫蘆掛腰上,里頭還要刻上他的名。
便是如此艱辛的,如此渺無希望的留下所謂的「線索」,老天也狠狠回了一巴掌給他。
那是不知到了哪一座城池,一行人繞無可繞,必須要進城。花雷藥勁兒減弱,雖然還是沉睡的模樣,實則意識已是半醒。
估計那迷藥給他用了這麼久,沒一開始那麼管用了。
花雷迷迷糊糊就感覺自己被掀到一邊,打了個滾,耳朵貼著車廂底部听到的聲音遙遠又巨大, 當 當的。然後他又被掀了回去,滾回原處卻沒停下,身子往下一墜,啪嘰,掉什麼里頭了。
然後又是 當 當,花雷正好仰面躺著,後腦勺撞到堅硬的木板上,疼的鼻子酸。感覺什麼東西遮在自己上頭,離著鼻子尖兒也就能塞幾張紙。還听得一聲低語︰放心,這小子還睡著醒不來,等進了城再放出來。
後腦勺的疼痛讓花雷意識更清明了些,雖然口不能言手不能動,但眼皮子掙扎著睜開了。
這是…暗格?
花雷借著上頭漏下的一絲光緩慢而努力的打量腦袋兩邊,頓時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自以為塞出馬車的小布團,一個兩個一個不落全在暗格里躺著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