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錢嬤嬤己重新回到床前,老太太己明白過來,臉色低沉了幾分,看著嬤嬤皺著眉頭問道︰「你說的是祠堂那邊的……」
「是,老太太您想想,若是把這件事抖落在大小姐身上,這事可就成了。」錢嬤嬤提醒她道,重新在床前的小幾子上坐定,把點在一邊的燈拿過來又照近些,方便老太太看的清楚,燈光下老太太的臉暗沉的有幾分猙獰。
「行是行,可得好好想想,把事引到誰那里去,我本想著是蘇皖涼的,但是現在她是姝靜郡主,這事可就有些不太好了。」老太太遲疑的道,一時拿不定主意,拿蘇皖涼開刀自然是最好的。
後院里站在就只剩下三小姐還有蘇皖涼,若是三小姐,那麼蘇俊華到時候恐怕也只會憤怒,但是上一次怡兒她們之所以會生出那樣的心思,也有靜姨娘那個賤人的挑撥,蘇俊華心里恐怕已經對她們母女生了間隙。但蘇皖涼不一樣,她是蘇俊華的嫡女,名聲又好,若是傷了她的名聲,蘇俊華必不會願意帶她出去,避免為她帶來難堪。
蘇俊華對這個女兒越來越看重,就注定她就是老太太算計的對象。
但是現在情勢不同了,蘇皖涼成為了陳閣老的徒弟,又頂著郡主的名號,若是被扯出來,誣蔑皇家之罪還有可能被殺頭,老太太真心有些不敢,但是算計其蘇紫妍還真是沒什麼多想的,所以這事,老太太一直計劃中,卻始終沒有實施。
「老太太,這事還得落到大小姐身上,若是別人,大老爺才不上心,二小姐已經那般嫁出去了,林姨娘如今要死不活的樣子看著讓人難受,把個年輕輕的女兒嫁給那樣的人,哪還有父女的情份在。」
錢嬤嬤壓低聲音勸道︰「您再看看三小姐,出從生到現在就沒得過大老爺的好去,這次也沒什麼大事發生,如果出了事老爺也不會太在意的。」
「可是……」老太太還有些遲疑,這事要擱在前陣子,她早就二話不說的實施了,當時也想的就是算計蘇皖涼,為自己的孫女出出氣,也想著讓蘇俊華難受難受,想不到時局一變,蘇皖涼竟然越發的運氣了。
「老太太,這次參加的可是宮宴,不只是一般的世家公子,若是表小姐這次沒機會,此生也就再沒什麼機會嫁入顯貴世家的機會了,想想表小姐那麼聰慧可人,說不定還可以得到某位公主的注意,也給您長臉掙個郡主的身份回來,到時候,你就是老封君了,再不是到現在連個誥命也沒。」
錢嬤嬤給老太太遞過一杯茶,輕聲的勸解道,說的是陛下封蘇皖涼為郡主的事……
想到莫夕瑤有可能給自己帶來天大的富貴,老太太的臉也紅潤了三分,呼吸急促起來,顯然很是意動,若是能真個得個,以後在親戚中身份也是挺得起來的。
「況且那位跟前,本說的就是大小姐,若是發現我們騙了他,那位鬧起來,听說也是個沒臉沒皮的,別到時候直接把您扯出來,那可如何是好,他到時候最多是風流的舉止,而與宮里的那位……,老太太您可怎麼辦?」
想起那位的名聲,老太太一哆嗦!
這最後一句話,直接讓老太太下定了決心,當下不再遲疑,籌謀起來。
燈光下兩顆頭越來越近,指手劃腳的樣子透過窗戶落在外面,窗外的高樹上,春白正百無聊賴的坐著,兩眼緊閉,耳朵靈敏的捕捉著下面的聲音,嘴角不自覺的翹起,帶著淡冷的笑意,自家小姐果然沒料錯,這老太婆果真是沒安好心,竟然早早的就想算計小姐。
只是這老太婆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小姐早就對她起了戒心,若她什麼事也沒,安安份份的,小姐也不會拿她怎麼樣,如果她心存惡念,那就沒什麼可客氣的,春白從樹上站起身,緊了緊腰帶,長出一口氣,松筋骨的時候來了,這呆在蘇府那麼多天,除了給小姐打听事情,還真沒找著揍人的機會。
夜晚的蘇府大部分是清靜,天寒地凍的誰不是早早休息,但是遠在城南的小宅里蘇怡與莫夕瑤興奮的睡不著,卻關了院門。
只听到莫夕瑤興奮扭曲的聲音,「娘,祖母說的是真的嗎?」。
「放心吧,你祖母派人親口跟我說的,那賤人過了今天一定會身敗名裂!」蘇怡嫉恨的說著。
「我們等會再過去?」
「嗯,到時候你祖母的人會過來接我們的。」
「好的,到時候我一定要狠狠地羞辱蘇皖涼!呵呵……」莫夕瑤仿佛看到了蘇皖涼跌下泥潭狼狽不堪的樣子!
一年一度蘇府的祠堂都會修茸,今年亦是如此,祠堂那里卻是一片燈火通明,時不時的看到幾個工人跑出跑進,後面守門的幾個婆子也己有困意,卻不能關著門睡覺,坐在一邊的小門房那里,磕著瓜子聊天,時不時的看看外面,是不是有人混進來。
又有一堆磚頭送進來,滿滿的一大車,幾個人用力的推著,兩個婆子還看熱鬧一般的討論起這些東西的材質,只說這些磚一定是好的,這個祠堂蓋的不全是以磚石為主,以後就算再燃起來,也不可能燒了個盡光。
等到車子推進門,只留下兩個搬運東西的人,其余的人都退了出去。
跟平時沒什麼兩樣,最後半夜的時候,後門的門關上了,兩個婆子鎖上了門,打著哈欠各自回房睡覺,大冬天的誰不想在被窩里暖乎乎的睡一著。
沒人注意有兩個人己經順著院牆往蘇皖涼的歸雲居輕車熟路的跑了過去。
前面有個黑影似乎是引路的,時不時的停下來等著後面的人跟上前來。
骯髒的陰謀在暗夜中就這麼產生了。
但是即使如此,不知道最後到底是害了誰?
天氣一夕之間又冷了起來,似乎今年大齊的冬季格外的漫長,讓人無常的覺得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