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夕瑤惶惶難安的時候,蘇紫妍卻悠哉游哉的很,仿佛什麼都不怕了一樣。
不知為何,京城的夜里竟然又下起了大雪,雪下得很大,一片片一團團的,直如棉絮飛舞空中,綿綿不斷,四周都裹在這一片雪地里,整個環宇銀妝素裹,分外潔白妖嬈,蘇皖涼的屋子里燒的暖暖的,邊上還放著幾個炭爐,上等的銀絲炭在里面燒得旺旺的。
己是夜半的時候,天上的雪依然飄飄灑灑的下來,映的那片天地白茫茫的一片。
絲畫抖落一身的雪花走了進來。手里捂著一壺熱水。倒是怕涼了。
「怎麼會突然下起雪了??」蘇皖涼從書里抬起頭問道。
「瑞雪兆豐年,小姐,我瞧著還大著哪,青墨方才派人來問,小姐醒來了可要吃些什麼,老爺出去到現在還沒有回來,早使人來說今天晚上有同僚聚會,恐怕時間~會晚很多!」絲畫笑著點頭。
這幾天蘇皖涼一直和父親一起吃飯,想著今天父親不在,還真不知道吃什麼好了。
絲畫在火爐邊搓了搓手,取暖,立等蘇皖涼回話。
見她實在冷的很,蘇皖涼笑著讓小丫頭倒了杯熱水與她喝,隨既放下書,站起身來,推開窗戶瞧了幾眼,只見外面的雪花早己飄風了雪片,天地間只余一片白茫茫的,遠處的屋頂也只剩下一個尖,露著些高挑的檐角。
這雪可真不小。
「絲畫,就跟青墨說我不用飯了,讓她也早些睡吧!你也睡去吧!我再看會。」蘇皖涼笑著說道。
「我陪著姑娘,三小姐來了一趟,倒是把奴婢的瞌睡嚇走了,奴婢現在可清醒呢,陪著姑娘說話!」絲畫一听于是出聲說道。
青墨進來嗔道︰「絲畫姐姐睡不著,我也睡不著,不若我們一起陪著姑娘吧!」
青墨偷笑著,撇了撇嘴,卻也不敢頂只笑著朝絲畫眨眨眼,很是俏皮可愛。
「既然都閑著,那你去取些酒來,順著再拿一些曬干的肉過來,我們烤著吃!也等著春白回來!」蘇皖涼听著她們說話也來了勁,被說的心動起來。
左右反正無事,父親也不在,若真是歡歡喜喜的賞雪烤肉,也是一樁樂事!
蘇皖涼打定主意,就把絲畫,青墨給派了出來,這里小丫頭們把圍爐燒起,又使人準備下各種調料,擺上果碟,又煮了上好的茶水備著。
還沒等一切備妥,絲畫,青墨就帶著婆子們送肉,送酒來了!
院子里熱熱鬧鬧起來,絲畫幾個在屋子里卸掉外面的厚衣裳,褪下腕上的金銀手鐲,挽起袖子拿了肉串在火上燒烤了起來,不一會,房間就就充滿了濃濃的烤肉味。
春白進來時有一瞬間的愣神,不過很快她就被蘇皖涼的笑聲吸引了,此時的蘇皖涼才像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姑娘,活力動人,笑若溫暖的陽光,好似她從未離開,
「春白,快過來,我們一起吃肉!」
春白剎那覺得,身體所有的寒冷因為這一句家常普通的話,化為溫暖的火苗,頓時無比的高興,「好的!主子!」
而另一邊,「春白姐姐快過來!」青墨大聲的聲音響起!
只見絲畫也是高興的看著她,等待著她!
青墨把酒溫了溫,替蘇皖涼倒了一杯,蘇皖涼正吃著烤肉,拿起來喝了一口,果然甜潤的很,一點不象父親喝的酒,甜津津的,就著烤肉,很有一番感覺。
因為送來的肉較多,索性把多余的肉分給歸雲居里的丫環婆子,讓她們在自己房里也烤著吃,她這邊和絲畫,青墨等人一起吃。也私下給春白留了一份!剩下的就送給了暗衛,大家嘻嘻哈哈的難得的嘻笑一番。
蘇皖涼起初喝的並不多,就看絲畫,青墨打鬧了,待得兩個丫環全醉回去,還只是吃了個半飽。
春白又去取了些兔肉來,這些春白沒有串成一條條,而是翻成一塊塊的在火上烘烤,極為熟練的一邊翻動一邊灑上調料,竟烤得屋內滿是香氣,引人饞蟲大發。
蘇皖涼拿著手邊的果酒,喝了一口,看著春白嫻熟的動作笑道︰「春白,你以前是不是專門烤過肉,這手法可真熟,不知道現在烤的又是什麼?」
「奴婢以前跟著前主子出外,主子沒人服待都是自己動手,奴婢幾個當然也是,山上的日子本就清苦,兔肉是最簡單不過的事,現在奴婢烤的是兔肉,取的是兔身上最肥美的地方,切成片,烤出來的肉質會更鮮美。」春白笑著答著,遞給蘇皖涼一個碟子,把剛烤好的一塊兔肉放在里面。
接過碟子,嘗了一口,果然不同于方才的味道,細品起來更女敕,更鮮,更入味一些。
放下碟子,拿起邊上的果酒大大的喝了一口,只覺得舒心之極,竟有種輕飄飄的感覺,不由的喟然嘆了一聲,斜靠著一邊的墊子坐了下來。
屋子里極是暖和,外面有大衣裳早己除掉,她只隨便穿了一件淺藍色的鏤金百蝶羽衣,是純白的衣裙,頭發柔順的披散著,額頭綴下細細的銀絲流蘇,因坐在爐邊烤火,映的她的臉紅粉粉的,越發顯得芙蓉面,勾魂眼,膚如白玉,眸光比以前更加瀲灩。
春白看著這樣的蘇皖涼,那般瀲灩出來的萬種風情,那種無意散發的魅意,並不是簡單的漂亮就可以有這些的!
「春白,跟我說說你們主子的事吧。」蘇皖涼睜著有些迷離的眼,想要听些不同的事,于是笑著說道,卻不知這斜依的樣子散了平日里的冷漠,極是親近。
「主子很自律,練功很刻苦,以前在山上的時候他都是一個人過的,身邊也沒什麼女子,我們這些暗衛也只能在遠遠的地方看著……」春白一邊措詞一邊回答道。
「他以前都是一個人過的?」蘇皖涼奇怪的問。
「主子從小就一個人過的,暗衛只負責他的安全,只要他不曾出現生命凶險,所有的困難都得他自己頂過來,主子練武比我們暗衛還努力,大冬天的穿了單薄的衣褲在冰水邊練武,數年來一直未曾斷過。」春白低下頭一邊替蘇皖涼烤肉,一邊說道。
一個那麼小的孩子,就這麼拼命的練武,莫名的蘇皖涼似乎能感應到他的悲哀和無奈。
「他就這麼一直過了許多年,連他家人都沒人去看他?」蘇皖涼輕輕的問道,
雖然不知道春白說的主人是誰?但是如此殘忍的對待一個孩子,可想那些人是有多麼的狠毒!
蘇皖涼莫名的想要知道春白所說的主人是誰?因此帶著一絲自己尚且不知憐惜問道,「他是誰?」
春白听此,驚愕的看著蘇皖涼,這還是姑娘第一次主動提起主子呢!不知道主子知道以後,會不會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