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染想了想,還是同眼前的人說了話。「你怎麼也來了。」
文硯遠緩緩地睜了眼,微粉的薄唇微微挑起一絲弧度。他那雙深黑的眼瞳里。帶著幾分溫暖的笑意,「嗯!」
他說完之後,便伸出那雙修長白皙的手指蓋住了眼,神態慵懶。
本是一個簡單的動作,可是由文硯遠來做,便顯得極其優雅奪目。
千染暗暗的嘆了一口氣,她從見文硯遠第一面起,便知道這個少年生的極其奪目。可此時,他只是簡單的一個動作,便讓人挪不開眼。
不由地,她又想起了第一次見蘇皖涼的時候。
白色的梨花的花瓣不時從她的眼前,從她的身旁拂過。她挑起那開滿了白色梨花的樹枝,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白色,純潔而又妖異,因為她挑起樹枝的動作,枝頭上的梨花花瓣,便落在青石鋪成的地面上][].[].[]。等她再次看清前方的時候,那個宛如天邊的女孩,正依在梨樹上小酣,用書蓋在面頰上,擋住了陽光。
周圍是一片白,而那一刻她似乎離她極近,只需要她一抬腳,便能走到那個地方。
那一瞬間,驚艷了歲月,陌上女子無雙便是如此了!
那一刻,千染明白,蘇皖涼就是她的劫數!再也逃不掉!
雖知道那時的蘇皖涼十分的危險,可有的時候,總是會被她的氣質吸引。
哪知閉著眼休息的文硯遠,突然睜開眼,「你又想起她了?!」
在一邊的文未眠听見文硯遠的話後。她一臉幸災樂禍的沖著文硯遠呲牙,「文硯遠你要倒霉了……!」
說完之後。文未眠又看著千染道,「染染。你可替我教訓教訓他。」
千染笑著搖頭,「未眠……」
「唉……」文未眠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打斷了千染的話,「你要太無聊了,好不容易來了京城,本來想看看阿皖妹妹的,雖然我不認識她,但是我有預感,我們一定會成為朋友的!」
千染沒想到文未眠這樣說。神色里頗有幾分詫異,她微微搖頭,「你怎麼會知道?」
文未眠抬起頭,神色里帶著幾分興奮,「預感,我的預感一般都是很準的!」
她的這句話,讓本來閉目養神的文硯遠嘴角,都勾起了一絲笑。
千染想了想,正欲說話解釋的時候。便听見文硯遠用慵懶的嗓音道,「這幾年,你居然還是這樣?」
少年抬起頭,微微斂目。本來淡漠的神色,也多了一分笑意,「我就知道。該在這里等你!」
千染眯了眯眼,沒有立即接少年的話。
他不是應該在文家嗎?
她也是昨天夜里才回到上京。可這個人居然比她早一步歸來!
有人走露了消息?
還有,如今這個人。已經可以在千家行動自如了嗎?
她琢磨不透這個人的想法,前世她也只是偶然遇見過這個少年,不過前世他就是這樣,現在也是……
千染並未像從前一樣,不去理會,而慢悠悠地對坐在眼前的少年道,「不知文公子在這里等我,可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嗯?你確定要在這里說?」文硯遠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一個邪肆的笑。本來略顯輕浮的神色,由他來做,便顯得十分有吸引力,「就在這里?」
千染只是笑了笑,「有何不可呢?」
顯然,她不打算私下和文硯遠接觸,不論前世還是今生他們雖然沒有那麼熟悉,但是她卻知道這個少年溫柔的一面,而且在她知道了文硯遠的身世之後,他更加不能再與她私底下接觸了!否則那些人又如何會放過他!
文硯遠看著千染露出禮貌卻又疏離的笑,神色間露出一絲不自然,「你既要在這里說,也好……前幾****听說你去了文家禁地,你想要做什麼?阿染。」
千染微微一怔。
她原本以為文硯遠會去文家禁地,無非是因為文家的祭祀,他該去關心文未眠的。
可現在看來,並非這樣。
可為何。他要問她?難道他已經知道他們之間的關系了。
「去陪未眠走走。」千染倒是沒有欺瞞文硯遠,而是從容不迫的回答,「文公子找我,便是為了此事?」
文硯遠濃密的眉,漸漸地皺了起來,他雙手交叉放在胸前。就這麼一動也不動的打量千染。
他並沒有說話。但是他臉上的神色,說明了他現在很不高興。
過了半響之後,文硯遠將千染打量了幾個來回,才無奈地說,「我不喜歡你這樣同我說話!」
語氣又淡又冷漠,像他們是陌生人一般。
明明他們是兄妹的。她卻一直冷冰冰的,拒人于千里之外。
這種感覺。他很不喜歡!
千染只是眯眼笑,然後依舊是淡淡地問,「是我失禮了嗎?文公子,抱歉!」
「抱歉?你抱什麼歉?」文硯遠氣瞪圓了雙眼。俊朗的面目上更是露出幾分怒意,「你是想要為了她連命也舍了嗎??」
文硯遠的話,讓千染愣住了。
「硯遠?你……」文未眠有些詫異的看了情緒起伏不定的文硯遠一眼。
他在為自己生氣?
千染看了一眼周圍。才揮手讓千鳶出去。
有些事情,她務必要說清楚。
這麼拖延下去,也不是回事。
等千鳶退遠之後,千染才低聲道,「硯遠,我所做的事凶險萬分,自然不希望更多的人參與進來,但是阿皖她是我這一世的目的!為她舍命,也許以前還有可能,但是如今,硯遠,那種事只是奢望而已!她會護著我的,我沒有機會!你,未眠都是我在乎的人,千家有一個千染就夠了!」
「你……」文硯遠沒想到千染居然會這樣說,然後緊緊的握住拳頭,「你這話什麼意思?」
千染依舊是露出一個淡淡卻溫暖的笑容,並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她其實,已經說的很清楚了。
文未眠听此也沒有再說話。
他們明白千染的意思。但是卻依舊有些不平。哪怕他們彼此早就已經清楚了彼此的無奈。
至于文硯遠,她的弟弟,這一世就如上一世一樣,平平安安的就好了!
她唯一知道的,唯一能做的,便是讓他們與她毫無瓜葛!
文硯遠緊緊地抿著下唇,手握成拳頭,手背上隱約可見青筋。他顯然用了很大的力氣,在控制心里的怒氣。
半響後,當千染以為文硯遠不會再說什麼後,他只是喃喃地說,「你不懂,我是你的……」
「我同你說這些做什麼!」文硯遠擺了擺手,一臉苦澀,「你這樣我又如何放心!」
說完,他也不給千染辯解的機會,而是從袖口拿出一枚指戒。
這指戒是琉璃色的,里面卻有些淺藍色。飽滿卻十分清澈清新。仿若將清澈蒼藍的大海,都聚在了珠子里面……
文硯遠將它放在一邊的桌子上,幾不可聞地說,「這個給你!」
文硯遠放下之後,便閉眼不再說話了。
這個是——靈案的指戒……(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