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皇宮的狩獵還有些日子,而且,在蘇紫妍成親之前,蘇皖涼就想和小舅舅一起將靜姨娘除去。
無論是對去世的母親而言,還是對于蘇府這個家而言,靜姨娘都是一個不可以留下的人。
靜姨娘想要的太多……性子貪婪的可怕。
有些人,不是你對她好,她就會回報你的恩情。
畢竟,人心隔著肚皮!
當年,母親的死絕對與這個女人有關!
而且當年,在生母有身孕的時候,不便陪著父親,而這女人竟然爬上了父親的床!……也許,別的時候,蘇皖涼也不會如此耿耿于懷……可是,她自找死路……
只是,靜姨娘選錯了時機。
蘇皖涼是個記仇的人,而且或許也因為她的心性,她做不到,別人對她冷言冷語,她還得笑臉迎人。
蘇皖涼的作風,便是斬草除根,絕不會給自己留下後患……,將所有的隱患拔除,她才能放下心……
她將送靜姨娘貴重的東西,是有原因的。
她一個閨閣姑娘,手里面所擁有的甚至此得上一個富庶的商戶,這些金銀錢財足夠讓任何人動心了,想必靜姨娘和靜姨娘家里那幾個哥哥,比誰都清楚。
靜姨娘的哥哥們,這幾年也來蘇家鬧過,但是因為靜姨娘聰明,找人將這些事情壓了下去,所以並未鬧的太大。
父親雖然也知道這些事情。但是因為靜姨娘將此事掩飾的很好。或許是因為……所以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一直以來不當一回事……
蘇皖涼曾無意中見過,靜姨娘被她的哥哥失手推倒在地,然後摔的差點暈了過去。前世,她還為此疑惑……
表面上的靜姨娘再聰明又如何,她的那幾個哥哥或者說潘嬸這樣的親戚,便是她最大的破綻。
「潘蓮走了?」蘇皖涼微笑問道。
「是。」
「你去那些值錢的首飾,尤其是珍珠,金簪之類的。」
「是,小姐。」
不一會,絲畫便回來了,只是,蘇皖涼下一句話將她愣在了原地,
「你把這些東西,整理一下,等會給蘇紫妍和靜姨娘送過去……」
絲畫听到蘇皖涼的話,一時不知該如何,她只是站在原地,有些茫然。
「我敢送。靜姨娘未必敢要。消息放出去。自然會有人來問靜姨娘討東西。」蘇皖涼笑了笑,又繼續輕聲地說,「我記得似乎那個潘嬸就是靜姨娘的近親?」
絲畫听了點了點頭。有些不解地說。「回小姐話。是的!潘蓮是靜姨娘的表嬸,只是這個事情,沒多少人知道!」
蘇皖涼眯了眯眼。琢磨了一會才說,「若是潘蓮問起,你一定要回答,我送了不少東西給靜姨娘。金簪子,珍珠……一樣都不少!」
絲畫此時心里的疑惑,似乎在蘇皖涼說出這句話的那一刻明白了!
蘇皖涼有的時候,並不是故作高深不願意和她講明白,而是因為蘇皖涼希望她能在這些事情里,明白一些處事的道理。
絲畫幼年的時候被賣進沈府,她也見過世間險惡,但是宅子里的陰毒,一點也不比外面的世界好多少,甚至可以說……更可怕。
她想一直在蘇皖涼身邊伺候,當然她也明白蘇皖涼的心里是在想什麼,所以不能拖了蘇皖涼的後腿。
絲畫想到這里,微微頷首,「奴婢這就去辦!」
蘇皖涼沒有再說話,而是抬起手來,將信函收起來,又將梅花隨意的丟在了小炕幾上。
絲畫辦事的速度極快,不到一個時辰,蘇紫妍身邊的王嬤嬤便來了蘇皖涼的歸雲居。因為,蘇皖涼沒有吩咐讓王嬤嬤進屋,所以王嬤嬤一直站在屋外,不敢進來。
王嬤嬤今兒覺得,有些奇怪。
向來和三小姐面和心不和的蘇皖涼,怎麼會突然想起要給三小姐送東西?
蘇紫妍在听見蘇皖涼要給她送飾物的時候,像是發了狂一樣,瞪圓了雙眼,大吼到,「滾……這個賤人沒安好心,她在炫耀我!她在示威!!蘇皖涼這個賤/人,怎麼不去死!!!」
王嬤嬤那時站在離蘇紫妍不遠處的角落里,看著靜姨娘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面目猙獰。
這樣的蘇紫妍,這樣的三小姐,她從前很少會瞧見。
靜姨娘的事情,王嬤嬤多少知道一些,但是卻不是全部。這些年來,她對蘇紫妍很好,而且這種好,也是發自內心的。
王嬤嬤妥協,而且她也不得不認命。
從父親當年去世後,她就明白了。
這些年,表面上,靜姨娘看似什麼都說,但是私下那些重要的事情,靜姨娘卻是半點也不願意透露。
靜姨娘不願意說,王嬤嬤也不去多問。
她只要活著就好……她活著才能……
王嬤嬤想到這里,神色有些呆滯。
過了一會,絲畫從屋內走了出來,然後一臉歉意的看著王嬤嬤,「真是對不住,小姐方才小睡了一會!何媽媽你快進屋來吧,屋外冷!」
此時,已經入了冬。
絲畫從前沒有多留意王嬤嬤,畢竟王嬤嬤的容貌,若是丟在人群里,不出一會,便再也找不出來的。然而,蘇皖涼今天親自點名說要王嬤嬤來取首飾的時候,絲畫才留意到了王嬤嬤。
這個人,的確不像是個下人……反而像是大宅里住的世家小姐。
絲畫覺得,這是自己的錯覺……
歸雲居的簾子早已換了,繡著梅花的棉簾,瞧上去十分的素雅。
王嬤嬤瞧見這個簾子的時候,目光微微一頓。
在她的記憶里,這個簾子,似曾相識……
但是具體在哪里見過,她卻想不起來了。
王嬤嬤未曾多想,而是自己打起簾子走了進去。
她見蘇皖涼此時正半眯著眼依在軟榻上,趕緊說道,「見過小姐!」
「唔,你來了?」蘇皖涼睜開眼,一雙眼楮如清水般明亮,「我將東西給姨娘準備好了!」
王嬤嬤抬起頭來,剛想要婉拒蘇皖涼的好意,便瞧見蘇皖涼手里,把玩著的梅花。
頓時,神色慘白。
軟榻上的蘇皖涼,或許是因為剛睡醒的關系,她的那雙眼,黑白分明,冷漠異常,卻又清澈吸引人。
蘇皖涼白皙如蔥尖的手,正握著梅花,而放在小炕幾上,還有幾片已經干枯的梅花……這本是很正常的東西,但是這些東西出現在蘇皖涼的手里,便顯得十分的不正常。
王嬤嬤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微微垂眸。
看到她低著頭,神色間有些不自然,蘇皖涼只是幽涼一笑。
害怕?呵……這是當然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