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皖涼愣了愣,沒想到韓墨清直接將她心里的疑問說了出來。
蘇皖涼有些驚訝,以為韓墨清發現了什麼。
但是,下一刻韓墨清又繼續解釋。「因為太後娘娘用的珍珠粉。都是北海那邊專門有人送來的!用來敷面。是最好不過的了!皖涼,下次我也送你一些!」
蘇皖涼,「……」她能說這些不是她所關心的嗎?
韓墨清的一席話,讓蘇皖涼有些哭笑不得。
她的墨清還是這麼的讓人喜歡。
不過韓墨清既然誤會了。她也不好反駁。
于是,她故作開心的樣子,「那我先多謝韓小姐了!」
「客氣,客氣……!」韓墨清笑眯了眼。有些洋洋得意。
蘇皖涼和韓墨清坐的地方,離蕭太後和昭帝的席位很近。
只要他們一低頭。便能瞧見不遠處的她們。
果然,過了一會,太後便笑著看了過來,她嗓音輕柔,「墨清,這些膳食,可還合你的口味?」
「臣女很喜歡,多謝太後!」韓墨清從席位上站了起來,端起酒杯,行禮,「臣女恭祝太後娘娘千歲!」
太後和善的笑了笑,點了點頭,舉起酒杯,輕輕的啜了一口。
太後放下酒杯後,目光掠過韓墨清,自然而然的挪到了蘇皖涼的身上。
她眉眼里的笑,越來越濃,「這想必是蘇大人的女兒蘇皖涼吧?長的可真好看!」
蘇皖涼趕緊起身,行禮道,「回太後娘娘後,正是臣女。只是,太後娘娘謬贊了!」
「怎麼會!」蕭太後依舊笑著,神色不改,「何必自謙,你可是將這里的所有女子,都比了下去!皇上,你說哀家說的對不對?」
坐在一側的昭帝听了這話,微微一笑著轉過頭。
蕭太後眼光很好,蘇皖涼雖然垂著眼眸,雖然她容貌清秀,但是那一頭烏黑的發,像是被最好的墨染過一般,既黑亮又柔順。
他笑著點了點頭,「母後說的是!」
昭帝話音一落,蘇皖涼便能感覺到林圍的目光,十分的不友善。
這句話,讓她得罪了不少人。
在一邊的韓墨清,似乎還沒察覺這一點。
等昭帝讓蘇皖涼坐下後,她還得意的跟蘇皖涼道,「皖涼,你听見了嗎?太後娘娘說,你長的比誰都好看!」
這一下,連坐在一側的晉沐雲,目光都放了過來。
「墨清!」蘇皖涼趕緊轉移了韓墨清的注意力,「來,嘗嘗這些東西!」
韓墨清性子單純,很容易便給蘇皖涼轉移了注意力,也忘記了方才自己要說什麼。
這一頓宴席,蘇皖涼有些不安,但是也讓蘇皖涼有了計劃!
她以前是喜歡熱鬧,但是現在可也不是什麼熱鬧都喜歡湊!
有些熱鬧,她還是想避而遠之的。
台上的舞姿雖然優美,但是蘇皖涼卻沒有心情去欣賞。
方才的動靜不小,連男賓這邊也被驚動了。
一位穿著藍色的少年低聲道,「方才那位小姐,是當年蘇家大小姐!也難怪太後夸她長的好,我瞧著,的確是不俗啊!」
「你這句話就不對了!」黑衣少年嘆了一口氣,「晉小姐可是晉家的千金,是未來的的……」
藍衣少年瞧了瞧坐在不遠處的景陽王,再也沒有說下去。
誰都知道,晉家晉小姐雖然出眾,可來日嫁的夫婿,卻一定不簡單。
之前,更是有人相傳,晉家晉小姐其實是要成為太子妃的人。
但是昭帝遲遲不立太子,讓這些人的心思也疏遠了些。
但是只要晉家點頭,嫁給大皇子,這便是手到擒來的事情。
但是後來,更有人傳出,其實晉家晉小姐晉沐雲,是來日景陽王的王妃。
在記憶里,誰也不記得景陽王長什麼樣子。
就算記得。也不過是景陽王十歲的樣子。
那會。景陽王還未長開,誰又知道現在的他是什麼樣子。
不過晉沐雲若是真的嫁入景陽王,眾人也是無話可說的。
景陽王的地位擺在哪里。晉沐雲雖然出生也不低,但是嫁入景陽王,也是高嫁了。
當所有人都想見見景陽王的時候。景陽王還真的出現了。
從不喜歡參加各種宴席的他,居然出現在宴會上。
這下……晉沐雲和景陽王的親事,也是徹底的被人坐實了。
這麼遠的地方都趕回來了,怕是過幾日都要定親了。
藍衣少年的目光望了過來時。林圍眾人的目光也看了過來。
景陽王舉起酒杯,抿了抿唇,「林少爺。喝醉了?」
「王爺說笑了!這幾杯酒,怎麼會醉?」藍衣少年搖頭。「王爺,你……」
景陽王輕輕搖晃了下酒杯,打斷了他的話,「既然還未喝醉,為何就開始說醉話?哦,莫非是林少爺向來喜歡睜眼說瞎話?所以,才會說的如此順口?」
林少爺︰「……」
這下,林圍的人便再也不敢竊竊私語景陽王和晉家的事情了。
他們連方才的熱鬧,都不願意再提起。
得罪誰,也不能得罪景陽王。
這個人,不是他們可以得罪的……
男賓這邊消停了之後,唯獨景陽王依舊握著酒杯沒有用酒,他的目光朝著遠方望去。
只見,韓墨清依舊說著話,在一邊的蘇皖涼垂下眼眸,安安靜靜的听著。
這一幕,也落在了有心人里。
時間長了,韓墨清似乎也覺得有些乏味,她說的口干舌燥,覺得想要離開了。
可是看了看林圍的人似乎都沒有盡興,她只好又壓低了嗓音問蘇皖涼,「皖涼,要出去走走嗎?」。
蘇皖涼微微頷首。
這里的氣氛,她著實不喜歡。
周圍的目光,有打量的,又不甘的,還有憤恨的。
蕭太後方才那句話,說的太過于露骨。
若不是她心里清楚怎麼一回事,怕是都有人亂猜,她是否會為妃。
宴席上人很多,蘇皖涼想,她同韓墨清悄悄的出去,也不會被人發現。
只是,絲畫想要跟上來的時候,卻听見韓墨清說,「你別跟來,我同皖涼出去就好!你就在這里等著,我們去去就回!」
絲畫還想說話,韓墨清又添了一句,「你來,容易被發現!」
絲畫被韓墨清堵的話都說不出來,也不敢繼續跟上去。
韓墨清性子固執,她同蘇皖涼悄悄從宴席上溜出去,沒有帶貼身丫鬟。
兩個人走出來後,韓墨清才放開蘇皖涼的手,緩緩地舒了一口氣說,「啊……真舒服!」
蘇皖涼笑眯了眼,「墨清不喜歡那里嗎?」。
「當然不喜歡!」韓墨清繼續往前走,眼楮眯成一條縫,「一群人都虛偽死了!明明恨對方入骨,還要笑臉迎人,皖涼,我很討厭這些人!」
韓墨清這句話,讓蘇皖涼有些哭笑不得,她的話語,動作,都讓蘇皖涼想起了那個讓人憐惜的「墨清。」,她很心疼……
韓墨清的性子,便是這樣沒有什麼掩飾和虛偽。
蘇皖涼想起韓墨清的前世,皺著眉頭道,「墨清,這是很討厭,但是,你這樣讓我們很擔心……。」
蘇皖涼無奈的搖頭,「你若是不喜歡誰,少和她說話便好!」
韓墨清點了點頭,也不知听沒听進去。
她當初開始的時候便和韓墨清一樣,太直接,心里也不藏住情緒,所以才會被人算計了個徹底。
尸骨無存……
蘇皖涼想著,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韓墨清的性子已經固定了,想要再改,也有些難。
不過現在,出來透透氣,覺得舒服多了。
要去裕華園,就必須經過離落湖。
韓墨清剛帶著蘇皖涼進入裕華園,遠遠的便看見了一群人走了過來。
韓墨清瞧了許久,才扯著蘇皖涼一起行禮,「見過賢妃娘娘!」
賢妃頓下腳步,看著眼前行禮的兩個人,笑著說,「起來吧!」
蘇皖涼在听見賢妃二字後,立即便想起了沈潤卿。
她不是很明白,為何那樣繁榮昌盛的一個沈家,竟然會扶持賢妃這樣一個旁系!
賢妃不止被昭帝喜愛,連一向很少插手後宮的太後,都對賢妃十分的器重!
「賢妃娘娘,你怎麼會在這里?」韓墨清有些不解的看著賢妃,「你也不喜歡那些舞嗎?」。
韓墨清說的直接,賢妃也不介意。
她的聲音輕柔,「怎會,本宮只是飲了一些酒,覺得有些醉了,出來醒醒酒!」
而此時,蘇皖涼也窺到了賢妃的真容。
賢妃長的極好,沈潤卿的眉目間,便有幾分像賢妃。
長眉入鬢,英氣里又帶了幾分妖媚和安靜,這樣的女子,的確十分的吸引人的視線。
夜色下,賢妃笑起來的樣子,溫潤如三月春風。
「也是!」韓墨清笑了笑,「賢妃娘娘怎麼會和臣女一樣愚鈍呢!」
這本是一句贊賞的話,從韓墨清的嘴里說出來後,便有些變了味。
蘇皖涼的嘴角抽了抽,她如今也開始懷疑,韓將軍日里,到底是怎麼教韓墨清的。
連說出的客套,都能說的如此古怪!
好在,賢妃也不在意這些。
她將目光放在蘇皖涼的身上,有些疑惑的說,「這位是?」
「臣女蘇皖涼,家父乃是刑部尚書蘇俊華!」蘇皖涼又再次行禮回答,「賢妃娘娘萬福!」
賢妃听了這句話後,卻微微挑眉。
她的語氣依舊和善,可句子卻有些不善。
她說,「原來是你啊,本宮听潤卿提起過你!」
賢妃嘴里的潤卿,當然也就只有沈潤卿了!
一時,周圍的氣氛,有些詭異。
賢妃這句話看似無意,實際上卻是帶了幾分挑撥的意味
而她的這一句話,更是在挑釁蘇皖涼。而她說的話,更像是在抹黑蘇皖涼!
畢竟,在眾人的眼里。
男女若是私下有來往,那麼這個女子一定會被人說放蕩無恥!
紅顏禍水,講的便是這個道理。
蘇皖涼想著,眉頭微微一蹙,恭謹地問道,「不知賢妃娘娘說的是?」
既然賢妃想要挑撥,那麼她便裝傻。
「你不知道嗎?」。賢妃見蘇皖涼裝傻,便笑著繼續道,「當真?」
蘇皖涼故作疑惑,「當真!臣女怎麼敢哄騙賢妃娘娘!」
「皖涼怎麼會知道他說的話!!」在一邊的韓墨清皺著眉頭,看著賢妃有些咄咄逼人的口氣,不悅地說,「賢妃娘娘,臣女同皖涼情同姐妹,潤卿會同娘娘您提起皖涼也很正常啊!」
韓墨清沒有多想,只是覺得賢妃口氣有些不善。
她,其實不太喜歡沈家的人。
韓墨清覺得,蘇家的人都是陰森森的。他們笑起來的時候,都能讓她冷的哆嗦。
這樣的人……她不喜,也不想和他們多有往來。
如今,身不由己。
沈潤卿和她的親事,蘇皖涼是知道的。
而她和蘇皖涼的關系,想必沈潤卿也知曉。
韓墨清言語不悅。賢妃的眉頭又挑了挑,「韓小姐同蘇家小姐感情可真好!這讓本宮想起了昔日的皇後娘娘。若是皇後娘娘在的話,必定也會和本宮,如韓小姐和蘇小姐一樣,情同姐妹!」
賢妃言語里,帶了幾分暗諷。
現在的皇後和賢妃,都是皇帝的女人!蘇皖涼和韓墨清又怎麼能和她們相比?
韓墨清沒有閃避賢妃的視線。微笑道︰「臣女惶恐。只是,賢妃娘娘何必傷感呢?」
韓墨清語氣不改,依舊和賢妃慢慢地說話。
但是。蘇皖涼借著朦朧的月光,看清了韓墨清藏在袖口里的手。
她的小手,緊緊的握成了一團,指甲都快劃破掌心了。
韓墨清顯然是生氣了。
賢妃很欣悅的看著韓墨清。似乎很滿意。
半響後,她才輕輕的咳嗽。又揉了揉眉心。
在一邊的小宮女立即輕聲道,「賢妃娘娘,您出來許久了!若是再不回去,皇上又要擔心了您了!」
「是嗎?」。賢妃淡淡地笑了笑。「瞧瞧,本宮和韓小姐說話,都忘了時辰!」
賢妃說完之後。又看了一眼韓墨清和蘇皖涼,才擺手說。「本宮先走了!你們也早些回宴會上吧!」
韓墨清和蘇皖涼,趕緊福身行禮,「恭送賢妃娘娘!」
賢妃微微頷首,被身邊的小宮女扶著,慢慢地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
等賢妃的背影漸漸地消失在韓墨清和蘇皖涼的視線中後,韓墨清的笑容才慢慢的斂了起來。
月色下的裕華園十分的安靜,遠處熱鬧宴會和這里的靜寂行成了鮮明的對比。
過了許久,韓墨清才嘆了一口氣。
這人,怎麼會這麼爛到芯里的無恥!!(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