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蘇皖涼回過神來的時候,元銘已經消失不見了,但是,蘇皖涼的面上不知為何卻掛滿了淚水,「等著我救嗎?」。
為什麼會這麼心痛?元銘知道什麼?
蘇皖涼不知道,但是,她卻不能再讓自己放任這些事情了。
例如,七活的存在……
例如,千染的變化……
例如,顧陌珩的異樣……
還有就是言歧一族的和嵐所卜的預言,她都不能再退了……
蘇皖涼靠在床欄上,微閉著眼楮,心里此時卻是變化萬千。
「小姐,晉家送來請帖了。」絲畫的聲音在屋里響起。
蘇皖涼睜開眼,眼里流動的微光閃耀,「絲畫,春白回來了嗎?」。
「回小姐,春白姐姐還未回來……」絲畫回到。
「恩。」
「小姐,這晉家的請帖……」
「留著吧,且去看看。」蘇皖涼吩咐道。
「是,小姐。」
「你派暗衛去看看郊外我們的暗宅如今怎麼樣了?」
「是,小姐。」
………………
晉家如今,來者不善。
只怕這次也是折騰的事情……
等絲畫離開後,蘇皖涼才皺著眉頭,想絲畫的話。
若絲畫的哥哥真的還活著,那麼他為何會出現在宮帷之中……
前幾日蘇紫妍被她救了出來,暫時安置在郊外。
如今的蘇紫妍不僅容顏盡毀,連話都說不出來了。靜姨娘看了之後,哭的厲害……蘇紫妍用手比劃,安慰靜姨娘,又告訴蘇皖涼,她要活著。
她要活著,親自看著何家敗落。看著何三爺生不如死。
一個人心里的恨意,當真可以讓人改變很多,也可以讓人變得面目全非……
蘇紫妍對何家的恨,便是如此。
蘇皖涼嘆了一口氣,揉了揉眉心,沒有再多想下去。
蘇皖涼知道,蕭太後送這個帖子來,其實也不是打算讓她的父親或者其他人去參加這場晉家的宴會。蕭太後希望去的人,其實是她。也或者說,這場宴會所有的局都是為她而設!
蘇皖涼其實如今也不明白,為何太後,甚至昭帝這樣的人,針對她,針對她的父親父親!甚至是整個蘇家!
而父親曾經的那些故交,也漸漸的月兌落,或者說他們都選擇了沉寂!
如今的謝家,她欠了謝琛一條命,所以對謝家她手下留情,並沒有完全毀掉!但是,當年埋藏的那些骯髒,謝瞻選擇埋藏,污蔑她的父親,但是,她卻原封不動的送給了他的夫人……
她不允許任何人借用她父親的名義,假仁假義的去執行所謂的「保護!」。
而當年的與他父親相交的何家,何三爺選擇背叛,甚至害死了她的父親,現在,她會讓他生不如死的活著……看著他想要的東西,一點一點的消失……
而這場宴會,晉沐雲當天會制造什麼熱鬧,蘇皖涼不太知曉。
但是,必定是一場不小的熱鬧。
一定,還會再次對她下手。
但是,蕭太後的懿旨,誰都不能違抗。總是要去的!
晚上蘇皖涼去看蘇俊華的時候,將這件事跟他說了。
蘇皖涼想了想,才對蘇俊華道,「父親,你明日要去江南,不用擔憂我,我會保護好自己的!父親也要保護好自己!」
蘇皖涼話音剛落,蘇俊華便急著打斷了她的話,「不行!」
和家那天宴會發生的事情,蘇俊華是十分清楚的,如今晉沐雲舉辦的宴會,而且還是在晉府,蘇皖涼又是一個人,他又怎麼能讓自己的女兒前去?
蘇俊華說的果決,絲毫不給蘇皖涼反駁的余地。
蘇皖涼翕了翕唇角,話還未說出口,屋外便響起了蘇奇的敲門聲,「老爺,趙公公來了。」
蘇俊華趕緊從凳子上站了起來,打開門,看著蘇奇說,「陛邊的趙公公怎麼會來?」
「屬下也不知曉……」蘇奇也是一頭霧水,「老爺,你過去瞧瞧吧!」
蘇俊華聞言,急匆匆地朝著前院的大廳走去。
不過是片刻,蘇俊華便回到了書房。
蘇皖涼見父親神色疲憊,又勸道,「父親,你放心,我一定會保護好自己的!」
「不行!」蘇俊華依舊果斷的拒絕了蘇皖涼,「蘇家與晉家毫無交情,晉家找你去做什麼!」
蘇皖涼扶住蘇俊華的胳膊,「父親的擔心,我都知道。只是,我總不能躲那些人一輩子吧?不論多長時間,總是要遇見的!」
蕭太後想要見她,隨意的很!
其次,她本無愧于心,為何又要一直躲著晉家?
「父親。明日宴會會去很多人,不止是女兒一人去,而且,晉小姐是晉家的姑娘,她不會隨意動手的!」蘇皖涼繼續安慰蘇俊華,「父親無需擔心我。如今我已經訂親,這些都是以後要面對的,女兒會給您寫信的!」
蘇俊華依舊有些猶豫,「可是,晉丞相……」
「我知他們心里想什麼。父親你別擔心我!」蘇皖涼看著蘇俊華,十分認真地說。「和嵐姐姐也會去,我會和她一直在一起,不會亂跑的。」
「你們一起我也不放心!」蘇俊華終于松了口,他想了想才道,「你讓蘇痕陪著你,還有絲畫和春白,你都帶上!」
蘇皖涼笑眯了眼,「父親說的是,我都帶著。」
蘇俊華知道蘇皖涼的脾氣,一旦蘇皖涼下定決心的事情,他怎麼阻止,蘇皖涼也是不會松口的。
蘇俊華明白,自己照顧不了眼蘇皖涼一輩子。
所以蘇俊華選擇了妥協,但是心里卻依舊擔心。
晉家這場宴會,她是反感的,但是礙于蕭太後親自派人送來了帖子,她不得不讓人去。
不過,讓蘇俊華意外的是,她今日第一次看清了那位京公公。
蘇皖涼見父親有事,便起身和父親告辭,慢慢地從屋子里退了出去。
而蘇皖涼回到了歸雲居之後,不久也歇息了。
只是,她卻在夢中也不得安穩。
「冕上,您怎麼還不來,巫月等不到了,冕上……」
「冕上,這些人不可饒恕,他們企圖顛覆巫族!」
「冕上……!您不能死……冕上!」
「冕上,巫族願與你共同進退!……」
「冕上,您不能與他相戀,他會毀了三族……」
「冕上……」
「冕上……」
這些話如同刻在了蘇皖涼的腦海里,一遍又一遍……
「冕上,你是誰?」
或許是元銘的話勾起了蘇皖涼靈魂里的一些久遠久遠的記憶,但是,這些卻是她最不能忘記的事情。
如今的蘇皖涼,作為一個普普通通的存在,她忘記了……但是,她的靈魂卻在一遍又一遍的懲罰著她……
當一切她想起來的時候,蘇皖涼或者說她本人才知道什麼是︰真正的懲罰!
真正的懲罰是忘記——忘記對自己如同生命一樣的存在……(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