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顧家上下齊聚一堂,一來是慶賀顧家嫡出的小姐就要出嫁了,二來,也算是顧二小姐以姑娘的身份在顧家吃的「最後的晚餐」了。因為過了今晚,明日禮成之後,她便是婦人了。
顧二小姐左右看了看,老太太還沒上桌子,顧家上上下下的人幾乎都到齊了。二房的嬸娘老神在在的坐在凳子上,摩挲著手中的佛珠,念念有詞。二叔不知是運氣不好還是別地方什麼,他沒給家里留下任何子嗣。自從他過世以後,命苦的二嬸就在家做了居士,每天吃齋念佛,清心寡欲,說是要侍奉菩薩,給顧家積德。二房的兩個姨娘則在嬸娘身邊,口觀鼻,鼻觀心的立著。
三房嬸娘安靜的坐著,目不轉楮的看著的看著眼前的茶杯。自從三叔過世以後,以前飛揚跋扈的三嬸終于學會了低調。為的只是給她親生的女兒顧三小姐找一戶好人家。至于三房庶出的顧五小<姐,她才沒心情去管。這顧五還小,還不到九歲,而顧三卻已經到了該說媒的年紀。
其實,原本是有保媒的給顧三說了幾家人家,但因為齊國的習俗,妹妹不能先于姐姐出嫁,所以顧三的婚事也一直沒定下來。不過,這下,顧二成了齊國的皇後,這三嬸子自然也是看不上原先說的那些個人家了。打算攛掇老太太給說一家更好的。由此種種,她還哪里有心思去睬庶出的丫頭,雖然姨娘是一直精心伺候著她,不過……比起自己親生的顧三來說。自己稍微多看那庶出的丫頭一眼,已經是給他莫大的榮耀了。
發現沒有看到顧家那根獨苗的影子。心里暗自嘲笑了他一下。裝作若無其事的問管家道︰「少爺怎麼還沒到?」
「呃……」管家面露難色的看著顧二小姐,抬眼看了看在上座的老太太。有些為難道︰「少爺他……」
沒等管家說完後面的話,顧三小姐拿起一只手邊的筷子,輕輕的在茶杯上敲了一下。發出「 」的一聲。發現所有的人都停下手上的事情看著她以後,顧三小姐才慢條斯理放下手里的筷子,把那並不存在的額前的秀發輕輕別到耳後。整個動作她盡量做得緩慢優雅,但在顧二小姐看來,確實東施效顰的厲害。
「哥哥啊……他才來不了呢!」邊笑著,邊看了顧二小姐一眼。這大小姐整天只知道在屋里弄自己的事情,連家里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都不知道。
「這是為何?」顧二小姐狐疑的看著顧三小姐。又環視了一圈在座的其他人。「按道理說來,有這麼多好吃的,他不會缺席啊?」
「姨娘說,哥哥要養身子,不能吃葷腥的。」隔壁桌的顧四小姐怯怯的看著前面的顧二小姐。
顧二小姐抬起眼楮,看了看離自己有兩個桌面的顧四小姐,心里暗自冷笑道︰「都肥成那樣,還要養身子?也不怕養的膘太厚,回頭走路都走不動。」她想了想。問道︰「養身子?怎麼了?」
「姐姐不知道?」顧三小姐結果顧四小姐的話茬,道︰「哥哥受了傷,在屋子里養著呢。」
受傷?顧二小姐倒是知道前幾個月顧家少爺受傷的事情,但是……那是好幾個月以前的事情了啊。按道理說,現在應該也好的差不多了啊,怎麼還要養著?想到這里。顧二小姐蹙起了眉。
看到自家小姐不解的郁悶著,丫鬟趕緊上前。趁著倒茶添水的當兒,在顧二小姐耳邊耳語了她剛听到的八卦。
「顧家少爺又傷了!」
這個「又」字用的很奇妙。「又」傷了。怎麼傷的?誰傷的?傷的怎麼樣?這新傷加舊傷的……怪不得來不了呢。
且不管顧家少爺為啥會「又」傷。他傷了。「又」傷了,對于顧二小姐來說,這是喜事兒啊!對她而言,顧家的這根獨苗苗要斷了才好呢!
可是听完這件事兒的始末後,顧二小姐看著茶桌上的燭台,把眉毛擰在了一起,恨不得顧家少爺的傷一輩子都不要好。
原本以為那個「豬一樣的隊友」能受傷後消停一段時間,自己也可以爭取一些時間去做一些事情,讓宮里牆外的人能對自己高看幾分。她拿出自己的私房銀子,頂著酷暑去暑汛逃難的難民施粥,這事兒被老太太知道後,夸獎她不說,更是拿出了自己的體己銀子,貼給了顧二小姐。府里其他的人一時間也坐不住了,也紛紛拿出自己房里的銀子,本著「多少是個態度」的宗旨,往顧二小姐手頭送去。
這事兒苦是苦了點兒,但著實讓顧二小姐在太昌城風光了一把。太後親口表揚了她,讓她不禁沾沾自喜。可是……可是就算她再多用銀子,多用心思去壘高自己在眾人心目中的形象,也架不住這豬一樣的顧家少爺往下拽顧家臉面的速度啊……
至于顧家少爺是怎麼了,這事兒啊,三言兩語可說不清楚。一定要說的話,只能說「他在一塊石頭上摔倒了兩次……」
……
…………
我們把時間退回到林家兄弟去找他的幾天後。
「哥哥,你確定我們要在這里做護院麼?」刺尾眯著眼楮,看著眼前這個掛著「蘇記繡莊」匾額的院子。
「恩」刺頭點點頭。同樣也眯著眼楮看著院子的門口,不過,他看的是門口的大大的「招工告示」。「這個建議不是你先說的麼?」瘦一些的漢子從告示上收回目光,看這自己的弟弟。
「我是說……那啥……但是吧……為啥我們要淪落到做護院這種事兒啊?」刺尾很不樂意的撇撇嘴,看著那塊略顯礙眼的匾額,搖了搖頭。雖然這主意是他提出來的沒錯,但是沒想到哥哥真的是答應了,而且已經到了人家門口,打算去敲門了。
「做我們這行的,最重要的是誠信!既然收了銀子,好歹我們也要在這邊等著對方來。」刺頭看了看這繡莊給護院開出來的條件,感覺還不錯的樣子。
「那要等到什麼時候?他一年不來,我們等一年,他三年不來,我們等三年,他要一輩子不來呢?」
「等一輩子是不會。」刺頭看看在發牢騷的弟弟,略微思索了一下,道︰「兩年吧!」扭頭看著刺尾,道︰「兩年差不多了,如果兩年了人還不來,我們就當他是毀約了。道上的人也說不起我們什麼了。」
刺尾想了想,知道哥哥是最重誠信的。也知道哥哥做出的決定是很難更改的。想到兩年也不是很長,再說,在繡莊做護院雖然不太自由,但是好歹只要繡莊不倒,估計也能衣食無憂。再抬頭看一眼那「蘇記繡莊」的匾額,頓時覺得也不是那麼礙眼了。
「記得扣掉袍子錢!」刺尾叮囑道哥哥
「已經扣掉了。」
說話間,「吱呀」一聲,門被打開了。
門里的人和門外的人皆是一愣。
門里的蘇墨虞先前還以為是人牙子來給她帶丫鬟小廝之類的來。沒想到,門外確是先前在臨水居就見過的那兩個黑臉漢子。
刺頭看著門里的人,也愣住了,這不是前幾天在那個廢了自己袍子的店里見過的姑娘麼?
兩人皆 之後,忽然又想起了城外的那幾個被修理的很慘的紈褲,不由都笑了起來。
「原來是二位大俠,不知二位這是有何吩咐?」蘇墨虞扶著門,看著門外的兩個黑臉漢子。不知道會不會因為城外的事情來找她的麻煩。
「姑娘……您是這兒的主事兒?」沒回答蘇墨虞的話,刺尾又看了一眼「蘇記繡莊」的匾額,將自己心里的疑問問了出來。
「啊?」蘇墨虞把眼光從高一點的漢子身上移到胖一些的漢子身上,笑著點頭道︰「小女子便是這‘蘇記繡莊’的當家,請問這位壯士有何指教?」
得到了面前姑娘肯定的答復之後,刺頭拱手道︰「指教談不上,只是見姑娘繡莊在找護院,我們兄弟二人想在姑娘這兒找個活兒干,也好混口飯吃。」
就這樣,「刺蝟兄弟」就在蘇記繡莊安頓下來。做著護院兒,兼個門房,日子倒也過的悠閑自在。
……………………
這個世界上很多事物的存在,往往都是「巧合」。很巧合的,沁湄遇見了冬瓜和尚;很巧合的,刺蝟兄弟遇見了蘇墨虞;很巧合的,慕容琳霜遇見了顧二小姐……如果按照這樣算下去的話,當林家兄弟領著李翯和顧家少爺,帶著一幫凶神惡煞的流氓出現在「蘇記繡莊」門外,並遇見刺蝟兄弟……這事兒,也能算一次巧合吧……
這不是打架,因為打架是有攻有守有來有往。這也不是斗毆,因為斗毆是一群人和另一群人的肢體沖突。如果一定要個「蘇記繡莊」在那時候發生的那件事情定性的話,可以叫做「碾壓」更為合適一些吧。
當刺蝟兄弟出現在門口的時候,帶頭的林家兄弟就立馬撒了歡的往後跑去。被雇來的不明真相的來打架的兄弟們還沒撈著開打,就已經被打的落花流水,哀鴻片野。至于有傷在身,還沒好透,但又急于「報仇」的顧家少爺嘛……只得是新傷上面添舊傷,新痛下面疊舊痛。更為丟臉的是,顧家少爺是被刺蝟兄弟給送回去的。
對……是被刺蝟兄弟問清楚了門牌後,給抬回去的。(未完待續。)(未完待續。)
PS︰嘻嘻~那啥,真是不好意思(撓頭)這麼久了木有更新,是我的不對啊~不過現在起應該是恢復正常了,本狐還打算在春節(陰歷)前,把這本書完結了吶~~~感謝大家一直以來的支持~謝謝~(鞠躬~)覺得好看的,就收藏一下吧~(笑)多謝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