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晚風在窗外輕輕地吹著。路邊的燈隨著車子的行駛一個一個飛快地向後退去。
蘇木槿抱著小蘇,安靜的車廂內忽然有種說不清的感覺。
祁英桓開著車,眼楮時而從後視鏡里看一眼後座的女人們,嘴角一路微揚著。
蘇木槿不滿意于他的高興,他開心,她就不開心了。
撇過頭將臉轉向窗外,心里豁然流動著一種異樣的感覺。
「不回去麼?」蘇木槿忽然發現並不是回去的路程。轉過頭眉宇微微蹙起。
祁英桓認真地開著車,他從後視鏡里看著那雙瞪著自己的水黑眸子,眼角有一絲似有若無的笑。
「你想回去,這麼快就忍耐不住了?」輕佻的口吻,蘇木槿喉嚨一緊。她是成年人,自然明白祁英桓話里的意思。
小蘇在一旁玩的不亦樂乎,在听到祁英桓話的時候抬起那雙和某人一模一樣的眸子,一臉疑惑地開口,「爹地?媽咪忍不住什麼?」甜甜的聲音充滿了稚氣。
祁英桓壞壞一笑。蘇木槿卻擔心她會教壞孩子,忙記急著阻擋。哪知祁英桓的話已經月兌口而出。
「忍不住要爹地疼她啊……」那個「疼」字,祁英桓說得特別用力。蘇木槿知道那是說給她听的。
「哦……」小蘇明白地點點頭,「那爹地也疼小蘇是不是?」
祁英桓撲哧一下,蘇木槿卻是臉紅的無地自容。
車里,蕩漾著一股很奇異的感覺。不多久,車子便停了下來。
蘇木槿定楮一看,是A市最豪華最浪漫的西餐廳。之前無意中听七七說過,叫做「浪漫巴黎」。
「浪漫巴黎?」
蘇木槿赫然想起什麼,然一抹疼痛在她臉上顯示出來。
祁英桓已然推門下車,小蘇從另一邊被他抱下車去。俯折身,低著頭,碧藍的眸子從車門里看著車里一動未動的女人,祁英桓挑挑右臉,「下車了!和小蘇說好今晚要請你和小蘇吃東西的。」
說完,他長腿輕邁,三步兩步便走到了她的車門兒前將車門拉了開來。
蘇木槿蹙了蹙眉,但是還是下了車。祁英桓抱著小蘇走在前面,而蘇木槿則是遠遠地跟在後面,仿佛她就是個外人是的。
心里忽然有些不高興。小蘇是她的孩子,她辛辛苦苦帶她長大吃了很多的苦,可是這個男人只是微微對小蘇施展了一些好意,那丫頭就這樣倒戈相向了。
她三步兩步地跑山去,和祁英桓肩並著肩,因為他腿長,因為她腿短安,所以幾乎是小跑著的。
「小蘇,媽咪抱你……」她殷勤地對著小蘇說道,臉上微笑美麗。
祁英桓看了她一眼,看來這個小女人有些吃醋了。看著她那副樣子,他竟然有些滿足的高興起來……
「小蘇,今晚想吃什麼?爹地請客!」祁英桓對她置之不理,直接拉著小蘇聊起了孩子更感興趣的話題。
「牛排——」小丫頭咬著手指甜甜地說了一聲。
祁英桓在她臉頰上親了一口,「好——」他呵呵地笑著。和小蘇對話的樣子,然蘇木槿完全看不到他令人發指的一面。
有一刻怔愣于那樣的溫柔,這個男人到底是怎樣的?到此刻為止她依然無法模清……
西餐廳很大,三三兩兩的情侶坐在一起,吃得很少,但是聊得很多,看起來深情款款的樣子。
祁英桓挑了一處靠近角落的地方,一株綠色的植物正好擋住了外來的視線,有種安全感。
他似乎很喜歡角落的位置,蘇木槿早就發覺出來了。
他點了最貴的餐點,雖然在法國很久,但是蘇木槿很少來這種地方,那些菜甚至叫不上名字。不過小蘇卻是吃得很香。祁英桓可以滿足她的,她這個做媽媽不一定就可以了。這也許為什麼這麼快小蘇就倒戈相向的原因了吧。
輕音樂緩緩流淌,蘇木槿听著卻沒有什麼心情。這幾天她一直在想,當真這一輩子就要這麼過下去麼。和小蘇,還有這個男人!
蘇木槿有些走神,叉子上的肉掉到了碗里濺了一身的的汁水。
祁英桓原本是在喂小蘇的,在看到毫不集中精神的女人的時候,劍眉微微蹙起。
「媽咪……」小蘇輕輕地喊了一聲,小嘴咕嘟咕嘟地嚼著東西。祁英桓幫她擦了擦嘴,。
蘇木槿就愣在那里,周圍已有幾人向她投來怪異的目光。
祁英桓起身,扯過桌上的餐巾走到木槿的身邊,「又不是小孩子,吃飯都不會了嗎?」。這句話輕柔得讓人震驚。蘇木槿抬眸,祁英桓卻沒有看她,他伸著手認真地幫她擦拭著衣服上的斑汁!
恍若一種錯覺,時間一下子飛回了五年前。那個夜晚,也是西餐廳,玫瑰在他們之間那樣浪漫地綻放過。
「我已經吩咐醫生開始做DNA了!很快就知道小蘇是不是我的女兒了,蘇木槿,我不希望你是騙我的,到時候我會很生氣,結果就不堪設想了!」擦掉了最後一個污漬,喬森繞回座位,他清冷地說了一句,「要知道我最討厭欺騙我的人了!」
「你也欺騙了我不是嗎?」。蘇木槿急于反駁的神態輕而易舉地泄露了她的心緒。喬森美眸眯起,他望著她半晌,沒有說話!然,嘴角微微上揚起來……
好吃的西餐一下子變得索然無味,就連音樂听的人都心煩意燥。而祁英桓卻像是沒有受到影響一般和小蘇竊竊私語著什麼,時而皺眉時而大笑。蘇木槿發覺,對于小蘇,祁英桓的骨子里流露的似乎是真情呢!難道這就是骨肉相連的魅力?!
搖搖頭,不想讓自己想得太多,即使他知道了又能怎樣?當初誰對誰錯一目了然。
喬森,我從來沒有欺騙過任何人,包括你,包括科恩。只是有些事情真的是身不由己。即使我想時間倒流,也依然只會往前走。
……
「軒哲,今天是我們認識五周年,你還記得嗎?」。一聲甜美的女聲毫無征兆地響起在空氣里。蘇木槿應聲抬頭,富麗堂皇的餐廳門口,一對登對的帥男靚女親昵地相擁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