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年來,單青雲都不曾遇到一個讓他動心的女子,可眼前的這個丫頭,卻讓他平靜的心湖泛起了波瀾,不只是因為她的容貌清美動人,更因為她與他所見過的女子都不同,聰明伶俐,時而乖張,時而嬌柔,甚至有那麼一點兒壞。
他雖不知單田芳是何人,可是從她剛剛輕咬嘴唇,強忍笑意的時候,他便知,這個名字雖不一定是平庸之輩,可也絕對不是什麼叱 風雲的人物。
但是他卻一點也不生氣,甚至就算被她這樣調侃,反而也覺得很開心。
可是此刻眼前這個讓他動心的女子,竟在那里苦苦的掙扎要不要做他的妻。
單青雲的手不知不覺攥成了一個碗大的拳頭,他在等那個小人的回答。
劉思思的心中還在進行著苦苦的掙扎,她雖不討厭眼前的這個男人,可是畢竟他們只有這一面之緣,誰會認為一個土匪頭子值得依靠。
但是如果不答應,別說其他的人會是什麼反應,單說昨日老六、老八和那個老三的猥瑣,她就不認為自己可以全身而退,就算單青雲真的會親自將自己送下山,難免不遭到其他土匪的追蹤報復。
更何況,如今的山下只會比這里更危險,要知道整個闌霖國都在通緝她,賞銀1000兩。
劉思思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看著坐位上穩若泰山的男人,而此刻那個男人也正目不轉楮的看著自己︰「我願意留下。」
單青雲目光灼灼的看著眼前的女子,听到這話的時候他應該高興才對,可是他卻高興不起來,因為她的猶豫,因為她說她願意留下,而不是說願意做他的女人。
堂上傳來一片歡呼之聲,老四高呼道︰「快,派幾個兄弟下山,好酒好肉,喜字紅燭的都給老子備上,準備給大哥成親啦!」
「等等。」正當大伙要走的時候,老三突然喊停,大伙都將目光投在了他的身上,「各位兄弟,我一直好奇,這個孩子是怎麼回事,莫非是這小丫頭的兒子?如果是,她一個失了身的女人,怎麼配給大當家的做老婆。」
只這一句話,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賽潘安懷中的嬰兒身上,這個一直被他們忽略的孩子,一下子成為眾人眼中的焦點。
賽潘安是他們寨中的智囊,自然要比這些粗人聰明,單青雲過去從來都是很堅決的讓人將捉來的女人送下山去,毫不遲疑,而這一次,從他第一眼見了這個女人開始,他雖同意放她離去,可是從未強行讓人送她下山,以他這麼多年對單青雲的了解,別說是有一個孩子,就算是有一百個又怎樣,只要這個女人沒有丈夫,什麼都不會是他要了她的阻礙。
賽潘安看了一眼手中的孩子,「姑娘是否已有婚嫁?家中可還有什麼人?」
只要她肯說出她有丈夫,他賽潘安都會不惜一切代價的去除了那個男人,他的命是單青雲給的,任何人也別想擋了單青雲的幸福。
「不行,我們山寨絕對不能養一個野種,就算她死了丈夫,這個孩子也不能留。」老三竟提起了刀,要斬那襁褓中的嬰兒。
這個老三本是想如果她不是一個清白的身子,或許大哥就不會再要她了,可是賽潘安如此說,大當家又如此喜歡這個女人,那麼他就選擇殺了孩子,孩子要是死了,這個女人必然會懷恨,必然不會再願意留下來做壓寨夫人,到時候他就還有機會。
劉思思沒想到他們竟如此狠毒,連個襁褓中的嬰孩都不放過。
她轉身看著那個還在俯視她的男人,沉聲說道︰「你們做了多年的土匪,有多少次看見過一個有丈夫的女人帶著一個嬰孩獨自趕這麼遠的路?你們在打劫我的時候從我身上可得到什麼錢財?我已經沒有親人了,我唯一的親人就只有這個孩子,他是我的弟弟,我唯一的弟弟,我娘臨終前就交代讓我無論如何保住我們劉家最後一根獨苗,如果你們要是傷了他的性命,那麼我也無言苟活,只能親自去地下,向我的父親、母親大人請罪了。」
劉思思眼中的堅定讓人不容懷疑。因為在她說這話的時候,這謊話差點就連她自己都信了。
單青雲從座位上站起,走到賽潘安的身邊,從他的懷中抱過嬰孩,「你叫什麼名字?到現在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劉思思看著他的舉動,見他並沒有傷害齊若塵的樣子,才松了口氣,「劉思思。」
「思思,我的小舅子叫什麼名字?」單青雲看似隨意的逗弄著手中的嬰孩。
這讓齊若塵倒是很不自在,竟然被一個大男人逗弄,不過這一刻他一顆懸著的心也落了下來,因為在單青雲的眼中,看不到一絲的殺意。
劉思思突然想起,土匪打劫的時候齊若塵竟然說她彪,心道,那個時候沒功夫和你計較,這會可要好好報復回來,既然我今天給這麼多人起名字,那就也賜你一個好名字吧。
于是笑道︰「你可以叫他彪兒,或者叫他虎子也沒關系。」
齊若塵听了氣的臉都青了,不但改了他的姓氏,竟然還敢說他彪,說他虎,真是欺人太甚。可是他卻不敢說話,真是有口難言。
「彪兒?」單青雲眉眼輕蹙,以剛剛思思給眾人起名字的時候,他就看的出這個女人應是讀過書的,雖然那些人物他不曾听說過,但從她的談吐、見識、膽量上來講,也並非是一個山野村婦可以比較的。
但是竟然給自己的弟弟起這樣隨意的名字,倒是他不能理解的。轉念一想,或許是她父母給起的也說不定,反正無論怎麼樣,這個女人是他的了。
單青雲心情格外的好,哈哈大笑著︰「走,姐夫帶你去看看你的新家。」旋即走出了廳堂。
所有人都退了出去,忙著張羅著山寨多年來的大喜事,唯有秦三走在最後,眼中閃過濃濃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