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青雲離開了一日,心中惦念嬌妻的心情如隔三秋。從縣城的首飾鋪子里走出來,手中拿著兩枚戒指,心中歡愉。邊走邊不時的掏出來看看,以解相思之苦。
要出城的時候,瞥見城門口有一張泛舊的皇榜,看那樣子也已經張貼了好些日子,只是那畫像十分眼熟,走上前細看,不免心中一驚。
「罪臣慕容昭之女慕容霜雪至今逃亡在案,如有擅自窩藏者,其罪當誅,協助官府緝拿歸案者賞銀兩千兩。」
身旁也听人議論道︰「兩千兩緝拿,這樣是讓我們抓住了這輩子吃穿不愁了。」
單青雲也不逗留,急急忙忙的趕路回山寨,一路上想著那張皇榜,又想起劉思思所表現出來的與眾不同,加上她說過的什麼孫子兵法。心里道,她竟然是慕容將軍的女兒,那麼懂兵法,會詩詞歌賦的也就不足為奇了。
現在朝廷這樣興師動眾的捉拿她,必須要好好的將她保護起來,萬不可走漏了風聲。
還好山寨里都是自己的生死兄弟,只要不讓劉思思拋頭露面的就不會有什麼問題了。想著,就更加加快腳步的往青山寨里趕。
一路上光顧趕路,很少歇息,剛一到山寨還沒來得及喝口水,就听說了秦三試圖輕薄劉思思的事情。
匆忙跑進屋里,劉思思還蒙著被窩在被子里。吳嫂見單青雲趕了回來,這懸著的心也就放下了。
「青雲,夫人她受了驚嚇……」還不等吳嫂說完,單青雲便止住了她,他輕輕的坐在炕邊,慢慢的掀起被角,喚了一聲「思思」。
劉思思一下撲到單青雲的懷中,憋了一天的眼淚如決堤的洪水一般,單青雲緊緊的將愛妻摟入懷中,心疼的無以復加。
只是他無論如何都想不通,為什麼跟了自己十幾年的兄弟,會做出這樣禽獸不如的事情來。對秦三的所作所為心里是又恨又難過。
單青雲將劉思思哄睡了,便來到了賽潘安的屋子,此時賽潘安正在給齊若塵念一本歷史方面的書籍。見單青雲進了屋子,便由著齊若塵自己玩,倒了杯茶給單青雲。
賽潘安看著單青雲的臉,「秦三的事,你都知道了。」
單青雲點點頭。
賽潘安輕輕的嘆了口氣,「這麼多年,老三單身一人,一時糊涂,你千萬不要記恨他。」
單青雲搖搖頭,「思思既然沒事,我怎會記恨與他,只是希望他能痛改前非,將來如果真心悔過,這青山寨便還是他的家。」
賽潘安點點頭,他最欣賞的莫過于單青雲這份重情重義的氣度。單青雲猶豫了片刻,「我現在最擔心的另有其事。」
賽潘安臉上略過一絲狐疑,「我這次下山看到城里貼著皇榜,正在緝拿慕容昭的獨女慕容霜雪。」
听到這句話,一旁在自行看書的齊若塵停了下來,抬起頭注視著單青雲,現在大家都知道,他與劉思思感情非常好,可是頂著這麼個殺頭的罪名,又關系到整個山寨的安危,他單青雲會如何抉擇,會不會將劉思思交給官府呢。
齊若塵不免也攥起了小拳頭,屏住呼吸,等待著單青雲的答案。
「你是說?」賽潘安是何等聰明之人,這一句沒頭沒腦的話,卻也能讓他想的明白。
賽潘安也嘆了口氣,「將軍的女兒,有這樣的膽略和才情,現在看來便不足為奇了。只是不知道寨主如何打算?」
「你知道,我不能沒有思思。可是朝廷竟賞銀兩千緝拿她,這不是一個小數目,萬一被官府的人知道她在我們寨中,恐怕會連累到了兄弟們。」單青雲閃過一絲無奈。
「我們都是兄弟,她是我們的大嫂,何必說什麼連累不連累的。」賽潘安似乎想起了什麼,看著正爬在炕上,看著他們談話的齊若塵,有些納悶的說道︰「據我所知,慕容將軍一生只有一個獨女,那這個孩子應該不是他的弟弟才對?」
此話一出,齊若塵心里撲通撲通直跳,暗道︰不會又想殺了我吧。
「不過慕容霜雪也未曾婚嫁呀!」賽潘安皺了皺眉,費解的說道,齊若塵倒吸了一口涼氣,心想,你這家伙說話能不能不大喘氣。
單青雲也看了一眼齊若塵,「思思一向心地善良,說不定是她撿來的。」賽潘安也覺得有道理的點點頭。
齊若塵心想︰好嗎!一會兒功夫我從弟弟變成棄嬰了。不過沒關系,只要他還肯守護劉思思便是好的。
單青雲緊了緊拳頭,「二弟,我準備把寨中的事務交托給你,我不能為了我一個人的私欲,拖累這麼多兄弟,我想帶著思思離開。」
賽潘安一听便急了,「大哥,你這是何苦,我們本來就是土匪,要是在乎官府,怕了他們,那我們也不至于在這青山寨落草了。
單青雲又搖頭道︰「二弟,你比誰都清楚,這次不同,以前官府不剿我們,是因為他們認為大費周折來剿我們並沒有什麼好處,可是這次不同,思思是朝廷緝拿的重犯,若是朝廷不重視她的死活,不至于開出這麼高的價位,如果她在這的事情泄露出去,那麼官府肯定會派兵前來,只要捉到了她,便可以去皇上那里邀功請賞。那些狗官自然不會看重兩千兩,但是在新帝面前出風頭的事,他們一定不會作罷的。「
賽潘安知道他說的並無道理,「你既然做了決定,日後準備帶著夫人去哪里,要知道外面比這更危險。」
單青雲抬起頭,「清遠國。」眼神中帶著一絲悵然。
「清遠國!」賽潘安重復了一遍,若有所思,「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你會選擇回到那個你最不想回去的地方。」
單青雲似乎想起了從前,那眼中流淌的只有恨,沒有留戀,最後卻冷哼一聲︰「這麼多年過去了,清遠國終于鼓起勇氣趁著闌霖國內亂起來和它抗衡了,還以為他們要當一輩子的懦夫。」
說著眼神中露出了一絲鄙夷,「不過這樣最好,既然他們在打仗,思思到了那里才會相對安全,若逼到絕處,我就見一見他們好了。」說著手不自覺的模了模藏在領口處的玉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