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若塵擔心是三皇子或是哪個有心人派來的奸細。
可是話還沒說完,劉思思就反駁道︰「哪有那麼多萬一,他們才是個十六七歲的孩子,再說誰沒事監視我干嘛,我這沒人沒勢的。
說完也不顧齊若塵的反對,便出去安排了。
劉思思一面安排樂正弘去大皇子的府上定下了約見的時間和地點,一面自己又化妝成男子,去天仙樓找寒子墨。
要說這個老鴇記性好,劉思思剛一到,就認出了他,將劉思思讓進了憐兒的屋中。
憐兒見劉思思的到來,招呼了茶水便退了下去。
「明日巳時城外十里亭。」
劉思思因為上次的事,不想做長時間的逗留。
看劉思思說了一句話便要走了,寒子墨忍不住問道︰「郡主,我有一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劉思思剛抬起的**,又坐了回去,「但說無妨。」
「大皇子雖外表謙和,實則心機頗深,陰險狠毒,這也是這麼多年來我不想選擇他的原因,可是就像你說的,我在府中被打壓的已無地位,如今寒子軒已于三皇子苟合,我投靠大皇子也是別無選擇。」
「可是你真的沒有必要犯險,和他這種人合作對你一點好處也沒有。」以寒子墨的作風,能對劉思思說出這番話,實在不易。
劉思思又怎麼不知道他的一番好心,但也無奈的回給他一絲苦笑。
「自己已經攪合進來了,現在退出去恐怕是鐵定了兩邊不鬧好了。我也信不過大皇子,只希望你日後若出人頭地,念我今日提攜之情,保我和若塵的平安便是。」
寒子墨一臉狐疑的看著劉思思,「郡主信我?」
劉思思淡然一笑,「希望你對得起我這女人的第六感。」
劉思思扔下這句話便急忙的出了天仙樓。奔著府中的方向急忙趕回。
一路上擔驚受怕的,只怕自己又遇到三皇子的人。
不過自己總有感覺被人跟著,劉思思不停的回頭,似乎瞥見了一絲黑影,「誰,快出來。再不出來,我,我喊人了。」
劉思思看著自己的身後,心跳的厲害。
果然一個人從身後的巷子里走了出來,劉思思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那人將頭緩緩的抬起,一臉委屈地說道︰「郡主是我。」
劉思思听著聲音耳熟,上前一步,仔細的看了看,卻是樂正夕。
劉思思安撫了一下自己的小心髒,「你鬼鬼祟祟的跟著我干嘛?」
「我這不是擔心郡主一個人出行太危險,跟在身後保護你嗎。」樂正夕暗暗叫苦,怎麼就非派自己跟著這樣一個女人,好好的女人不當,學人家女扮男裝逛窯子。
樂正夕不敢進去,只好在外面等。看著那些鶯鶯燕燕在門口招呼,穿的單薄,弄的他一陣羞臊。
劉思思一听是來保護自己的,心下一暖,高興的摟過樂正夕的肩膀,「你小子還真是有良心。」
劉思思不禁想起了西門,那日他也是這樣出來保護自己的吧。
心下一暖,「走,沖著你的忠心,回府咱兩喝兩杯。」
劉思思也不松手,勾肩搭背的和樂正夕往回走,樂正夕哪里受過這個,臊紅了臉。
「郡主,男女授受不親,你還是把手放下吧。」樂正夕將頭埋的低低的。
「呦,你臉怎麼紅了?」劉思思噗嗤一笑,這麼屁點的孩子還害臊。
「你就是不如西門,西門就不會臉紅,他還背過我呢,要不你也背背我?」劉思思調侃著,完全忘記了自己還在路上,還不曾到了府邸。
「西門?」
「對啊,在你們來之前,你們還有一個前輩叫西門吹雪,是我給起的名字,他出差了,等以後回來我介紹你們認識。」
樂正夕皺皺眉,「西門!」
「郡主啊,我們還是快回去吧,天都黑了,再不回去遇到危險怎麼辦。」
被樂正夕這麼一提醒,自己才意識到這一點,也不勾肩搭背了,反手抓了樂正夕的手,就開跑。
等跑到府上,劉思思上氣不接下的喘著粗氣,可是再反觀樂正夕,氣息平穩,毫無不適之感。
劉思思指著他「……」卻沒有倒出一股說話的力氣。
「郡主平時太不知道鍛煉身體。」樂正夕看出郡主的詫異,眼楮四處的亂看,輕咳了一聲,去幫路過的畫兒拿東西。
此時樂正弘也早已先她一步回到府中,「郡主,你讓傳的話已經傳到了。」
「辛苦了。」劉思思拍了拍他的肩膀。
大家都退了下去,各忙各的,兩兄弟回到自己的屋中。
「正夕,你怎麼了?」樂正弘看著從回到郡主府就別別扭扭的樂正夕不禁問道。
「你說這個郡主,去青樓不說,還對我動手動腳的,簡直不要臉。」樂正夕想想都覺得臉紅。
「不要亂說話,不要忘了我們是來干什麼的。」樂正弘提醒道。
「好了,我知道了,大不了我離她遠點就是了。」樂正夕嘟著嘴巴,躺進了被子里。
今天是他們第一天來郡主府,所以這幾日沒安排他們值夜。
……
第二日巳時城外十里亭
大皇子戚宇志早已端坐在涼亭之中,而寒子墨一襲白衣,緩緩而來。
那涼亭早已被人用紗幔遮擋,寒子墨並未理會隨從們的提防,徑直的走入涼亭,端坐在戚宇志的對面。
戚宇志看著這個傳聞中花天酒地的寒子墨,又見他對自己並不行禮,面色有些不悅。
「見了本王為何不跪?」戚宇志只因池瑤郡主說的有些道理,才肯見一見這個寒子墨,而寒子墨到底可不可以重用,他和五王爺的意見一致,那便是要試試再行商議。
寒子墨微微含笑,「大皇子若真成了事,我定當行大禮,高呼萬歲,若不能,你我同為階下囚,還哪里來的高低貴賤之分。」
戚宇志微微一怔,沒想到寒子墨竟會如此回答他,倒算是有些膽識。
也便不再與之計較禮數,冷哼道,「以你現在的身份地位,本王有什麼可以依仗之處。」
「大皇子若真的認為本人沒有可用之處,又約我相見,為何?」寒子墨自行倒了一杯茶,飲了起來。
戚宇志壓著心中的不悅,對眼前的狂妄之徒沒有半分的好感。
寒子墨心中冷笑,自己苦心掩飾,到頭來也不過是服侍這些目光短淺之輩。
而掩飾這麼多年來,最終能談些隱私之人,竟是一個剛剛出現不多日的池瑤郡主。
若是池瑤郡主不是一介女子,而是個男人,定要與他八拜結交,一醉方休。
「如果我說大皇子和五王爺如果肯幫我得到兵權,我可以保大皇子穩坐皇位,如何?」
寒子墨不顧大皇子因自己提到五王爺而有些驚慌的神色,「五王爺暗中沒少幫大皇子籠絡朝中的忠臣,以大皇子現在的人脈和五王爺的大力扶持,如果兵權在握,恐怕便可稱為勝券在握了吧。」
「五王爺根本不涉及黨爭,請寒公子莫要亂講。」
五王爺一向都是暗中行事,幫襯著大皇子,這也是五王爺肯答應幫他的一個最主要的條件。
戚宇志斷不會在寒子墨的面前承認這些。
當今聖上及其厭惡皇子爭權,都不敢做的過于張揚,以免徹底的被排除在皇位候選人之列。
就連當朝宰相柳庭沛也多是暗中支持三皇子,顏面上,還高呼著只听命、效忠于戚嘯天一人,私下中也是不敢與三皇子接觸次數過多。
寒子墨輕勾嘴角,「若是五王爺肯出面,由我繼承我父親的官爵應該會容易的多吧。」
「只要寒公子一心輔佐本王,本王自當為寒公子謀劃。更何況你是池瑤郡主推薦給本王的人,本王自當竭盡全力。」
如今柔然的主要兵力都掌握在寒路山的手中,很多將士也都听命與他,而寒路山是戚嘯天一手提攜起來的,他與三皇子都試圖拉攏過,可惜都不為所動。
寒子軒和三皇子的關系甚好,來往密切,按理說寒路山應該多加制止才對,可是他卻放任不管,全當不知。
本來自己還在撓頭這件事情,可是池瑤郡主將寒子墨推到了他的面前,這也是大皇子拉攏寒路山勢力的最後一絲希望。
不管怎麼說有希望總比沒希望要好。畢竟這個寒子墨是嫡子,運作起來相對還是要容易些的。比他們想到的寒路山的三子要合適的多,畢竟是親兄弟,日後動起手來難免心軟。
可寒子墨卻不同,一個一直被踩壓的嫡子並不會手軟。這也是大皇子和五王爺商議後,才決定今日一見的重要原因。
但是這個吃喝玩樂的浪蕩公子的名聲卻為大皇子所不齒,覺得這樣的人用著也難成大器。
談吐間的傲慢使大皇子難免低看了寒子墨幾分。
寒子墨自然不會介意大皇子此刻的想法,因為這些膚淺之人的目光並不是他會放在心上的,他看中的自然是戚宇志身後的五王爺。
「既然大皇子不棄,我們今日就算結下了盟約,他日大皇子助我繼承父爵,來日我定助大皇子一掃障礙。」說話間,右手一拍石桌,那桌上的茶杯向上飛了起來,輕緩的落入寒子墨的手中,滴水未濺。
寒子墨雙手持茶杯,「今日以茶代酒,算是盟約酒。」寒子墨將那茶水一飲而盡。
戚宇志被寒子墨這一手隱藏的功夫所觸動,收了之前小看他的目光,「好精純的內力。」
「此地不宜久留,臣暫且告退。」寒子墨雙手抱拳,和戚宇志辭行。
看著寒子墨走遠,戚宇志吩咐隨從備馬離開了這十里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