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清遠國的使者已經抵達郡陽,目前已經在驛館落腳,正在等候皇上召見。」崔福海對戚嘯天稟報道。
「既然是剛到,就讓他先在驛館休息一夜,明日再來覲見也不遲。」戚嘯天對崔福海揮了揮手,繼續批閱奏折。
……
「秦公公,剛剛皇宮里派人來傳話,說車馬勞頓,讓我們先休息一日,明日再進宮面聖。」
秦華燁,侍奉卓不凡的貼身宮人,按理說出使別國的事情自然輪不到一個太監來辦,不過秦華燁侍奉卓不凡多年,卓不凡對他及其信任,這次出使柔然國,卓不凡思慮再三,還是覺得派他前來才比較安心。
秦華燁已有五十多歲,體型適中,眼神中有多年侍奉郡主的干練和精明。
秦華燁點點頭,「也好,我們趕了多日的路,休息一下也好,不過,我們這次來得緊.+du.,想必明日見過柔然國君,我們就得趕回清遠了,皇上還等著我們的消息呢。」
「小欒子,你陪我出去走走,我也看看這郡陽皇城與我們清遠的夏陽都城有何不同。」秦華燁說著,站起身來,身後跟著小欒子走出了驛館。
……
沐劍晨這幾日讓劉思思準備一下,等過幾日寒子軒帶兵出發,便安排讓她和齊若塵先行離開,在阜陽等他將幫中的事情了斷,與他們在阜陽匯合。
劉思思在郡陽也住了一年多,多少有些感情,今日得閑,便帶著齊若塵出來閑逛。
「公公,這郡陽皇城的繁華與咱們夏陽都城並無什麼差異,不如我們去前面的客來香酒樓,嘗嘗當地的美食。」
「也好」秦華燁點點頭,由小欒子引著,向客來香酒樓走去。
劉思思與齊若塵在街市上逛了一圈,覺得也不便買什麼東西帶著,以免加重途中的負擔。
此刻也正在客來香酒樓中吃喝,齊若塵已經一歲有余,自己拿著勺子吃飯喝湯吃肉,吃的也算是酣暢淋灕。
「等我們走之前,我想和寒子墨告個別,我們這一走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再見面。」劉思思邊吃邊對齊若塵說著。
齊若塵抹了抹油花花的嘴巴,「這個是自然的,以後我們和他一定還會再見面的。或許等我們再見面的時候,他已經是柔然國的年輕將軍了呢。」
「你就這麼有自信?」
「戚宇志是不會讓寒子軒活著回到郡陽的,當寒子軒一離開郡陽之時,寒子墨也便不需要繼續偽裝了,戚宇志和五王爺一定會全力的幫助他展現才華。」齊若塵十分自信的說著,手中又抓起一塊肉,放到嘴里。
「琴兒她們的手藝雖然不錯,但是與客來香的廚子比還是差了一些火候。」齊若塵吮了一下手指,品評著。
齊若塵注視著劉思思脖子上的那塊玉墜,這個玉墜和你今天的衣服還真是相配。
劉思思看了一眼自己的一襲翠綠色的衣裳,又用手模了模脖子上的玉墜,原本高興的情緒又變得有些低落。
齊若塵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我吃飽了,我們回去吧。」
劉思思點點頭,「也好。」
兩個人剛起身要走,迎面遇到正進入店中的秦華燁,秦華燁聞著菜香,看著店中的環境很是雅致,滿意的點了點頭。
「快點走!」自從齊若塵自己學會走路,劉思思就已經很少再抱他了。
「你慢點!」齊若塵女乃聲女乃氣的跟在劉思思的身後,嘟著嘴,近乎于小跑。
齊若塵個頭太小,以至于秦華燁並沒有注意到腿邊何時冒出一個小童,向前一邁步,將迎面跑過來的齊若塵撞倒在地。
「誰家的小孩子,怎麼沒人管,到處亂跑。」小欒子忙上前,撢了撢秦華燁的衣擺。
秦華燁止住小欒子的動作,「你去把那小童扶起來,看看有沒有摔傷。」
齊若塵听著小欒子的話本欲發怒,可看秦華燁為人還算和氣,這氣也便消了,不等小欒子上前來扶,自己爬起來,拍拍**上的灰塵。
劉思思見身後的齊若塵沒有跟上來,回身來找,看見齊若塵正從地上站起來,她蹲子,「瞧你的笨樣,都這麼大了,走路還摔跟頭。」
「這位姑娘,不好意思,秦某剛剛不小心撞到了小公子。」秦華燁上前一步,對劉思思賠禮道。
劉思思看著面前的老者,衣著打扮不像是個普通人,面容也算和善,擺擺手,「沒關系,只是摔了一跤而已,你不用介意。」
秦華燁和藹的點點頭,打量著眼前俊俏的女子,當目光落在劉思思脖頸處時,神色一下子驚懼,手指著劉思思脖子上的玉墜,顫抖著,「姑娘,你這個東西是哪里來的?」
劉思思模模脖頸處的玉墜,「老人家,這是我的私事,請恕我不能告知。」
劉思思不知此人是敵是友,盡管她很想說這是自己丈夫留給她的,可是如果傳出去,她這個郡主恐怕就被扣上了欺君之罪的罪名,他們很快就要離開郡陽了,在這之前她不想再徒添是非。
劉思思抱起齊若塵,繞過秦華燁便要離開。
秦華燁連忙跑前幾步,將劉思思攔了下來,「姑娘可否借一步說話。」
劉思思本想早早離開,可齊若塵附耳,「听他說。」
劉思思不知道齊若塵何意,但還是依了他,對秦華燁點了點頭。
秦華燁眼中滿是感激,吩咐小欒子要了一間雅間,留小欒子在門外守著。
秦華燁滿眼期待的看著劉思思喝她懷中的孩子,「姑娘,可否將這玉墜摘下,讓我再仔細看一看?」
齊若塵對劉思思點點頭,劉思思雖不情願,但還是將玉墜摘下,放在了秦華燁的手中。
秦華燁手中握著玉墜,反復的端詳了許久,眼中已經攥滿了淚水,「沒錯,就是他的。」
秦華燁抬起頭,劉思思被這老人家眼中的淚水嚇了一跳,「你,這是?」
秦華燁嗓子有些哽咽,「我叫秦華燁,是清遠國派來的使臣,姑娘,我並無惡意,只是見這玉墜是我故人的一件舊物,睹物思人,不免有些失禮了,敢問姑娘,這玉墜既然在你的身上,你是否認識我這位故人?」
「何止認得!」想到單青雲,劉思思將臉側向一旁,怕自己在眼前這個陌生人面前落淚。
「那他身在何處?」秦華燁忙問道。
劉思思剛想回答,齊若塵搶話道︰「我們走散了。」
秦華燁看了看眼前的小童,眼神中的失落之情無法掩飾。
「姑娘,我可否在冒昧的問一問,這個玉墜的主人可是姓卓?」
劉思思搖搖頭,「不是,他姓單。」
「看來我們說的不是一個人。」秦華燁嘆了一口氣,「姑娘這個玉墜對我很重要,你可否將它轉讓給我,不管出多少錢,我都願意。」
劉思思哪里肯,將玉墜從秦華燁的手中搶過,「這是青雲留給我的,我是絕對不會賣的。」
「你,你說什麼?你說誰留給你的?」秦華燁再次激動起來。
「青雲,單青雲。」劉思思重復了一遍,字字咬的清楚。
「青雲,單青雲。」秦華燁惆悵的嘆息,「沒想到他改了姓,但是這個名字是他母親給取的,他卻沒舍得丟棄。」
秦華燁目光深邃的注視著劉思思︰「姑娘,你們是單青雲的什麼人?」
「這是我娘親,單青雲是我爹。」齊若塵用極其稚女敕的童音說著,臉上的表情也是一副不諳世事,天真爛漫的神情。
劉思思錯愕看著齊若塵,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麼說,已是啞然。
秦華燁听到此話,先是一驚,隨後激動的竟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奴才給太子妃,小皇子請安。」此時的秦華燁已經是老淚縱橫。
劉思思看著跪在地上不停磕頭的老者,一時間不知所措。
齊若塵與劉思思不同,他顯得很平靜。
劉思思拎起齊若塵,對著還跪在地上的秦華燁說道︰「你先在這等我一會兒,我出去冷靜冷靜。」
說著扔下秦華燁,打開雅間的門,跑出酒館,找了一個僻靜處。
「齊若塵,你告訴我,這又是唱的哪一出?」
齊若塵回憶著在賽潘安的房中,單青雲和賽潘安的一番對話,雖然當時他听的有些糊涂,可是聯系了剛剛秦華燁的表現,他多少有些明白。
至少他听懂一點,「卓」在清遠國是皇室的姓氏,看來單青雲並不姓單,他應該叫卓青雲。剛開始齊若塵以為單青雲是一個顯貴的皇族子弟,可是剛剛老者在磕頭時,稱劉思思為太子妃的時候,齊若塵也並未料到。
其實齊若塵的心中也是是非驚訝的。
「還記得單青雲交給你玉墜時,說的話嗎?他讓你拿著這個去清遠國。」
那日的情形歷歷在目,劉思思當然不會忘記。
「這個玉墜是單青雲的貼身之物,若不是身邊的人,肯定不會認識。」
「可是你听到剛才那個老頭叫我們什麼嗎?他教我太子妃,叫你小皇子呀!他一定是認錯人了,單青雲只是闌霖國的土匪,他怎麼會是清遠國太子,這種國際玩笑還是少開為妙,更何況,你也不是單青雲的孩子,我可不想又背一個掉腦袋的欺君之罪。」劉思思不想這弄出一些牽扯不清的麻煩事,拎著齊若塵想帶著他溜走。
「你難道不想知道和單青雲有關的事情嗎?或許單青雲已經回了清遠國,正到處找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