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正弘歪著頭不解的看了看秦華燁,「那倒是不成問題,可是為什麼你不同行呢?」
「老夫來的匆忙,怕旅途照顧不周,況且我也想早一步回到夏陽,稟報皇上。」秦華燁眼神有些閃爍。
樂正弘倒是沒有留意,「那我回去問問郡主,再來答復你。」
「問郡主?」秦華燁一臉茫然。
樂正弘干笑了兩聲,「我也是忘記了,你口中的太子妃,是柔然國君親封的郡主,當時也是迫于無奈接下了這個身份,如今她選擇和你離開柔然去清遠,也是希望清遠國盡量保密,不要對外透露她的身份。」
秦華燁點點頭,就算樂正弘不說,他也絕對不會將此事泄露出去的。當初卓青雲被迫為質留在了闌霖,如今若是讓戚嘯天知道卓不凡的孫兒在柔然,肯定會扣下為質,到時候清遠免不了又要受到很多鉗制……
……
秦華燁第二日見過戚嘯天,轉達了卓青雲會派兵協助戚嘯天攻打闌霖國的誠意,定下了期限,便匆忙啟程轉回清遠國。
劉思思的日程也提前,為了能多隱瞞幾日她消失的日期,劉思思一如往常的拜見了戚嘯天、戚博智以及大皇子。
劉思思又見了見戚雨嫣,看她有些魂不守舍的樣子,「是不是心中記掛著寒子墨?」
「你在胡說些什麼呢?」戚雨嫣嘴上雖然不承認,臉上的嬌羞卻將她出賣了個干淨。
「人都說女追男隔層紗,既然喜歡他,就勇敢的愛吧,寒子墨是個可以托付之人,和他在一起你一定會幸福的。」
戚雨嫣看著劉思思,眼神有些失落,「他根本不喜歡我,他喜歡天仙樓中的憐兒。」
劉思思笑道︰「不要相信外界的傳言,他和憐兒之間什麼都沒有,就像他的酒壺中裝的從來都不時酒一樣。」
「你說的是真的嗎?」。戚雨嫣驚喜的握著劉思思的手,抓的緊緊的。
劉思思有些痛的忙將自己的手拽了出來,「我怎麼會騙姐姐呢。只是他日你們要是成了親,就算妹妹不能前來祝賀,也請姐姐相信,妹妹會祝福你們的。」
戚雨嫣紅著臉,「妹妹又胡說,你還能去哪里?更何況日後你與寒子軒成親,我們還是妯娌呢。」
劉思思笑了笑,又陪她坐了一會兒,便告辭了,離別總是傷感的,劉思思在柔然的日子里,唯一留戀的便只是這一個好姐妹了。
坐的越久,越覺得傷感。
……
劉思思很想和寒子墨也道個別,可是到了天仙樓的門口卻還是止了步,一個人漫步到那日二人一起泛舟的湖面,看著那片平靜的湖水,算是與寒子墨道別了。
葦草中傳來船槳劃動水面的聲響,一葉輕舟從葦草中露出船尾,劉思思目光隨意的望了一眼,卻見一個身著白衣的熟悉身影,隨著那葉輕舟飄出。
「寒子墨!」劉思思喚了一聲寒子墨的名字,對著那個回轉的身影輕輕的擺了擺手。
寒子墨推動著手中的船槳,在離岸還有一段距離的地方,如蜻蜓點水般的踏水歸岸,又讓劉思思好生羨慕了一番。
「怪不得姐姐對你那麼痴迷。」
听到劉思思說起戚雨嫣,寒子墨無奈的苦笑,「好久不見,一切可好?」
「我啊,就是老樣子,明天寒子軒就要帶軍出征了,你還有閑心在此泛舟。」
「你這個智囊的計劃很周全,我沒有什麼可擔心的。」寒子墨注視著眼前眼神飄忽的劉思思,「你有心事?」
劉思思干笑了兩聲,「我怎麼會有心事,你多慮了,哦對了,其實我就是想對你說,能認識你很高興。」劉思思覺得分別的時候總是感覺詞窮,說了聲再見,便轉身打算離開。
寒子墨望著劉思思的身影,心中升起一團酸楚,仿佛這一眼便成了永遠,「霜兒!」
「他日功成,我向皇上請旨,你可願意嫁我?」
劉思思沒有回頭,加快了腳下的步子,只當這一句她從來沒有听見。
這一天讓劉思思覺得心里很累,她想見,想道別的人她都見過了,不想見的也見過了,討厭的人自己也送上了門來。
寒子軒自從上次來過之後,再也沒有來過,可是明天就要帶隊出征,寒子軒竟忍不住還是站在了郡主府的門前,其實他猶豫了很久,在門外也徘徊了很久,向他這樣一心追求功名的人本不曾為情所動,要說和郡主的接觸也是屈指可數,可是自從皇上下旨賜婚,寒子軒卻有些惦念這個女人,明日就是出征之日,雖說這是自己一直期盼的,可是畢竟行軍在外,不測總會難免,腦中思慮良久,卻很想和這個女人告別。
「正夕,你就說我身體不舒服,讓他走吧。」劉思思下巴頂在桌子上,一臉的愁容。
樂正夕按照劉思思的交代去打發寒子軒,齊若塵看著悵然若失的劉思思,「你今天是怎麼了?」
「他日後會因為我們的算計而死,我怕見他的次數多了,會心生愧疚,畢竟他和凌羽不同,他沒有害過青雲。」
「思思,如果我讓你手中染血,你會怪我嗎?」。齊若塵看著愁眉不展的劉思思,柔聲的問道。
劉思思搖搖頭,「我也不知道,但是這種感覺讓我很不舒服。」
沒多久,樂正夕又轉了回來。
劉思思堵著嘴巴,「怎麼沒打發走?」
「走是走了,只是又來了一位。」對此樂正夕也是及其不耐煩。
「誰啊?」
「凌羽!」
提到凌羽,劉思思的壓根咬的直響,一下坐起身子,「把他給我叫進來,我正缺個撒氣桶。」
樂正夕早就習慣了郡主的這副鬼樣,心下感嘆,這個凌羽何苦送上門來找不自在。
凌羽走進大廳的時候,對劉思思的那副神情似乎早已見怪不怪了,臉上絲毫沒有一絲不悅。
「你又來干嘛,難道不知道我們這里不待見你嗎?」。劉思思坐在椅子上,仰著下巴瞪視著凌羽。
劉思思並不讓坐,凌羽站在劉思思的面前卻也事情自若,「我來還是為了上次的事,我想帶郡主離開此地。」
「我跟誰走也不會跟你走,請你有多遠閃多遠,另外,你最好立刻馬上現在從我眼前消失,不然我可就要開門放狗了。」劉思思給一旁坐著的齊若塵甩過去一個小眼神,「小齊,上去咬他。」
齊若塵差點沒被劉思思氣吐血,她這到底是拿誰撒氣,竟然將他當狗使喚。
凌羽不動聲色,「霜兒,我希望你不要置氣,我的人會在城外的十里亭附近等你十天,如果你改變主意,可是隨時找到他們。不管我日後成敗,我敢保證,你過的會比在這里逍遙自在。」
「送客!」
凌羽嘴角微動,但還是走出了郡主府。
回到住處,梁允文不知從何處冒了出來。
「殿下,慕容霜雪可否同意?」
凌羽咬著牙,冷冷地說道,「這個丫頭,不知道什麼時候變得這般難纏。看來,想將她騙出來有些困難。」
「殿下為何非得到她不可?」梁允文實在不解,過去,他覺得殿下只是想用她來籠絡更多慕容昭的舊部,可是如今慕容昭的真是身份已經暴露,慕容霜雪已經沒有什麼利用價值,可是凌羽為什麼還是依然要將她控制在自己的手中。
凌羽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弧度,「十一年前,父王第一次將慕容霜雪帶到我的面前,那時候的父王有意將慕容霜雪日後許配給我為妻。當時的我對這個小丫頭並沒有興趣。但我發現,凌翰對這個小丫頭似乎很有興趣,也一直在試圖引起這個小丫頭的注意。所以我想,或許我們可以利用這個慕容霜雪,就算凌翰不受威脅,我也不能讓他心里好過。」說到此,凌羽的眼中閃過一道寒光。
「那殿下可以直接向戚嘯天要啊,對付凌翰,戚嘯天一定不會吝惜的吧!」
凌羽搖搖頭,拍了拍梁允文的肩,「那樣只會讓慕容霜雪成為戚嘯天的籌碼,而不是我的。」
……
翌日清晨,戚嘯天帶著文武百官親自為寒子軒送行,這一次,寒子軒同凌羽帶著三萬人馬作為先鋒先一步啟程,待到清遠國的五萬大軍全部抵達之時,將派遣寒路山率領另外的七萬大軍前往邊塞。到那時加上凌羽召集的三萬人馬,闌霖國將面臨十八萬大軍壓境。
寒子墨站在人群中,看著馬背上威風凜凜的寒子軒,眼神格外的深遠,他們二人雖然兄弟一場,卻是不死不休的敵對關系,而這一眼,或許就是寒子墨最後一次見到寒子軒了。或許他應該笑,可是心中卻生出無限的感慨。
寒子軒向著人群中掃視了一眼,最終還是沒有看到那個他想見到的身影。
劉思思的府中,正在開著一個小型的會議,沐劍晨將府中的幾個人全部叫在了一起,琴棋書畫四人也不明所以的坐在桌子前,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沐劍晨說道︰「郡主,如果你們一起出發,目標會很大,容易引起別人的注意,況且,此去路途遙遠,吉凶難料,我想先送你和小齊先行離開,琴棋書畫四人暫時留在府中,以免引起別人的注意,等你平安離開柔然,我會讓琴棋書畫四人與我同行,日後時機成熟,在將她們幾人同你安排在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