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一個瘦弱的身影,淚水汩汩而出,她試圖不讓自己發出任何聲音,跑回寢殿,屋內,一切的擺設都沒有變,只是龍榻之上,一對合歡枕上,卻只有她一個人。
劉思思撫模著殿中的一切,陽光灑在她的身上,溫暖了她所有的有關凌翰的記憶。
劉思思簡單的收拾了行囊,帶上幾件男子的衣物,利用自己的身份和凌翰留給她的令牌,一路順暢的溜出了皇宮,回首望去,「小齊,對不起,沒有和你告別。」
劉思思買了一匹馬,換好男子的衣服,揚鞭出了聖都。原本她是不會騎馬的,可是這半年來,她一直都在學習騎馬,為的就是有一天她可以飛奔著去找凌翰。
「太子爺,太子爺不好了,我們找遍了皇宮,也找不到劉姑娘。」
齊若塵隱約中有種十分不好的預感,他急忙跑向寢殿,在桌子上齊若塵發現了一封信,齊若塵不知為何,手竟不自覺的抖動起來,他開始責怪自己為何要只忙于政務,而忽視了她。
「親愛的小齊︰
我知道,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一定會怪我,怨我,氣我的不辭而別吧,留下這麼‘小’的你我很抱歉,可是當我得知凌翰生死未卜的時候,我一刻也不能再等了。
你曾經親眼目睹我失去了單青雲,原本以為,我這一生都不會有能力再去愛誰了,可是當我看到凌翰的那一刻起,我的心就開始融化了。
你一定會笑我太花痴了吧。認為我瘋狂的愛著他的外貌。也完全不顧青雲因他的死的事而與他愛意綿綿。
可我就是這麼不受控制的愛上了他,或許是因為他和青雲一樣。有著那樣孤單,需要人陪伴的靈魂。
如果前方的路注定是孤單的。這一次,我不希望讓他一個人面對,很抱歉小齊,也許這一世我只能陪你走到這里。」
「劉思思,你給我回來——」齊若塵只覺得揪心的痛,痛的他聲嘶力竭的咆哮也抵不過手中的信壓得他透不過氣。
齊若塵抓著劉思思丟在床榻上的衣物,喃喃道︰「思思,你可知道,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人深深的愛著你,卻永遠都只能埋在心里。」
……
劉思思一路打听著去邵陽的路,長期的奔波,讓她又累又乏,終于進入柔然,因為戰火不斷,為了安全度日,到處都有逃亡的百姓。
「這位大娘,去邵陽的路怎麼走?」
「這位公子。我勸你還是往回走,那邊還在經歷惡戰,十分危險。」
「大娘,你是說那邊還在打仗?那戰果如何?」
歇腳的大娘嘆了口氣道︰「柔然國已經滅亡。我們要麼淪為闌霖國的奴隸,要麼淪為清遠國的奴隸,誰輸誰贏對我們來講又有何區別。」
「那大娘。你有沒有听說,闌霖國的國君可否還活著?」
「那麼厲害的一位皇帝。怎麼可能死,不但活著。還徹底的佔領了邵陽。」
「真噠!」劉思思听到大娘的話,高興的差點歡呼出來。
「那大娘你可否告訴我邵陽怎麼走嗎?」。
「姑娘,你怎麼不听勸啊,雖說邵陽被闌霖國奪得,可是那個清遠國的統帥也是相當厲害的,據說他並沒退兵,而是就駐扎在離邵陽不遠的地方,隨時想要取闌霖國君的性命,這個仗啊,輸贏還沒到下結論的時候。」
劉思思知道再問下去難免會惹人懷疑,便在一個樹蔭下歇了腳。
如今的戰亂年代,連買口水喝的地方都很難找到。
劉思思的嘴唇也開始干裂,長期的趕路,吃不好睡不好,讓她受創的內髒開始隱隱作痛。
劉思思強打起精神,跨上馬背,又零散的問了幾個路人,確定了邵陽的方位,縱馬馳行。
一路上,她听到了一些關于戰事的消息,知道凌翰並沒有事,被圍困只是他設的一個計謀,目的是引出清遠的部隊,以便一網打盡,只是清遠的統帥意識到是陷阱的時候,非常迅速的撤兵,並將軍隊隱藏了起來,一時間,又陷入了持久戰。
眼看離邵陽的距離越來越近,劉思思的心情也越發的好了,就連身體中隱隱傳出的痛,也似乎變得沒有那麼難受了。
……
「這一戰能夠取得勝利,還真是多虧了將軍,若不是將軍願意委身輔佐,朕恐怕沒有這麼容易逼退清遠統帥。」
寒子墨從懷中拿出一封信,小心的摩挲著,「若不是皇上的這封信,子墨也不會做一名降將,恐怕皇上也不會輕易的相信我吧。」
凌翰莞爾一笑,想到劉思思和塵兒,他的眼底閃過一絲溫柔,「朕來征討柔然國前,思思和太子就多次和朕提起過你,說你是一個難得的人才,讓朕無論如何不要傷害你,她們了解你的性情,怕你有所顧忌,便特意寫了這封信讓朕見到你的時候一定要親手交給你。」
凌翰又道,「其實朕也有所耳聞,你直言進諫很多次,並有一套御敵的方法,只可惜他們目光短淺,不听勸阻,才會這麼快的走上滅亡。」
寒子墨冷哼一聲,想來已經是對戚博智等人失望透頂,「如果皇上信得過再下,就給臣一支人馬,輔助皇上和思思統一天下。」
「不要叫思思,要叫皇後。」凌翰矯正了寒子墨的話,他怎麼能忍受別的男人這麼親昵的稱呼自己的女人呢。
不過凌翰的臉上並無不悅之色,畢竟寒子墨和劉思思的交情,他也是很了解的。
寒子墨欣慰的笑道,「看來皇上疼愛她的話並不是謠傳。」
「朕滅了柔然,你的妻子心中可能接受?」
「雨嫣那里,皇上不必掛心,她與皇後的交情也非常深厚,也明白自己戚博智若不是一己私欲,也不會讓柔然走向滅亡。」
凌翰點點頭,「也是一個知大義的奇女子。」
「稟報皇上,太子殿下送來密函。」
「呈上來。」
看到密函,凌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眼神焦慮萬分。
「出什麼事了皇上,是不是軍情有變。」
「塵兒說,一個月前思思以為我被圍困生死未卜,從宮中偷偷的跑出來了,按日子算,她應該抵達邵陽了,這一路兵荒馬亂,她一個弱女子。」凌翰越想心中越亂。
就連寒子墨心中也無法淡定,以至于說不出任何可以寬慰凌翰的話來。
「來人,馬上派出一隊人馬,在附近尋——」凌翰頓了頓,又讓宣進來的人退了出去,「他們並不認得思思,找起來會很麻煩,朕懷疑清遠的軍隊離我們並不太遠,萬一被他們的人發覺我們找人,恐怕會增加思思的危險。」
「我認識思思,還是我喬裝出去尋找吧。」
「朕和你一起去。」
……
劉思思站在上頂上,此時已經能眺望到邵陽的城牆了,劉思思的臉上不免蕩起了笑意,只要翻過這座山,她就可以見到朝思暮想的凌翰了。
想到這,劉思思忘記了腳下傳來的疼痛,因為得知翻山可以更快的到達邵陽,劉思思棄了馬,選擇了爬山。
「頭,你看,那又有一個難得。」
「抓回去充軍。」
劉思思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哪里冒出的一隊人馬,就被兩個大男人架住胳膊,押了起來。
「頭,這個小子太瘦了,我看他連武器都拿不動。」
「多個肉盾總是好的。」被叫做頭的說著,在前面帶著路。
劉思思看這一隊人都是軍士打扮,又看看身邊還有十幾個人也被他們押著,原來他們是在抓壯丁回去充軍。
只是劉思思看到他們行走的方向並不是向著邵陽城的方向,劉思思的心沉到了谷底。只看他們的軍裝也可以知道,她是被清遠的人給抓住了。
走了很遠,劉思思被帶入了一處軍營,軍營里部署整齊,紀略嚴明,她和其余十幾個被安插在不同的小隊當中,安排妥當,扔給她一件軍服,換上。
「在這?」
「你又不是娘們,還想去哪?還想進帳子里不成?」
「那上廁所呢?」
「就站那邊上解決。」執戟長指著不遠處的一個黃土包。
這是正好有一個兵士去撒尿,執戟長說道︰「看,就他撒尿的地。」
劉思思尷尬地用右手扶住額頭,半擋住眼楮。
「執戟長,你看他這樣,怎麼就分給我們了。」一個兵士白了一眼劉思思,抱怨道。
劉思思抱著軍裝,硬著頭皮跑到一個雜草叢生的地方,換了衣服,入了側,才跑回剛剛的隊伍中。
看他換好了衣服,執戟長又發給他一把武器,劉思思皺皺眉,「執戟長,能給我換個武器嗎?」。劉思思只覺得那長長的戟她拿著吃力,這要是真打仗,恐怕自己要先被武器壓彎了老腰。
「你想要什麼武器?」
「能給把劍或是刀嗎?」。劉思思想不管怎麼說,這兩種應該短小輕便一些吧。
「想的美,站崗去。」
「去哪里站崗?」
「當然是給咱們的統帥站崗,快去。」
「是是是」劉思思點著頭,彎著老腰,拖著長戟,跑到了軍帳門口。
有模有樣的學著旁邊的軍士,做起了保安。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