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的父親是當朝宰相,即便是皇上,也不能這樣無憑無據的就廢後,治本宮的罪。」宇巧曼拒不接旨,哭著喊著要見皇上。
「當朝宰相又如何?朕要廢後,誰都別想阻止朕。」單青雲跨進瑤華宮,看著這個該死的女人,滿眼的只有殺意。
「皇上為何要廢臣妾,臣妾實在不明白,就算臣妾曾經教訓過那個賤婢,那也是為了幫皇上好好的教她,她手腳不干淨,也是人贓俱獲的,臣妾也並沒有重罰她,只是讓她禁足而已,她死了,與臣妾何干?她不過就是一個賤奴,臣妾可是皇後之尊。」宇巧曼怎麼也不願意相信,皇上會為了一個奴婢如此的重罰自己。
如果皇上寵愛她,為何不封個妃嬪,而只是讓她做個奴才。既然是奴才,她一個皇後之尊,難道要為一個奴才的死承受責罰不成。
「皇上,奴才有事稟報。」宇巧曼的身邊有一個女婢說道。
單青雲看了看這個女婢,「講」
「皇上,在那個侍女死前,皇後曾讓奴婢將那位侍女的飲食拿給她看,奴婢就按照皇後的吩咐將飲食拿來,可是皇後將身邊的人全部支開,等奴婢再端出去,給那侍女服用之後,那侍女就死了。」
「狗奴才,你敢誣蔑本宮。」宇巧曼看著身旁的婢女,不是別人,正是給她出主意害死劉思思的女婢。
宇巧曼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個賤婢會在這個時候,往她的身上扣罪名。
這件事明明都是由這個女婢一手策劃的。怎麼突然就成了她親自下的毒。
「皇上,奴婢只是一個賤婢。怎麼敢在皇上的面前說謊,請皇上明察。奴婢還有一個證據,這是奴婢為皇後收拾房間時,在皇後的床下發現的。」
女婢遞上一包藥,一個公公接了過來,「去傳江太醫,讓他過來看看,這是什麼藥。」
不多時江太醫趕到,他將那藥接過,在經過一番確認後。江太醫道︰「皇上,這個藥叫做無影散,藥性猛烈,切死後查不出死因,沒有中毒的跡象。」
「毒婦」單青雲早已不想再听宇巧曼多說一句,不要說她到底有沒有毒害劉思思,單是她虐待劉思思這一條,就足以讓他對她恨之入骨,一個廢後。打入冷宮,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竟然對思思下毒,「來人啊,將剩下的這包藥給皇後娘娘服下。」
「皇上。饒命啊皇上,臣妾什麼也沒有做,皇上——」
只是不管皇後說什麼。單青雲的決心已下。
「皇上,微臣請求皇上賜死。」江太醫跪在單青雲的面前。他一生為人忠厚,這件事他無法做到爛在心中。
「與你何干?」
「微臣有欺君之罪。微臣該死,只求皇上放過我一家老小,只賜死微臣。」江太醫俯首磕頭道。
「到底何事?」
「皇上的貼身侍女,其實月復中已經懷了皇上的子嗣。」
「你說什麼?」單青雲腦中如炸雷一般,他揪住江太醫的衣襟,「這麼大的事情為何不早說?」
「是姑娘她求微臣不讓對皇上說,微臣勸過姑娘,她若要這個孩子,就要停掉所有補藥,那樣會對她的身體有害,皇上心中也該知道,停藥對姑娘意味著什麼,可是她很想留下這個孩子,擔心皇上不會應允,所以懇請微臣不要說,只想等到胎相穩定,皇上同意的時候再告訴您,可是沒想到會出這樣的事情。微臣該死,微臣該死。」
「她居然想留住朕的孩子,她想為朕生下這個孩子。」此時此刻,如果說劉思思對他毫無半點感情,就算死他也不會相信,怪不得那日她說什麼也不肯喝皇後的酒,那求助的眼神,如今在他的眼前是那樣的歷歷在目,如果自己走的時候,對她有所保護,也不至于讓皇後對她有下手的機會。
單青雲踉蹌著,走出瑤華宮,「賜皇後死罪,誅九族。」
如果殺光所有的人能換回劉思思的命,他也不會眨眼楮。
江太醫跪在那里,皇上卻並沒有處罰他,他看著單青雲不再挺直的背影,心中也用著濃濃的淒然。
他活了這麼大的年紀,雖然看著單青雲對劉思思身體的折磨,可是依然能夠感覺到,那殘忍背後的愛,只有他知道,當自己一次次從死亡的邊緣將劉思思拉回來的時候,單青雲寸步不離,一直守護在身邊,那眼中的自責與絕望,都清楚的印在他的腦中。
偌大的皇宮,單青雲只覺得自己突然沒有了可以去的地方,他的心沒有歸屬感,這里的江山,權勢,都不是他想要的。
他恨自己,已經遠遠超過了對凌翰的恨。
「皇上,奴才們去找過了,並沒有找到姑娘的尸首。這麼久了,或許早就被——」他們不敢再往下說下去,害怕皇上的盛怒燒到他們的身上。
「思思,既然注定要離開我,為什麼還要出現,留我一世孤苦。」
……
一輛緊閉的馬車上,劍晨溫暖的大手,將劉思思的小手握在手心,他知道,只有在這個時候他才能這樣,握著她的手,不用擔心看到她眼中的婉拒。
他讓人下的藥,在一般人身上只需一天的時間便可醒來,可是已經兩天過去了,劉思思依然沒有醒。
然而即便如此,能夠再次看到劉思思,沐劍晨也已經覺得是做夢一般,仿若隔世,那個讓他一蹶不振的女人,如今就躺在他的眼前,平穩的呼吸,看上去是那樣的恬靜。
只是那一身的傷痛,卻讓沐劍晨這樣的錚錚鐵骨,也忍不住落淚。
只恨自己來的太晚,沒有早日將她救出。
樂正夕駕著馬車,「已經出了夏陽,往後我們去哪里?」
沐劍晨握著劉思思的手並沒有松開,他已經失去劉思思兩次了,在郡陽的時候他放她走便是一個錯誤,將她交給凌翰亦是一個錯誤,如今,他不想再將她送還給任何人。
「回落霞山莊,另外讓舵中的弟兄,尋找鬼醫,有了他的消息讓他立刻到落霞山莊來找我。」沐劍晨看著昏迷不醒的劉思思,即便是不懂醫術的人,也能看的出劉思思身體有恙,上次中毒的事情,劉思思的身體就受到了極大的損傷,沐劍晨不想為劉思思找一般的大夫來診治,他只信得過鬼醫。
「郡主還未醒,我們用不用找個大夫先看看。」樂正夕駕著車,也有些擔心的道。
「一般的大夫救不了她的命,一切等回到落霞山莊再說。」
劉思思听到有人在她身邊說話,想睜開眼楮,卻始終睜不開。
「思思,思思醒醒!」劉思思听到耳邊的呼喚聲,有人在輕輕的搖動她的身體,漸漸的,劉思思微微的睜開了眼楮,眼前的面孔從模糊到清晰,劉思思以為自己眼花了,為什麼在自己眼前的面孔竟然是沐劍晨。
「劍晨?」
「思思,你終于醒了。」沐劍晨握著的手一直未肯松開半分。
劉思思看著自己周圍的環境,「我這是在哪里?我怎麼和你在一起?」
「收到你的求助,剛好我們在宮中的眼線,在宇巧曼的身邊服侍,她在你的飲食中下了一味藥,可以讓你假死一段時間,你的‘尸體’被從宮中扔了出來,我們守在城外等著,沒想到真的是你。」
沐劍晨簡單的說明了一下情況,不想讓剛剛醒過來的劉思思太過費神。
劉思思輕輕的點點頭,沐劍晨這麼一說,她就可以想通,那日為什麼宇巧曼會放過她,一定是這個宮女用的計謀。
听到劉思思醒了,樂正夕挑開車簾,也進來看劉思思。
「郡主,你可醒了。」
「正夕,你也在!」劉思思輕輕的笑著,看到就別的故人,由衷的覺得開心。
「我去趕車,你少說話,再過些日子我們回到落霞山莊就好了。」
劉思思的手模向自己的小月復。
「孩子沒事!」沐劍晨看著劉思思,說道。
劉思思的臉上現出一絲欣慰,另一只手主動的握住沐劍晨握著她的手道,「劍晨,不要將找到我的事情告訴凌翰,也不要告訴小齊。」劉思思輕咬嘴唇,「我不知道要怎麼和他們解釋現在的我,我也不知道要怎麼面對他們。」
沐劍晨點頭道︰「我一定不會說的,我會給你帶去一個沒有人認識你的地方,從此以後,你可以選擇過自己想過的日子。」
「謝謝你劍晨。」
「你再睡一會兒,不要說話了。」
劉思思依然覺得很累,身體也不是很舒服,便很听話的將眼楮閉起來。
沐劍晨憐惜的看著眼前的女人,再也不似那個活潑好動的劉思思,這段時間,不知道她到底都經受了什麼樣的折磨。
不過不管劉思思經歷了什麼,沐劍晨都不想讓她在回想起所有的不開心,就算劉思思不求他,他也不想將劉思思送還給任何一個人,他只想讓劉思思活的簡單、快樂,遠離所有的紛爭和困擾。
「正夕,我們不回落霞山莊,我們去忘憂谷。」(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