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敏回到家的時候,家里來了客人。是正遠領著秋花過來了。秋花剛進門,需要給公婆敬茶才能成為張家的媳婦,但是因為家里面還有個孩子,需孩子給她敬茶,她才算圓滿。早上張李氏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才過來的。
可是張李氏始終沒有將惠兒帶回去,正遠只好帶著秋花過來。可是過來這邊房門緊閉,書敏卻帶著惠兒出門了。等了半天也不回來,正遠的臉色有些不好,秋花趕緊捏捏他的手,表示安慰。
「你去哪里了,吃飯的時候都不呆在家里」見她們終于回來了,正遠對著書敏劈頭蓋臉的問道。
「你們?」書敏沒有回答,反問道。
「我們是過來見見惠兒的。沒有其他的意思。」秋花趕緊解釋道,不知為什麼,見到書敏她總有那些心虛。
書敏這才開了門將他們領了進去。秋花還是第一次來這里,好奇的打量著這院子。說「你這里還挺寬敞的,還有果樹呢!」
「嗯嗯,是挺好的。」書敏說,「家里沒有茶,我去燒點開水。你們先進屋坐吧。」
「不用麻煩,我們就是來見見惠兒的,順便讓惠兒敬茶。」秋花說︰「家里沒差也沒關系,就走個過場。」
「就讓惠兒磕個頭吧。」正遠補充道。
「好,那你們先去堂屋坐著吧,我將惠兒收拾一下。」惠兒走了會兒路,吃了些東西,頭發有些亂,臉也有些髒,書敏將她帶到房間里,重新梳好了頭,又洗了吧臉,干干淨淨的將她帶出來。惠兒如今還是張家的孫女,若是她能討得秋花的歡心,秋花總能護上一護。此時書敏個人的感覺已經不重要了。哎父母愛子女為之計長。
「待會兒磕完頭,記得叫秋花姨娘。」書敏在惠兒耳邊小聲叮囑道,惠兒顯然不是很樂意,撅著嘴,不啃聲。
不過她還是很听話,乖乖的給正遠和秋花磕了個頭。
「叫娘啊」正遠對著惠兒說道。惠兒卻只眨巴著眼楮,目光看向別處。
「你這孩子!」正遠想發火,可是又礙著書敏,眉頭深深地皺了起來。
「別介沒關系。來。惠兒過來。」秋花將惠兒拉到身邊,從懷里掏出一個銀鐲子,不是很粗,不過上面卻有一個小鈴鐺。她想給惠兒帶上,可是惠兒不依。
「秋花娘給你的,你就收下。」見書敏說了話,惠兒才讓帶上鐲子,低著頭,用手撥著鈴鐺玩去了。
「秋花你別介意,惠兒的病有些嚴重,現在不喜歡認人,也不喜歡說話。」書敏解釋說。
「怎會這樣?以後可會好?」不認人不說話,豈不是傻了?
「得慢慢調理。會好的。」書敏說。
秋花又淘了二兩銀子出來,說「我知道惠兒的病得花錢,這銀子你拿著,隨我一些心意。」
書敏拒絕了,說「她舅舅已經給過了。而且現在的藥錢都湊夠了。」
「她舅舅?你哥不是去了好些年了嗎?」。正遠好奇的說。
書敏白了他一眼,說「這不又有了新舅舅了」
秋花撲哧一笑,「沒想到我哥竟然想得比我還周到。」心下又非常感動,哥哥這麼做無非是希望自己再張家能左右逢源。可是我出嫁了,哥哥卻一個人了,想到這里她又眼眶紅紅的。
「好了,你別哭啊,不然張家指不定怎麼想我呢!」書敏見她眼眶紅了,趕緊先打預防針,「都中午了,我也沒有做飯,就不留你們了。」書敏下了逐客令,秋花和正遠也不好多留,再說家里面還等著他們回去呢。
臨走時,書敏也送了兩塊豆腐給他們,說是自己弄得新吃食,以後想吃可以過來買。秋花欣然收下,可是她沒有想到的是剛回到家,這碗豆腐就被張李氏倒進了豬食桶里
「這東西見都沒有見過,誰敢吃?別是她不安好心想要害我們」
中午書敏她們吃的自然也是豆腐,好不容易做出來了,總得好好嘗嘗。可誰知飯才煮好,又有客人來了。
春全帶著兩塊糕點和一些零食,手里還拿著兩塊布料。也沒有敲門就走了進來。
「你怎麼來了?」書敏想著才送了妹妹哥哥就來了,于是望著他說。
「我來認親啊,不是你說的得等我妹子進門,我這舅舅才是名正言順的嗎?」。春全理所應當的說道。」這些都是給我外佷女的,你可不許貪了。」
書敏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卻沒看見似的,到處看來看去。
「你看什麼?」書敏沒好氣的說
「找我外佷女」
「在廚房呢」
「哦,麻煩讓讓。」書敏一頭黑線,沒轍,只好讓開。春全一進門喊著惠兒,見著了她就將她高高的舉起來。
與見了秋花不同,看見春全,惠兒竟咯咯咯的笑了起來。
「想舅舅不?」惠兒點點頭。
「那叫一聲舅舅來听下」
「舅」惠兒諾諾的叫了一下。春全好開心的將惠兒放下,卻看見書敏黑著臉站在門口。
「壞家伙,今天還沒有叫我娘呢,倒先叫上舅舅了。」書敏在惠兒額頭輕輕點了一下。惠兒又立馬糯糯的叫了一聲「娘」書敏的臉色才好些。
奇了怪了,惠兒生病了以後除了自己,誰都不叫,怎麼偏偏就對這家伙情有獨鐘呢?哦不對,還有個變態大胡子。
「你要是沒什麼事就先走吧,我們要吃飯了。」書敏不喜歡惠兒喜歡這個人,直接下了逐客令。
「吃飯,好啊。」春全故意听偏了,跑去拎了碗就開始盛飯。
「我說,我們要吃飯了。」書敏故意強調了我們兩個字。誰知道春全說「行了,這碗給你,我另外盛。」說著將手里的飯遞了過來。
以前真沒有看出來,這人臉皮這麼厚。書敏月復黑道。要說臉皮厚,春全承認,他當年流落在此,雖然說村里養著,可也是一家一家輪著吃的,總有那麼些人家嫌棄他們,若是臉皮不厚早就餓死了。
而今天,他的確是打著認親的幌子來蹭飯的。秋花出嫁了以後,家里空蕩蕩的,以前回到家,妹妹就燒好了飯,如今卻是冷灶頭。自己一個人,他連做飯的心情都沒有。望著那冷冷的灶頭,他鬼使神差的就想來這里。
「惠兒喜不喜歡舅舅留下來吃飯?」春全一邊盛飯一邊做著鬼臉問惠兒,惠兒使勁的點了點頭。書敏徹底無語了。又不能拆了惠兒的台,她還不得跟自己急啊。
中午的菜式小炒黃脊肉,黃金豆腐,還有豆腐青菜湯。
「這個白白的東西是什麼?挺好吃的。」春全嘗了半天沒吃出什麼來。
「這個叫豆腐,是用豆子做的。」書敏回答說。
「豆福?豆子做的?我怎麼沒有吃出豆子的味道來。」春全呵呵笑道,給惠兒夾了一塊黃金豆腐。
書敏白了他一眼,沒有說話。今天說了太多次了,不想解釋了。春全見她沒有回答,又問了一遍。
書敏想了一下說「想知道?晚上過來。」說完覺得這話容易讓人誤會又補充道「我晚上要做豆腐。你自己過來看。」
春全點了點頭,說「行,我晚上過來吃飯。還要吃這豆腐。「
書敏一頭黑線。這還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