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影朝著敏院模去,透過門縫眯著眼朝里面偷看。
敏院太高了,他爬不進去,只好這麼猥瑣的趴著看門縫。門縫也很小,透著光,只看到書敏的身影走來走去。
盡管只有這些,他似乎都很滿足,看得津津有味,仿佛里面是天堂一般美好。
「這該死的院牆,怎麼修得那麼高啊!」書敏已經很久沒有在他的視線中出現了,他開始抱怨起來。
「這婦人真是漂亮,正遠那是瞎了眼了才舍得和離。」他又瞧見書敏走了出來,盡管只晃了一下,他便又開始滿足起來。
春全早就去而復返,看到這個猥瑣的背影,他立刻認出了是村里面的痞子張二麻子。
張二麻子長得丑,父母又早逝,一直是吃這族里的百家飯長大的,這一遭遇跟春生倒是挺像的,可惜他卻是個好吃懶做的主,一把年紀了也沒有說個媳婦。
這會兒看他把主意打到書敏身上,春全憋著一肚子怒氣,幽魂一樣的站在他的身後。
「看到什麼了?」
「什麼也看不到,該死的門縫」張二麻子抱怨道,突然覺得身後冷颼颼的,他緩緩地轉過身來
「春全兄弟,呵呵你在呢麼又回來了?」他面色僵硬地跟他打招呼,經過這幾日的觀察,春全對這小婦人的感情不一般吶,被他撞上,自己豈不是會很慘?!
果不其然,春全二話不說,上前一把拎起他的領口,竟將他提了起來,一把往旁邊扔了出去。
冬日的地面結了冰,摔起來疼得鑽心。
「哎唷喂,好疼啊!」盡管穿著厚厚的衣服,張二麻子還是忍不住疼的直呼。
「春全兄弟,你什麼意思呀,她又不是你媳婦,我看兩眼還不成嗎!」
「你個畜生,還敢還嘴」春全再次提起他的衣領,順勢就要打下去。
「別打了,兄弟,我以後不看了還不成嗎?」。張二麻子可不敢跟春全硬踫硬,見他還要打他,立馬告饒
「哼,你要是再敢過來,我打完你再將你送里正那里!」春全見他慫了,也懶得下手。警告說「不光是你,要是你那幫兄弟敢靠近,我揍完他們再去揍你!」
「啊別人的也關我的事啊?」張二麻子驚呼。
「怎麼,不服?!」春生丟給他一個冷刀子似的眼神,嚇得他直哆嗦。
「春全兄弟你說了算,我看著他們還不成嗎?」。張二麻子哭上著臉。這頭一天過來,還沒起壞心呢,就被春全給撞上了。真是倒霉!
「滾!」春全也不想跟這種人多說話,踢了他一腳讓他趕緊消失。
張二麻子立刻跑了。他也沒有不服氣,村里年輕人踫到春全沒幾個敢不服氣的,只怪自己倒霉罷了。
待張二麻子走後,春全在敏院的門口坐了好一陣子,確定張二麻子不會再回來了,才起身拍拍灰塵,頂著夜色走了回去。
這院牆看著怎麼還是有些低啊,春全心想,改天得尋些薔薇花過來栽下去,薔薇有刺,應該能更安全些。
張二麻子回到家里躺在床上。剛剛春全凶神惡煞的模樣真正正攝到了他。莫非春全兄弟也喜歡上那婦人了?他想。一定是了,不然他走了干嘛還返回來?那院牆那麼高,有幾人能翻得進去?
同時他又很慶幸自己沒有做出什麼更出格的舉動,不然今日肯定沒法善了。
「得跟自己那幾個兄弟說一聲,免得惹了那個煞星就得不償失了。」他打定主意,明日天一亮就跟幾個玩的好的兄弟打聲招呼,免得發生什麼意外就不好了。
因此他很負責任的把春全的原話添油加醋的跟兄弟們說了。果不其然,再也沒有人敢去打書敏的主意了,因為村里面的後生都知道︰書敏是春全的女人。
這些都是後話,且不提。
冬日的夜特別漫長,好在第二天又是一個艷陽天。
里正的大兒子正民一大早便風城撲撲的趕回了百里村,還帶回來了縣令大人的手令︰令農婦書敏即日起開始去臨江鎮各個村莊傳授豆腐秘方,傳授秘方期間產生的任何開銷皆有官府承擔,此外,傳授豆腐秘方期間,農婦書敏可每日從官府領取二百文錢,隨行者可每日領取一百文錢。
接下來便是書敏的日常安排等等事宜。全部都被安排的滿滿當當的。
「惠兒娘,你看去傳授豆腐秘方,你想選誰去呢?」正民念完長長的一份手扎,好不容易喘口氣,沒來得及喝水,就問書敏。
「為何要讓書敏去每個村子呢,這多折騰人啊!」還不等書敏回答,伯娘就搶先抱怨說「她一個婦人出去那麼遠的地方,出什麼事咋辦?!」
關于是讓每村派代表來學習,還是讓書敏出差的問題,他和縣令大人討論了許久。最後才決定讓書敏出差的。一來臨江縣太大,每個村派幾名代表過來百里村如何安置的問題,另一方面︰萬一這派來的代表沒學好,學個一知半解回去,反而糟蹋了書敏的心血。于是乎,縣令大人拍案決定讓書敏出公差的方式挨村去教大家。
「安全問題母親不用擔心,衙門會委派兩個衙差隨行的。除此之外,惠兒娘還可以挑兩個熟識的人一同隨行。」正民回答說
「伯娘你不必擔心,我倒是覺得縣令大人的安排挺好的。」她前世也經常出差,來到古代反而沒有機會了,趁此機會她也能到處走走。
「只是這人手,我現在真拿不定主意。」
要說親密,那當然數正興媳婦,可是現在的生意還要靠她打理,此去傳授豆腐秘方時間必定不短,正興媳婦定是離不開的。
伯娘年紀大了,要她跟著自己顛簸也說不過去,況且伯娘這一大家子人還需要她照應著。
其他的人,書敏真的不是很熟。
「要不我去吧。」這時候伯娘的大媳婦李氏毛遂自薦。家里面的事情都有婆婆做主,另外弟妹也能幫上不少的忙。這件事情自己的丈夫在背後出力不少,也能從中得到不少的好處,她站出來幫襯是理所因當的。
看到自己的妻子第一個站出來,正民難得地朝她送去溫柔的一瞥。
「你去我自然求之不得了。」李氏待人真誠,書敏對她的印象向來十分好的。
「那惠兒娘要是不嫌棄,另一個人就我去,咋樣?」說話的也是李氏,不過是伯娘的鄰居,幫書敏收拾過院落,後來又是第一個賣豆漿給書敏的那個李氏。
為了區分,以後她就叫大李氏,伯娘大媳婦就叫小李氏。
她性格直爽,當初張懷安家送給書敏的一百斤糧食,豆子摻乎了大半,當時她是第一個不給面子直接當著正明的面說出來的。
不過,她倒不是因為與書敏關系有多好,而是沖著那一百文每天的工錢去的︰家里人多地少,小子們都快要到成家的年紀了,正是家里需要用錢的時候。
「李嬸子願意去,我當然沒有問題。」書敏最怕的就是選擇題了。好吧她承認她前世是天平座的,最怕選擇題。如今有人自告奮勇,最好不過了。
那些沒有站出來的婦人們心中悔跌不已。一百文每天啊,得磨多少斤豆腐啊!
「既然人選已經定下來了,惠兒娘你打算何時啟程?」正民列行公事問道
「你那里不急的話,後日吧。」書敏回答說。明日劉掌櫃過來拉豆腐乳,她還要將肥皂推薦給他呢!
縣令那里本來就給了三日的期限,如今書敏只用了兩日,正民當然不會有意見。
只可惜今日不是休沐日,他做完這些事情,連飯都沒有來得及吃,又匆匆返回縣衙去了。
「這孩子,走得那麼急干嘛!」伯娘望著那個忙得腳不沾地的大兒子,既心疼又自豪的說道。
還有兩日就要出差,書敏少不得要操心惠兒和豐安的生活安排。
好在伯娘和正興媳婦都搶著要照顧他們,讓書敏放心了不少。最後決定每逢單日就去伯娘哪里,雙日則去正興家里。睡覺依然睡在家里。由伯娘作陪。
這麼一來書敏安心不少,這兩日也將惠兒他們叮囑了一番。好在兩個孩子都是極為懂事的,書敏也沒有什麼可以不放心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