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敏醒來以後已經無大礙了,只是精神還有些恍惚。離晚飯還有一些時間,大小李氏忙了一整天,擔憂了一整天,此刻放下心中的大石,也顯得有些疲憊,書敏便勸她們去休息。
她們兩個便找了個房間小睡一下。
大小李氏剛走,春全就來了,他自從听到書敏病了就心急如焚,幸好里正點了自己的名讓他代他來看看,他才名正言順地過來柳溪村,他一來就旺她,令她的病情穩定了許多,他心里竊喜,可是後來發現旺她的並不是自己,而是師傅送給自己的那件匕首,他心里又非常的失落。
他此時站在門口,不知該不該進去。
「春全,你來了怎麼不進來?」書敏見他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兒了,好奇的問道。
見書敏早就看見自己了,他模一模鼻子,尷尬的走了進去。
「你真的好了?」春全見她此刻好端端地倚在炕上,玩弄著那把匕首。
見她完全好了的模樣,他簡直有些不敢相信,看樣子那老婆婆還真是一位世外高人。
「嗯,全好了。」書敏笑著回答「這把匕首是你的?」
「嗯。」師傅賜給自己的也算是自己的吧。
「謝謝你。幸好有你,不然我恐怕挨不過去了呢!」書敏能順利等到老婆婆的到來,全靠春全的這把匕首,書敏一醒過來,大李氏就繪聲繪色地跟她講了她昏迷過去時發生的事情。
「我什麼也沒做。」春全說「你昏迷的那段時間,我真的好害怕。我也真的很慶幸自己過來了。」
關心則亂,春全下意識覺得自己說多了,連忙閉了嘴吧,有種秘密就要被發現的緊張感。
「呵呵,難不成你也發覺了房間里陰森森的有幾只鬼?」書敏听他說道害怕二字,第一時間想到的事他被鬼嚇到了。不管一個人多麼本事,遇到這些超自然的東西都是會害怕的。
春全見她想到別的地方去了,心里松了一口,但隨即又想反駁︰我是那種會怕鬼的人嗎?
不過他忍住了,萬一書敏追究起他到底在害怕什麼,他該怎麼回答?
匕首很精巧,書敏把玩了一會兒就將它還給了春全,春全卻沒有接過。說︰「那老婆婆說過,這匕首不是凡品,鬼神都會忌憚幾分,還是你留著吧。」
「這不是你師父賜給你的嗎?你隨便送人了,我怕他會饒不了你!」
想到大胡子師傅的嚴厲,春全只覺得一陣寒風襲過,全身起了雞皮疙瘩。
「不是送,是借!你回來後再把匕首還給我吧。」
借的,師傅應該不會發脾氣吧?
「好,多謝!」匕首很精巧,書敏也很喜歡。這一路上未必平靜,萬一哪天風餐露宿了,有個匕首砍砍柴火,殺個野味總是方便的。書敏想。
如果春全知道書敏腦子里想的是這些,會不會跳起來把匕首搶回去呢?
「你能幫我一個幫嗎?」。書敏收起匕首,正色問道。
「說吧。」
「你能抽個時間把惠兒和豐安送來柳溪村嗎?老婆婆說要給書我辦個活喪,需要他們兩個為我披麻戴孝。」
「沒問題,什麼時候辦?」春全一听是這事,馬上答應了下來。
「我離開以後,我可不想看到自己被祭奠了。呵呵」書敏打算明天離開,這一場病不是病,她醒來了便全好了。
「好,那我明天抽個時間把他們帶回來。」
吃過晚飯,春全和胡大夫就騎馬回去百里村了。他們也要趕緊將書敏的情況跟里正他們說一下,以免他們擔心。順便讓樹德能夠及時趕回來,以免耽誤了他們的行程。
第二天,他們一行人就離開了柳溪村,往一個叫秀水鄉的地方駛去。
離開前,書敏親自去了李里正家里道謝,本來還應該備上一份禮物的,可惜出門在外,也就沒那麼多講究了。離開前,書敏私下將如何做五香豆腐干的秘方交給了李伯娘,李伯娘激動不已!
可惜老婆婆連夜回去了,書敏沒有看到,不過總有機會的。書敏打算完成了這趟差事,定要好好的去看望這位婆婆。
書敏還去了大伯家里,依然留下了五香豆腐干的秘方,還有十兩銀子,希望大伯可以把喪事辦得風風光光的。並囑咐他在她大哥的墓旁邊給書敏立個衣冠冢。
秦永煥頻頻點頭,保證將事情辦得漂漂亮亮的。之後他又將書敏家的房契掏了出來,說要還給書敏。
書敏沒收。一來她並非真的書敏,秦永鐫一家並不認可自己。二來,這張房契對自己的用處真的不大。
于是她提議將這所房子捐給族里,讓書言在里面辦個族學,讓族里的孩子都能上個學,習幾個字。
族里人听了都歡欣鼓舞,以往他們可羨慕那些能識字的人了,秦永煥能這麼年輕就當上族長,也是因為他是族里少數能斷文識字的人。
書敏走後沒多久,惠兒和豐安就被春全親自送過來了。
書敏的喪事是第二天才辦的,盡管春全早就跟惠兒和豐安解釋過娘親並沒有死了,只是一場作秀而已,可是當天,兩個孩子哭得死去活來,眾人怎麼哄也哄不住,仿佛真的在哭娘一般。
大伯這次沒有偷奸耍滑,將書敏的喪事辦得非常盛大,甚至還請了戲班子過來助興。村里人因此過了一把戲癮。
春全沒有留下來,送惠兒他們過來後,連飯也沒吃又匆匆趕回百里村去了,現在村里的作坊已經做好了,他正安排人手開始替書敏家蓋新房子。
待喪禮一辦完,他又親自去把兩孩子接了回來。
如今他與孩子們呆一處熱鬧慣了,沒有了他們的日子里,他真的很不習慣。
孩子們回來以後就再也沒有去伯娘家或者是正興媳婦家里吃飯了,他們三人搭伙,日子也過得逍遙快活。
豐安開始跟著春全練武,雖然都是些簡單的招式,可是他練得非常認真。他現在可是大哥了,雖說上次和小胖子比武他贏了,可是他知道正兒八經的打,三個他也不是小胖子的對手。所以他下定決心,一定要把武功練好。
惠兒則依然活潑可愛,對著春全左一個舅舅又一個舅舅,把他喊得心都化了。簡直把她當女兒那般疼愛。
「真像一家人啊!」當春全帶著兩孩子去書敏家看房子進度的時候,人們都無不感概。私底下也開始慢慢討論起兩人的關系起來。
「春全那小子是看上惠兒娘了吧?怎麼對她的事情那麼上心?」
「可不是,瞧他對惠兒的模樣,簡直是當自己生的。」
「春全還是個小伙子呀,那惠兒娘可是嫁過人的。」
「那有什麼呀,惠兒娘多能干啊,嫁過人又不是她的錯。還不是老張家不惜福!只是惠兒娘可是不能夠再生孩子了,這春全也能喜歡?」
「是啊,傳宗接代很重要的,據說春全家里就他一個獨苗了呢!」
「過繼唄,秋花不是能生嗎,到時候多生幾個小子過繼也是可以的」
冬季本就無事,今年冬季,每戶都按人頭出工,去豆腐作坊上班。去的大都是一些婆娘,聚在一起。沒事就八卦一番。
「咋的了,事情都做完了?有這閑工夫,還不多磨幾只豆腐,鎮上的酒樓都在加單,今天嘴碎的都留下加班吧!」
正興媳婦一進作坊就听見這群婆娘在嘰嘰咋咋說書敏與春全的事情,她便進來打斷了他們的談話。
心想︰這春全到底是怎麼回事?怎的這麼高調,又是幫忙建房子又是幫忙帶孩子的,現在惠兒可粘他了,連自己這個處了幾個月的嬸嬸都不要了。
不怪她吃醋,以前惠兒可是最粘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