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踏著晨曦,一行人終于回到了村里。
山里人起得早,此時,書敏已經領著村中的農婦在里正家的大廚房里熬好了一大鍋的豆漿。正準備點豆腐的時候,外面響起了一陣敲鑼聲,還有孩童們的笑聲與叫聲。
「是阿虎他們回來了。」有婦人驚喜的笑道。阿虎是她的兒子,也是昨日上山的獵人們之一。
「我們快去看看,獵了好多狼呢!」有人提議,婦人們立刻呼應,紛紛跑到村頭去了。
里正媳婦有些無奈的望著書敏,歉意地說道「她們其實是想去看看孩子們,昨個兒上山,她們心里其實都擔心著呢!」
書敏朝她點點頭,表示明白。看著她的精神也有些憔悴,想必晚上定是擔心何守御沒有睡好。
「我們也去看看吧,樹德那小子不知道一起回來沒有。」大李氏提議說。樹德跟她的大兒子差不多年紀,又是一個村的,這一路走來,大李氏雖然經常打趣他,但其實非常疼愛他的。
「好,我們就去看看。」
書敏她們到達村前的時候,狼堆前已經滿滿地圍滿了人,其他的獵戶早就被家里人拉走去吃早飯了,只剩樹德還傻兮兮的抱著一只狼不放手,指著狼腿上一處猩紅的傷口像眾人炫耀說「看見了吧,我砍的!」
書敏見他身上沾滿了的血水都結塊了,衣衫破碎出,還留露出一些抓痕,知道他定是受了傷了,于是上前拉住他說「回來了就趕緊回去洗洗,吃點東西,休息一下。」
「秦嫂子,你看,這匹狼是我砍傷的。」他一點也沒有把書敏的勸听進去,抱著那匹死狼不撒手。
「不就是砍傷了條狼腿嗎,有啥好炫耀的,你一聲不吭跑出去,害的我們都為你擔心,如今回來了也沒個正形,要不要我去縣令那兒告你一狀去!」大李氏看著樹德那得意得沒邊的模樣,氣不打一處來,擰了他的一致耳朵,罵道。
「別,嬸子,我以後不敢了。你放開我啊!」樹德疼的哇哇直叫,一旁圍觀的村民哈哈大笑。
樹德還是被大李氏擰走了,書敏瞧著那一堆的狼尸,狼尸的最上頭,就是那匹灰色的,脖子上面有一圈白毛的狼首領,它的眼楮圓瞪,里面似乎還有些不甘和悲切,不知為何,書敏看到這樣的一雙眼神,竟然產生一股濃濃的不忍。
她走向前,雙手在狼王雙眼拂過,心里默念道︰安息吧,願你早日投胎。
這時候,早已死的透透的狼王竟然動了,它的前蹄微動,啪的一聲啪嗒在書敏的手腕上方,留下一個紅紅的血梅花印。
「哎呀,嚇死人了。」死透的狼王居然動了,盡管只是一下下,或許是書敏幫他閉眼時觸動了哪條神經造成的,可依然將嚇到了不少人。
當事人書敏更是被嚇得不輕,一**坐到了地上。小李氏趕忙過來將她扶起來。周邊的村民也過來問她是否還好。
書敏幾個深呼吸後覺得好多了,她笑著跟村民說沒事,然後就和小李氏一起回到了里正家里。
「怎麼會這樣?」書敏驚魂微定,望著手腕上方那處血紅的「梅花」,心中充滿了疑惑。
剛剛明明有種感覺,好像她跟狼王之間建立了某種聯系,就那一剎那的功夫,狼王就動了。
想不明白就算了,還有事情等著她去做呢。她讓小李氏舀了盆水慢慢澆下來,輕輕地洗去那朵「梅花」
「你還好吧。听說那死狼動了一下,打著你了。」流言傳得很快,何守御剛剛吃完早飯就听見有人跟他說了那事。
「沒事,就踫了一下。」書敏回答說「你們好厲害,才一個晚上就打了那麼多狼,」
「運氣好而已。」何守御回答,狼窩不是那麼好發現的,他們一晚上就搞定了,的確少不了運氣的成分。
「樹德沒有給你們添麻煩吧?」書敏見他謙虛,心里贊賞。
怎麼沒添麻煩?因為他,他差點沒了阿德。那小子,以後少不得得好好教訓一下。
心里這麼想,可是他嘴上卻說「不麻煩,不麻煩,就是順帶了而已。」
這時候,那些散去的婦人都自覺地回來了,之前因為听到外出打獵的兒子回來了,太激動,就把書敏一個人丟在了這兒,她們覺得挺不好意思,畢竟人家可是走了兩天的山路來這里教大家做豆腐的。
一群婦人做豆腐,何守御沒興趣,跟大家客氣了一下就回房休息去了。
書敏也不在意,接下來就把做豆腐詳細的流程告訴了大家,大家也開始自己嘗試著做著。
這一天,他們不僅吃上了美味的豆腐,還每家分配到一定數量的狼肉,歡歡喜喜,皆大歡喜。
晚餐的時候,依然在里正家吃飯,烤狼肉,炒狼肉,還有狼肉火鍋。他的傷勢皮外傷沒有大礙,可是依然得禁口,望著滿滿一桌子菜,他直咽口水,心中懊悔不已。
飯桌上出了狼肉,還有豆腐,煎的,咋的,煮的,涼拌的,各種這個樣,也吃得村里人贊不絕口。
明日就要離開了,里正將那塊狼王的皮毛贈與書敏,表示感謝。書敏連忙拒絕。
最後,里正沒轍,只得在書敏她們的行囊中塞了不少的肉干,各種口味的都有,樹德很開心,這一路走來,他似乎都與美食無緣,這肉干他得好好藏好,等到傷好的時候能夠大吃一場。
之後,他又跑去何守御那兒,纏了他半天,要他收他為徒,指點他的武功。何守御被他纏得沒轍,于是告訴他說︰要想練得絕世武功,必須每天舉石兩百下,待他能舉兩百斤時,再來楓樹村找他,那時他就一定收他為徒。
樹德一听,開心壞了。答應一定不負所望,很快就來找他。
看著自己終于把這惱人的小子打發走,何守御心情輕松了不少,哼著小曲睡覺去了。
你就慢慢舉吧,昨天拖我後腿,看我不折磨死你去!
他可不認為樹德那細胳膊瘦腿的,能夠每天舉兩百斤的石塊兩百次。
更何況,若是那小子真的有毅力做到了,收他為徒又何妨?這樣他就可以繼續折磨他了。哈哈哈
可憐的樹德就這樣被算計了還不知道,一只沉靜在拜師的喜悅之中,或許是昨夜一宿沒睡真的累壞了,沒多久,樹德就進入了甜美的夢鄉,打起了響酣。
書敏也收拾了一下,之後便打了水,準備洗洗睡覺,可是她發現手腕處多了一個類似于梅花胎記的痕跡,大小長相跟狼王拍在自己手上的血梅花印一模一樣。
「沒洗干淨麼?」她此行可是帶了肥皂的,可是洗了幾遍,那梅花印子依然在哪兒,只好作罷,懷著惴惴不安的心情,睡覺去了。
當晚她做了一個夢,夢里面有狼群在追著自己,她很害怕,于是拼命的跑。眼看著就要被狼群給追上了,前方突然出現了一只灰色的脖子上長了一圈白毛的狼王。
狼王一聲呼嘯,那些追著書敏的狼群都停了下來,慢慢地散去。
書敏見狼王救了自己,也不害怕了,上前去撫模它的頭,它也不躲閃,抬起頭舌忝了舌忝書敏的手。
書敏與它結伴而行,走著走著,前方到了十里亭。
「是十里亭?我們怎麼會到了這里?」
書敏剛一開口,狼王就消失了,書敏一驚,醒來時,天已經亮了。
「惠兒娘,你可算醒了,剛剛怎麼叫你你都沒醒,還以為你又病了呢!」小李氏擔心的說道。
「沒有,可能是太累了。」書敏汗了一下,看樣子自己上次的病把小李氏嚇得不輕。
「那就好。我們吃了早飯就跟村里人辭行吧。」
早飯早就準備好了,因為書敏她們要趕路,村民準備的早飯也很豐富,還準備了不少的干糧給他們路上吃。
出山的路不容易走錯,書敏幾個推掉了何伯的熱情,一行人便出發了。
或許是輕車熟路,傍晚時分,一行人總算到了十里亭。十里亭外的土地上,還殘留著狼血的味道,樹德拉著程晟,跟他將了一遍又一遍那晚他的「英雄事跡」
程晟威脅說「你要是再提一邊那晚的事跡,我保證你變成啞巴。」
樹德撇撇嘴,終于安靜了下來。
「這里怎麼陰森森的。」小李氏對十里亭還是有陰影的。
「不怕,等下我們生個火,再考點肉干吃。大家圍在一起就不用怕了。」書敏安慰說。
這時候,在亭子後面見柴火的大李氏忽然一聲尖叫「狼,有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