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世界上沒有後悔藥可以吃,她如今已經是張家的媳婦了,更何況她還懷了張家的孩子,她淚眼婆娑,神色憔悴,講自己關在屋子里一整天。
「秋花,你別使性子,吃點東西吧,你不吃,肚子里的孩子還是要吃的。」喬氏進屋來,看到她的飯菜都沒有動過,勸說道。
「哥哥,你千萬不要有事。」秋花望著窗外的白雪,心中默默地祈禱。
喬氏見她根本沒有在听自己說話,嘆了一口氣,關上門出去了。
「她最好別傷到我的嫡孫,要不然,這個家她就別呆了。」張李氏听了喬氏的報告,狠狠拍了一下桌子,說道。
原本她看上秋花,很大一部分都是看在春全有出息的份上,如今春全惹了禍,她自然不會再給秋花什麼好眼色了。
所以她說話的時候絲毫沒有避忌,秋花在房里听得個一清二楚。她默默地擦干眼淚,坐在餐桌前,端起已經冰涼大飯,含在嘴里,待它不冰了再吞下去。
對這個家,她已經絕望,可是肚子里的孩子是她唯一的依靠,她堅信,只要堅持下去,就總有她站起來的一天。
今日的天依舊是昏昏暗暗的,這個時候,天已經黑了。書敏讓柳兒掌燈,她繼續她的收尾工作。
「幸好是重新畫一遍,若是新的設計,估計現在只能完成一個開頭。」因為是給趙文杰的,所以書敏完全按照記憶中的圖紙畫著,也沒有加入什麼新的主意。
「姑姑,你先停下吃點東西吧。」柳兒下了一碗面條,上面還放了一個荷包蛋。
「嗯,很快了,你放在旁邊!」書敏頭也沒抬,說道。
柳兒嘆了一口氣,這話,姑姑一個時辰以前就說過了。可是她也知道,她此刻不能去打擾她,于是乖乖地將那碗面條放在她的旁邊。
「終于搞定了!」又過了莫約半個時辰,書敏終于畫完了所有的圖稿,揉一揉發酸的脖子,看到了那碗早已經糊了的面條。
她迫不及待得拿起來扒了幾口,拎起畫紙就準備出門。剛下樓,她又思索了一下,拿出其中重要的一張,交給柳兒,要她藏好。自己帶著剩下的圖紙,將它們卷好放進一根竹筒里面,朝春全家里奔去。
趙文杰此刻坐在堂前,喝著手下泡好的茶水,儼然將這里當作了自己家。
「你來了。」看到書敏,眼皮子抬了一下。
「大人,您要的設計都在這里,依照我們的約定,你該放了春全。」書敏握著竹筒,說道。
「別急,來給我瞧瞧。」趙文杰微微一笑,派人給她端了一條凳子,又讓她將竹筒遞給他。
書敏依言打開竹筒,抽出里面的設計稿。設計稿足足有十幾張,可見這弓弩做起來有多繁復。
可是這十幾張圖紙里面,某些關鍵部分被書敏藏了起來,趙文杰不是專業的設計師,自然是無法察覺的。
「嗯不錯。」他臉上露出滿意的微笑,心里面對書敏的評價又高了幾分。這麼細膩的設計稿,一天時間就能完成,看樣子她的水平還不止如此。
「好,以你所言,我與春全的恩怨就一筆勾銷了。」趙文杰哈哈一笑,滿意的將圖紙小心翼翼的收起來,放進書敏帶來的竹筒當中。
「謝謝大人。那我可以去看看他了吧。」書敏松了一口氣,臉上也露出了一些笑容。
「不可。」趙文杰揮揮手,說道「我是說我與他之間的恩怨一筆勾銷了,可沒有說我會放了他,畢竟他還是朝廷罪犯。」
他臉上帶著痞笑,一副得意的模樣,書敏恨不得上去甩他一巴掌。
「你你根本就是出爾反爾,春全與那伙人根本不認識,你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書敏氣急。
「本官就是出爾反爾又怎樣?你們不是也沒有辦法正明春全與他們無關嗎?」。我們沒有證據證明他與反賊有關,你們也沒有證據證明他與反賊無關,那他有沒有罪,還不是我說了算?趙文杰看著書敏氣急敗壞的模樣,覺得十分好玩,就像拿了骨頭去逗一只小狗,小狗拿到骨頭卻發現骨頭實際上是假的那麼好玩。
「卑鄙!」書敏氣紅了臉,罵道。
趙文杰聳聳肩膀,不置可否。一點也不在意她罵什麼,看著她反而覺得很好玩的模樣。
「其實,你還有別的辦法可以救他的。」趙文杰看了一眼書敏,放低了聲音說道。
「你好得也長得不錯,若是你願意,本官也勉為其難的收下了」
「啪,」不待他說完,書敏就甩他一巴掌,說道「你想得美!」
這一巴掌,是書敏見他口無遮攔氣頭上甩出去的,力氣不小,甩得自己的手掌心都紅了。可是看他,似乎就像被蚊子咬了,也沒有在他臉上留下什麼手掌印之類的。
「果然臉皮很厚。」書敏蹬著他,右手微微握拳,輕輕揉著。
趙文杰挨了打,也不生氣,反正那手掌軟綿綿的,打在自己臉上就上拍蚊子似的。
不過沒看出來,這女人生氣時的樣子比平常似乎更好看一些尤其是那張笑臉,紅彤彤的,像熟透的柿子。
「沒辦法,誰叫我對你越來越感興趣了呢?」趙文杰模了模鼻子,一步一步地靠近她。
「你想干嘛?」書敏緊張地望著他,生怕他會做出什麼不恰當地舉動。
「這里位置偏僻,周圍又都是我的人,你說我想干嘛。」趙文杰看她驚恐的模樣,臉上露出他慣有的痞笑,這時候,他已經不是那個冰冷無情的皇家軍統領,而是化身成為地痞流氓。
書敏望著他,覺得他還是板著冰塊臉的樣子順眼多了。
「你別亂來。」書敏一遍後退,一邊在腦海里想辦法。一個不留神,被身後的凳子絆了一下啊,整個人坐在了凳子上面。
趙文杰就那麼居高臨下彎腰地望著她,雙手撐在凳子兩旁的扶手上面。臉已經湊到了書敏的面前,書敏甚至可以感覺到他呼吸時帶來的熱氣。
書敏的心咚咚咚的直跳,她發現自己已經鑽進了死角,已經無路可退無處可躲了。
「頭都歇了一天了,那春全還要不要繼續審下去!」這時候,刀疤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他心中著急,不知道頭心里面打的是何主意,昨日他正和下屬一起制辣椒水呢,突然接到命令說暫停審問,還給春全上了創傷藥。可是暫停審問也得有個時間限制吧,這都過去一天一夜了。反賊的事情刻不容緩,京里面還等著他們回去復命呢!
「呃頭,我走錯地方了,你們繼續。」刀疤一進來就看到頭將秦婦壓在椅子上面的場景,臉上表情古怪,連忙推了出去,順便還將門給帶上了。心想「還好,還好,若是壞了頭的好事,指不定會受到怎樣的懲罰呢!」想到頭眥睚必報的性格和手段,刀疤的心里突然覺得背後寒風陣陣。
「你們兩個守好門口,沒有頭的命令,誰都不可進去。」他朝門口兩個下屬吩咐道,自己跑到後邊跟宇文他們一起去了。
「這下,你可以放心了,沒人可以打攪我們了?」趙文杰見刀疤將門也順便帶上了,心想這家伙估計是誤會了。不過他並不在意,行軍路上,偶爾有找女人發泄,在軍營中也不是新鮮事情。
「你身為皇家軍的統領,這麼做不怕有失身份嗎?」。書敏臉色羞紅,語氣惱怒,心中對他十分不屑。
或許是感受到了她心中的那份不屑,趙文杰忽然松開了手,站了說道「你放心,我喜歡的女人,我從來不強迫她。」
「那你怎樣才肯放了春全。」感受到眼前的人給的壓力突然消失,書敏深深地呼吸了一下,平復著心情。
「我為什麼要放了他。」趙文杰問道。「你還有其他的籌碼嗎?」。
「我可以提供你武器的設計圖。」書敏說道。
「我已經有了,這個還要多謝你。」趙文杰摩挲著竹筒,嘴角含笑。
「哦,是嗎?如果你能憑那設計圖就能制造出威力巨大的弓弩,我佩服你。」書敏心想,幸好我留了一手。
「你,什麼意思?」果然,趙文杰的臉色變了?「這設計圖是假的?」
「設計圖是真的,而且真的不能再真了。」書敏學他之前的模樣,聳聳肩說道「就是其中最重要的一張圖紙,我藏了起來。防人之心不可無,不是嗎?」。
「那張圖紙藏在哪里?」趙文杰知道自己被耍了,臉色一沉,說道。
「你放了春全,我立刻就把圖紙奉上?」書敏這次可聰明多了,她可不會傻不拉嘰的先給圖紙了。
「哈哈哈,秦婦,你學得可真快!我更加欣賞你了,怎麼辦?」趙文杰听了,不僅沒有生氣,反而哈哈笑道。
可是下一秒,他的臉色突然就冷了下來,眼色凌厲,抓住竹筒,說道「限你半個時辰內交出殘缺的部分,不然我立刻將春全凌遲處死!」
「你你個瘋子!」這人變臉變得真快,性格陰晴不定,他不是在威脅,若是書敏不按照他說的做,他一定會處死春全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