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僅僅吃了半個多時辰,在座陪酒的張家長輩們仿佛一百年那麼漫長,酒席結束的時候,他們發現他們的後背都濕透了。
皇家貴族,果然不是我們這些百姓可以高攀的。
待酒席結束,望著那些離去時頓時松了一口氣的叔伯們,里正心中充滿了苦笑,也不知道自己安排的這場酒席,到底是對是錯。
「你在衙門做事?」吃完飯,楚煜坐在堂屋上方,喝著一善茶,對下方的正民問道。
「啟稟侯爺,小的在衙門擔任主簿一職。已經七年了。」見侯爺問話,正民立刻下跪,恭恭敬敬的回答。
楚煜打量了他一眼,說道「由吏升官雖難但不是沒有,你且努力做著。」
「謝侯爺,小民定竭盡所能,克盡己守,不負侯爺所望。」正民听了激動不已,侯爺這麼說難道是暗示會提攜一把嗎?
「嗯!你起來吧。」楚煜說道。心下暗笑,這個正民雖說目前官階小,不過看他打蛇隨棍上的模樣,好生培養一下,倒也能在官場上混得香。
正民見楚煜默認了他的話,心中欣喜不已,不過表面上還是不動聲色,恭恭敬敬的坐到了一邊。
縣令大人已經為他保薦,如今他又跟侯爺攀上了一些關系,這次升官的機會就更大了。
里正瞧了自己兒子的表現,雖然沒說什麼,心下卻暗自嘆了一口氣︰他把名利看得太重,反而會失了本心。可是想到正民已經在官吏的這個職位上面呆了七年了,心中也默默認可了剛剛正民有些越過的行為。
哪個父親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兒子出人頭地呢?
楚煜只稍稍坐了一下,就離開了。他如今帶著兩孩子住在梅林,除了銀面,其余的侍衛都安排了春全家里。
待楚煜走後,書敏告辭了,春全的事情既然已經告一段落,那麼百里村的豆腐作坊也將重新開業。
書敏走在回家的道路上,只覺得渾身輕松。明日再去一趟鎮上,重新給春全扯一身衣服吧。
該死的趙文杰,明知道那衣服不是做給他的,還厚著臉皮拿去,真不要臉!
「姑姑,你回來了?」在門口踫到了柳兒,柳兒欣喜地跟她打招呼。
「柳兒,遇到什麼好事了,這麼開心?」看到柳兒紅紅的笑臉,書敏打趣道。
「也沒什麼事情。」柳兒紅著臉回答。邁著快樂的步子,三步兩步跨進了敏院。
書敏也被她的好心情感染,剛剛想到趙文杰時候的那一點點不開心也立刻被驅散了。
逮住院子里玩得火熱的孩子們,讓他們每人都洗了個香噴噴的熱水澡。天就已經大黑了,柳兒懂事的帶著弟弟妹妹們去睡覺,書敏則乘機自己也泡了個香噴噴的熱水澡。
今天的天氣很好,月亮依舊渾圓,月光傾斜,滿院子都像被灑下了一層銀色的霜。
「這是今年最後一次月圓了呢!」書敏躺在熱水里,望著窗外的銀月,思緒翻涌。
來這里已經三個多月了,敏院也由當初的一個小破院子變成了今天的青磚白瓦,這小樓緊致得到現在書敏都覺得像是一個夢,這一切都是春全的緣故呢!
他就好像空氣漸漸彌漫進自己的生活里,不知不覺,所有的一切都打印上了他的氣息,包裹著這整個敏院。
村里的閑言碎語書敏不是沒有听見,只是一直沒有去理會而已。
春全真的對自己有那樣的心思嗎?
雖然目前她只是將他當作一個好朋友,可是在這個一切以男人為天的時代里,若是非要選擇的話,他還真的是自己最好的選擇呢!
「我在想什麼呢!」書敏用水啪啪臉,感覺到水溫有些涼了以後,就立馬起來了。
泡了這麼久,皮膚都起皺了呢!
書敏拿一塊白布,仔細的擦干身上的水珠,拿起旁邊干淨的睡衣,緩緩地穿上。
這睡衣還是縫紉機做好以後她親手縫的,里面夾了棉花,雖然薄薄的,不過穿著睡覺可暖和了。
孩子們的睡衣是衣服和褲子一起的,書敏自己的這一件是酒店式的,長長地,直至腳luo。腰部系者一條帶子,旁邊還有兩個口袋。
反正洗完澡就睡覺了,書敏里面什麼也沒穿,系緊這條帶子,頂著月光就回到了房間。
「哇都說下雪不冷化雪冷,果然是呢。」才這麼短短的幾步路,書敏就覺得身體涼了許多,趕緊鑽到被子里去。
事情告一段落,整個人再沒有什麼憂心的事情,書敏很快地進入了夢鄉。
今晚月色明亮,加上地上的銀雪相交輝印,照得整個村子都如同白晝。
「唉真不是個好日子!」百里村外面有個山谷,山谷里蹲著一個黑衣人,他望著頭頂明晃晃的月亮,恨不得拿長弓將它射下來!
「最後一次機會了,不干也得干!」黑衣人拿出一塊黑巾,將自己的臉包的只剩下眼楮,一路施展輕功,幾個起落就靠近了百里村。
村子里現在有侯爺的侍衛,他們的警覺性可不是普通村民可以比擬的。
黑衣人,思索了一番,繞過村子,往高峰嶺方向略去。
天助我也,若是這秦婦的院子在村里面,我還真不好下手呢!
他跟上次一樣,潛伏進敏院,輕輕一吸氣,便竄進了二樓,輕車熟路地朝書敏的房間模去。
「睡得真死!」黑衣人看了眼床上裹得像條蟲子似的書敏,心下說道「你會將那剩下的圖紙藏在哪兒呢?」
他依舊不忘打開那個裝滿設計稿的箱子查看,可是看了半天也沒有找到一副像是兵器的圖紙。
「藏得可真嚴實,難道真的藏在枕頭里?」他想起上回來時,並沒有真的找過她的枕頭,這回又忍不住模了過去。
可是這回他仔細地將枕頭里里外外模了個遍,也沒有看到他要找的東西,于是心底下直犯嘀咕
「東西到底藏在哪里呢?」早知道帶上宇文過來了,那家伙找東西比自己擅長多了。
宇文也不是沒有提議要跟自己一塊來,可是下意識就被自己否決了。
「現在村子里都是高手,兩個人目標太大,容易暴露。」他記得當時他是這麼說的。
「那派我去也比你去強。」宇文是這麼說的。
「小看你們的頭?我今天出馬一定手到擒來!你們在城外等著我,等我一到咱們就一起回京!」他拍著兩位的肩膀說道。
宇文和刀疤明顯一副你就催吧的不信任的表情。
「我一定要找到那圖紙,不然回去以後還不得被那兩小子笑話了。」他站在床邊,模了模下巴,心想「比起偷偷模模地找,還是直接審問比較適合我。」
「喂喂」他輕輕拍了拍書敏的臉蛋,試圖將她叫醒。
或許是感覺到了臉上傳來不舒服的感覺,書敏皺了皺眉頭,睡夢中自己伸出一條藕臂,在自己的臉上揉了揉,翻了個身繼續睡。
「你是屬豬的嗎?」。見這樣書敏還不醒來,黑衣人笑了一下,伸出兩根手指捏住她的小鼻子。
感覺到呼吸不順暢,書敏難受的轉了轉頭顱,掙月兌開來,嘴中還念念有詞「子凌,別鬧了,我還想再睡一會兒。」
「子凌又是誰?春全的字?沒听說春全有字啊?」黑衣人乜斜著眼楮,「難道是她背後的人?」
原先他以為她和春全背後的人是一個人,可據他觀察,那麼久的時間里,小侯爺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過她,于是他肯定,他們不是一路人。
秦婦啊秦婦,你的秘密可真不少呢!
「不管他,反正先弄醒了再說,反正這里離村里遠,那些侍衛也不可能發現這里。」
這麼想著,他的動作再不似之前那般輕巧,而是加重了不少力氣。
「啊!救命。」
書敏睡得好好的,突然感覺到有人在大力地拍自己,睜開眼簾,竟然看到了一個蒙面男,下意識地喊了出來。
「噓!」蒙面男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對她做了一個「噓」的動作。
書敏驚恐地睜著眼楮,但是還是配合的點了點頭。
遇到這種情況,最好的辦法就是先穩住對方,照對方的意思去做,不然很可能會激怒對方,最後撕票!
前世,書敏曾陪同朋友听過一個關于遇到歹人如何自保的講座,她現在要做的便是弄明白歹人到底想要什麼。
可是她剛剛的尖叫吵醒了睡夢很淺的柳兒,她起床朝書敏的房間走來,敲了敲門。
「姑姑,你還好嗎?是不是做惡夢了,我給你端了一杯熱茶過來。」說著就推開了門。
書敏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就在門要開的那一剎那,黑衣人竟然一翻身,竄進了書敏的床榻之上,一只手捂住她的嘴,另一只手攬住她的腰。
「讓她離開。不然我殺了她!」耳邊傳來黑衣人低沉的聲音,書敏感覺到他捂著自己嘴的手慢慢松開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