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楚侯,很久沒有再這兒見過你了。」大殿外,趙文杰在候旨,他這次剿滅反賊有功,等待進去領賞。卻看見楚侯頹然的走了出來。
「趙大人,恭喜了。」楚侯看清來人,面無表情的說道,卻沒有一絲真的恭喜他人的模樣。
「侯爺,同喜。」趙文杰不在意,邪邪一笑,嘲諷道「拐走本朝內定太子妃,只需面壁三月,三月後還能抱得美人歸。侯爺,下官不知多羨慕你呢!」
「若說別的,本候也就信了,你堂堂京城雙杰,羨慕我抱的美人歸?說出去也不怕笑掉大牙。」楚煜也譏諷一笑「好像趙大人這兩天都宿眠在天香閣吧,那兒的鶯鶯燕燕趙大人還不滿足嗎?」。
「我本風流,眾人皆知。」趙文杰毫不介意,瀟灑一笑。「不過上官妃暄是多麼令人痴羨的才情並茂的女子,曾經全京城的女子哪個不羨慕她,可是如今她卻要淪為全天下人的笑柄,為愛私奔,遇薄幸郎,落得個身敗名裂的下場。」
提到上官妃暄,楚煜的臉色很不好看,他一把抓起趙文杰的領口,目露凶意,說道「別把妃暄扯進來,你這種人不配說她!」
「難道,如今的楚侯有資格這麼說我嗎?」。趙文杰讓他扯著衣領,目露憐憫卻用嘲諷地口吻說著。
當年多麼意氣奮發的一個人,如今卻像狗一樣歸來搖尾乞憐。他不齒,也為上官妃暄不值。
「放手吧,皇上宣我進去了。」趙文杰不緊不慢的說道,待楚煜放手,便自己理一理衣領。
「你為何沒把兵器圖獻出去?」楚煜問道。
趙文杰聞言頓了頓,「關你屁事!」大步流星地朝大殿走去。
年二十四,小年的傍晚,兩兄弟依依不舍的離開了百里村,踏上了回京的路程,臨別前特意留下了幾只信鴿,作為以後相互聯系的方法。
書敏沒有出來送別,只是打包了兩身兩兄弟落在敏院的衣服,還有幾塊梅花香氣濃郁的熱騰騰的糕點,給孩子們在路上當零嘴。
看著侍衛們護送兩兄弟浩浩蕩蕩離開的背影,書敏的心里真正的松了一口氣,那京城的風雲,真的跟自己再無半點糾葛了。
不光是書敏,整個百里村的村民們都松了一口氣。自從知道了他們是京城侯爺的人馬,兩孩子是皇室小世子,盡管他們都恪守本分,紀律嚴明,村民們總是有些提心吊膽的。
他們一走,整個百里村的空氣都好像輕松自由了起來。
柳兒有些傷感,望著熊孩子們離去的方向,眼楮紅紅的,這一個多月的相處,她早就把他們當作了親弟弟一般照顧,女孩子悲風傷秋,無語梗咽,看得正秀恨不得化為她手中的帕子,替她擦去眼角壓抑不住而留下的淚水。
「柳兒姐姐,我們以後攢夠了錢就去京城看雲泰和雲康哥哥。」惠兒拉了拉柳兒的袖子,說道。那個大胡子叔叔說過,以後會帶她去京城玩的,到時候她也要央求他帶上柳兒姐姐一起。可是去京城要花很多錢吧?惠兒知道每次去鎮上做牛車都要兩紋錢,京城那麼遠,得需要多少錢呢?
她的小眉毛鄒到一起,用她的小腦袋在計算著。
「惠兒真乖,柳姐姐以後賺了錢就攢起來,我們留著去京城看弟弟。」
柳兒被惠兒兩句話就逗樂了,捏捏她的小臉笑道。
她有空的時候能秀些帕子,以後她還會跟姑姑學服裝設計,相信很快的,她便能攢足夠多的銀錢。
書敏並不知道春全已經為了她趕去順天府了,事實上,百里村的村民們包括秋花都不知道他早已經離開了百里村,還以為他一直都在家里養傷呢!
想著都回來了,也應該去看看春全,雖然現在他們再無可能,但是他們始終還算得上是朋友,他受了那麼嚴重的傷,她去看他是應該的。今天是小年,她想請他一起到敏院吃飯。
侍衛們走後,春全的院子就變得空蕩蕩的,院門開著,書敏徑直走了進去。
看見黝黑的屋里面有個人正在整理和打掃,不過他顯然不像個會打掃的人, 里啪啦,不一會兒,屋里更亂了。
「你是誰?在干什麼?」看背影,一看就知道不是春全,書敏推門進去喝聲道。
「呃我在打掃啊,以後要常住這里,這里可不能這麼亂著。」楚風一看進來的人是書敏,訕訕笑道。
侯爺讓他留下監視此婦德一舉一動,他直接找了里正,說是要落戶百里村,里正迫于侯爺的壓力,當天就幫他把文書準備好了,他現在是百里村的村民楚風。
書敏一看是他,走過去,將一張倒在地上的椅子扶好,說道「你還是另擇他處吧,春全不喜歡別人動他的東西。」
楚風聞言抓了抓頭,說道「另尋他處也不是不行,不過今晚我得找地方歇下,大冬天的,我可不想無瓦遮頭,要不你收留我吧?收我做個打雜的,如何?」
「敏院不需要打雜的。」書敏面無表情,他是侯爺的人,他為何不跟著那些侍衛離開?莫非是侯爺派他來見識我的?
一個個的,都不打算放過我了?真當我是軟柿子,好捏是吧?
「你愛住那住哪,春全呢?有看到他嗎?」。堂屋的動靜這麼大,春全也沒有露臉,書敏好奇地問道,目光在里屋和後院之間搜尋。
「他一早就去順天府和侯爺匯合了,你不知道嗎?」。楚風說道。
「何時去的?他不是重傷未愈嗎?」。書敏驚訝的問道。
「具體的不清楚,好像是二十一日左右出發的吧,侯爺派了銀面去接應他。」楚風也不是很清楚整件事,不過後也派銀面去接應春全的事情他知道的,因為他當時就在場。
「二十一日出發?那麼我們豈不是在路上就錯過了?」書敏突然覺得有些疲憊。說道「那你慢慢收拾吧,我回家了。」
果真是有緣無份嗎?
想到自己再春全無聲的幫襯下一路走來,他就像春風一樣溫和吹進自己的生活里,像空氣包裹著保護著圍繞著在自己身邊。待到她相信他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之後,趙文杰橫空出世,硬生生的打斷了他們的人生軌跡,可是後來發生的那件事,則是強制切斷了兩人的緣分。
沒有了春全的百里村,書敏覺得空蕩蕩的。
「姑姑,春全舅舅沒有來嗎?」。柳兒看見書敏只一個人回來,關切地問道。
「你春全舅舅去也去京城了。」書敏回答道。
「啊,那可怎麼辦,我可是煮了很多的飯菜!」柳兒有些沮喪地說道。兩兄弟走了,春全也走了,敏院好像一下子冷清了許多。
「沒事,等會兒大家加把勁多吃一些就好。」書敏寬慰說道,她精神有些不太好,笑容有些勉強。
「姑姑,你一定是連夜趕路累壞了,反正離晚飯還有些時間,你先去休息一下吧。」柳兒非常懂事,若非是她,她失蹤的這段時間,孩子們怎麼辦?明眼看著好像是她收留了他們姐弟倆,實際上,柳兒正幫她撐起了一個家。
「好,姑姑去休息。」書敏給了柳兒一個大大的懷抱,轉身去了房間,柳兒被她突如其來的懷抱鬧了個大紅臉。
古人比較含蓄,即使是親生父母,也不會輕易對孩子做出這些強烈表達自己情感的舉動。
「姑姑這是怎麼了?」柳兒心下有些疑惑,可是她不好多問,默默的做飯去了。
書敏盤坐在床上,以瑜伽的姿態,放空著思想,好一會兒,才從郁郁寡歡的情緒中將自己釋放出來,回過神來,天已經有黑了,孩子們在原子中嬉戲,童真的爛漫漸漸感染了她,終于她笑著從樓上走了下來,問晚飯做好了沒有。
她有些餓了,那種餓了的餓了,很純粹,很簡單。
「姑姑,晚飯早就好了,可是姐姐說你還在休息,叫我們不要打攪你。」
楊兒嘟囔著小嘴說道,今天有很多好吃的,他早就嘴饞了,但是柳兒一直不給他偷吃。
好在孩子們點心時間的時候吃了不少的梅花糕,並不覺得餓,所以大家都很懂事的等待著書敏自己醒來。
楊兒或許是流浪的那段時間餓怕了,所以現在特別的饞食物,看到書敏出來了,忍不住跟書敏抱怨說。
「好,等下楊兒就多吃一點,吃得飽飽的。」書敏抱起楊兒,大家在堂屋用餐。
「喲,剛吃上啊。」大家才剛剛入座,楚風不請自來的找了一個地坐了下來。拿起碗不客氣的吃了起來。
吃了兩口,才發現豐安和楊兒正用一種警惕地目光看著他這個不請自來的陌生人。柳兒則微微低著頭,有些害羞。惠兒滿是不解,望望娘親又望望這個奇怪的叔叔,希望娘親能解釋一下,說一下來的是什麼人。
「柳兒,以後咱們吃飯的時候記得關門。」半響,書敏說道,拿起碗要大家趕快吃飯。
楚風聞言一呃,差點沒有被飯噎著。心想這個婦人真是小氣,不就是一頓飯嗎,至于嗎?
同時也為將來自己的日子有些擔憂。這里是村子,不是集市,總不能一到飯點就在村里到處蹭飯吧?一兩頓還好,次數多了,他自己都難為情。
同時也在按怪書敏不上道,他好得是侯爺的人,侯爺為了救她可是花了不少心思,派出了不少暗衛和探子的,竟然連一頓飯都計較
唉果然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