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受傷的歹人呢?」楚煜忽然問道。
「一直和李二狗一起關押在小破屋呢。」諸葛奇奇答道。「他們兩個要怎麼處置?」
「哼,他們兩個死不足惜,不過秦婦還是下落不明,先交予官府關押,待找到人以後,再做定奪吧。」楚煜說道,頓了頓,又說「或許她真的被救了,我們今日先回城里打听消息,明日再繼續吧。」
恢復了理智,楚煜慢條斯理地吩咐下去,將簪子仔細地收在袖口當中,帶著諸葛奇奇先行下山去了。
「大人,小的真的只是收錢的,山里的事情,都是張三李四拿的主意,與我無關啊,小的真的冤枉啊!」李二狗被楚煜踢斷了一條腿,蜷縮在小破屋一下午,也沒人幫他看看,那腿估計是接不回來了。
「呸,李二狗你真不是東西,你以為將髒水潑給死去的兄弟,推的一干二。淨就能逃得了嗎?蒼天有眼,老子還活著呢!」張屠夫在一旁不齒地說道。
「你們兩個都給我閉嘴,找不到秦婦,你們倆都別想有好果子吃,有這力氣拌嘴,不如好好想想,等下到了縣衙怎說!」押送他們的暗衛沒好氣的說道。
「大人,饒命啊,不是說好了我帶你們來這里就放了我嗎?你們可不能反悔啊!」李二狗哭上這臉。
「爺是答應過若是肉票無恙,可以放你一馬,可是以爺的脾氣,肉票少了一根頭發都不能算無恙,更何況現在秦婦還下落不明,也沒有將你就地正法已經算法外開恩了,你知足吧!」暗衛冷笑回答。
李二狗聞言一顆心徹底涼了下去,他知道縣令與秦婦的關系,再說他罪案累累,去了衙門恐怕也是九死一生,活著無望了。
「報應啊,哈哈哈我張屠夫有眼無珠,居然結交了你這種朋友。」張屠夫哈哈哈笑道,笑聲比哭還難听,他想念起家中的妻子兒女了,羅氏雖然令他不喜,可是她為他生了一個兒子,還不到一歲,剛剛學會了叫爹
若不是李二狗,他這時應該在家里的熱炕頭上面摟著老婆逗著兒子,幸福美滿。
只希望秦婦福大命大,如她承諾他的,能保他無恙,回到家中以後,他一定要一改以前的惡習,斷了與狐朋狗友的往來,善待自己的老婆孩子
都說上山容易下山難,不過對于楚煜和諸葛奇奇這類會武藝的人來說並沒有太大的區別,兩人一路施展輕功,不肖半個時辰就回到了山腳下的小道上。
他們來的時候有騎馬的,不過如山林的時候,馬匹就綁在小道旁,畢竟不是所有的馬匹都如黑風那般有靈性,為了不暴露身份,楚煜此次也沒有將他的照夜獅子帶來。
「叩見侯爺。」張掌櫃一見楚煜回來了,立馬上前行禮。
「你怎的來了?可是秦婦有下落了?」楚煜沒想到會在山腳下看見張掌櫃,于是問道。
「啟稟侯爺,秦婦已經安然回到最風樓了,小的怕侯爺著急,特來稟報」書敏在酉時十分就回到醉風樓了,那時候她已經暈了半天,現在不知道有沒有醒來張掌櫃見書敏是被趙文杰帶回來的,心下訝異卻不敢多問,只好快馬加鞭立刻趕來通風報信。只是大山茫茫,他也不敢貿貿然上山尋去,于是在山腳下等候,卻沒想一等就是三四個時辰。
「駕!」張掌櫃的話還沒有說完,楚煜就已經翻身上馬,快馬加鞭地朝臨江鎮奔去,諸葛奇奇和張掌櫃趕忙跟在後邊。
楚煜將馬鞭打的飛快,張掌櫃在後頭看得心驚,何時秦婦在主子心中如此重要了?想到送秦婦歸來的趙文杰,張掌櫃一陣頭大,他還沒來得及稟報呢,這兩人踫上了不知是福是禍?!
書敏受了驚又著了涼,在趙文杰的背上就已經昏睡過去,下了山,趙文杰快馬加鞭將她送進城內,進城的時候,書敏模糊醒來一次,她頭腦發昏,嗓音沙啞,卻堅持說要去醉風樓,她這模樣不能讓孩子們看見,不然他們會擔心的。
別人不知她被綁架的事情,張掌櫃卻是知道的,他連忙將她安排在楚煜隔壁的小院,也就是書敏之前住過的院落當中。那院落有個好听的名字「落月閣」。原因是院中天井里有個小池塘,有月亮的時候,月亮就會落在池塘里,或圓或缺,都別有一番風味。
而楚風常駐的小院則叫「朝陽樓」,是醉風樓里最大最好的院落,當然名字的由來則是因為這個院落能迎來早上的第一縷陽光,也有光明照耀之意。
不用趙文杰交代,張掌櫃就差人去了醫館,又差人去了衙門。醫館那里,胡大夫剛好在,連忙提了藥箱就趕來了落月閣,替她把脈施針,又親自抓了藥送了過來。
趙文杰此次出來並沒有穿官服,不過胡大夫之前替他看過傷,他在百里村也住過一陣子,與他也算熟稔。他雖然好奇趙大人為何會與秦婦一起,但是他在宮中當過御醫,知道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除了看病以外,竟然沒有一句多余的話語。
不過他會擦眼觀色,從趙文杰的眼神言語當中,心中也有幾分了然。
胡大夫才看完病,寫完方子,縣令張正民就匆匆趕了過來。身後還跟著黃捕頭和程晟二人。
書敏被綁匪綁架,他是令人秘密開展調查搜索的,一來怕打草驚蛇,二來也是為了書敏的名聲著想,可惜一無所獲,正當他急不可耐的時候,他忽然接到張掌櫃的提示,說有大人物幫忙,綁匪會自動落網,心中才稍稍安定下來,也思索張掌櫃所說的大人物是何人?
此刻听說書敏已經安然回來,他連忙帶著身邊的兩位捕頭趕來了醉風樓,看到一旁面色沉重卻氣宇不凡的趙文杰,心想「莫非這就是張掌櫃提到的大人物?」
連忙拱手打招呼,說道「幸得大人出手相救,下官替秦婦感激不盡。」
「你這縣令是怎麼當的,在你管轄之內,居然有人光天化日就敢綁架,莫非衙門在這縣里就是一個擺設?你這烏紗就是一頂普通的帽子?!」趙文杰一番斥問,問的張正民冷汗連連。心中苦不堪言。
他本就是由吏升官,又是白丁出身,在臨江縣歷代縣令中,他的聲望是最低的,稍微大一些的商賈靠著家中的人脈都能甩臉色給他看,上任不過兩月,已經受盡了委屈,看盡了人家的臉色。這也是他為何那麼心急要推廣兩季稻的原因之一,他需要聲望,需要書敏。
「大人教訓的是,不過書敏有如下官的親妹子,她被人綁架,下官也心急如焚,可惜綁匪太過狡猾,下官又不能大張旗鼓地搜尋,畢竟書敏妹子是女流之輩,若是傳出她被綁架的流言,對她的名聲有損。幸而得大人相救,這兒,請大人接受下官一拜!」說著正民十分干脆地跪拜了下去,心懷感激地用力磕了一個響頭。
「你就是張正民?百里村里正家的長子?」趙文杰看著地上跪著的張正民,問道。他當時在百里村的時候並沒有見過張正民,不過書敏與里正家的關系他還是知道的。
「正是下官。」張正民恭恭敬敬的回答。
「你起來吧,本官曾在你家借住過,算是與你有緣,綁匪之事我便不追究了。秦婦受了驚,又著了涼,今日不便見人,你們回去吧。」趙文杰說道。
他才不是看在什麼曾經借住的情分,而是念在書敏與張家關系不錯,他若是較真了,書敏醒來還得找他鬧,索性找了個借口打發了去。
「既然如此,那麼下官明日再來!」正民心中納悶,這位大人對書敏似乎不是一般的在意,他們是何時這麼熟稔的?不過他也不可能傻的直接問出來,起了身就回去了。
反正書敏無大礙,他就放心了。
書敏被施了針,迷迷糊糊中又被灌了藥,終于在晚上午時前醒了過來。醒來時,胡大夫還在院子里煎藥,而趙文杰則斜靠在床邊的太師椅上皺著眉頭打瞌睡。
京城一路下來他一定沒有好好休息過,昨夜山林中,他給自己當靠背也是一宿沒有休息,白天又背著自己下山,回到城里之後又一直在照顧自己,就算他是鐵人也熬不住吧?!
看著他皺著的眉頭,書敏心疼的想伸手幫他撫平,可是還未踫到他,他就醒了,還一把拉住她的手,說道:「真不老實,見我睡著了就想佔我便宜嗎?」。
「呵呵。」明明是他在佔她便宜,卻被他反過來調侃,書敏只好呵呵。
「傻傻的。」見她笑得開心,他總算放下心來,說「肚子餓了吧,廚房準備了米粥,我去給你端過來。」
「嗯。」書敏點了點頭。睡了一整天,滴米未進,她真的覺得餓了。
「那你等會兒,我現在就去廚房,讓小二給你準備。」說完,趙文杰就大步地走了出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