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小壺酒怎麼這麼快就喝完了。」書敏晃了晃小酒壺,確定一滴不剩了,才將酒壺扔掉。
喝了酒,身上暖暖的,感覺非常舒服。
「書敏,你怎麼一個人跑到這麼荒涼的地方。」姚蘇從船夫的口中得知她下船的地點,猜測她可能走這個方向。
謝天謝地,他才對了。
「你喝了許多酒?」看到她緋紅的臉色,略微蹣跚的步子,他拉住她皺眉。
「你也來了?我好像找不到方向了。」書敏笑道,眼神迷離,這個方向不知意喻為何。
「我帶你回醉風樓。」姚蘇嘆了口氣,扶住她的肩頭。
已是深夜,大街上早已空曠,半缺的月亮下,兩人的身影被拉得縴長。
這回是我先找到你呢,偏過頭忘了眼意識已經迷糊,歪著頭靠著自己的書敏,姚蘇的嘴角`.``翹了翹。
若是我現在起不放手,還來得及嗎?
「多謝姚老爺相助,書敏還是交給我吧。」心念未完,趙文杰已尋了過來,看到偎依在姚蘇肩膀,意識已經迷糊的人兒,他目光閃閃,拉過書敏,打橫了直接抱了起來,轉身就走。
手中一空,連著的心髒似乎也空了。看著那人大步離去的背影,他自嘲了一下。
「終歸是來不及了嗎?」。
「你不會就這麼放棄了吧?」諸葛奇奇不知從哪兒鑽了出來,摟過他的肩膀,笑道。
「戲看完了,該散場了。」姚蘇打落他的手,淡淡說道。
「還以為你多在意那個女人,不過爾爾嘛。」諸葛奇奇略帶失望地說道。
「也對,不過是個女人而已,沒必要為了她徹底跟趙文杰撕破臉,那家伙瘋起來不管不顧,少不得惹了一身腥回來喂,你去哪,醉風樓在另一個方向!」
「別跟著我。」姚蘇心情很不好,施展輕功,一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唉,算了,反正我也追不上你。」望著姚蘇消失的方向,諸葛奇奇嘆了口氣。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啦!
情到濃時情轉薄,姚蘇啊姚蘇,你以為你真的放得開嗎?
這戲還沒到散場的時候。
諸葛奇奇靠著手,慢慢的踱步回去。
「姑娘,夜深了,奴婢幫您梳洗就寢吧。」香草看著端坐在梳妝台前發愣的牡丹,提醒道。
好好的一個洗塵宴,就因為那個女人弄成這樣子,難怪姑娘不開心。
「你去看看,趙大人尋到那姑娘沒有。」牡丹回過神來,對著香草說道。
「尋到了又如何,她不過是大人一時新鮮罷了,大人與姑娘的恩情那是從小帶到大的,誰也比不了,姑娘不用放在心上。」
香草不以為然地說道。
故意出現在姑娘的洗塵宴上令姑娘難看,又故意不打招呼下船,將趙大人支開,還同時周旋在兩個男人之間讓他們爭相吃醋,這個女人心機好深沉!
可惜,趙大人與牡丹姑娘之間的情誼又豈是旁人耍這種低劣的手段就能破壞的。
香草在妓院生活了十幾年,姑娘間為了恩客爭風吃醋手段層出不窮,她什麼沒見過,不過是些上不得台面的東西。
牡丹精巧的下巴微抬,不悅地看了香草一眼,說道「你知我不喜把話說兩遍。」
「是,姑娘。」香草急忙地下了頭,她怎的忘了,姑娘能從萬千脂粉中月兌穎而出,一躍成為譽滿京城的花魁,哪里是個簡單的人物。
況且,她最不喜的就是別人揣摩她的心思,左右她的決定,自己差點犯了她的大忌。
「還有,若是她回來了,你就借口留下伺候她吧。」
「明白,奴婢這就去。」香草眼神閃閃,姑娘這是要自己幫她打探虛實了嗎?
果然是跟了自己十多年的丫頭,不用她多吩咐就知道該做什麼。
牡丹拿起一角木梳,輕輕豎起耳後的一縷秀發。
「我與趙大人之間十多年的情誼,她如何能掙得過我?!」
可是似乎梳頭的動作有些大,肩膀傳來一陣痛楚,牡丹撩開衣物,發現居然有一處烏青。
這是那女人剛出現時,趙文杰情緒失控用力捏的。這麼多年來,他還是第一次對女人情緒失控。
看到床上那個已經睡的跟死豬一樣的人兒,趙文杰原本有一腔怨氣,卻也無影無蹤了。
「真是越來越大膽了,竟然大半夜的一個人從船上失蹤跑去吃酒!」
他沒好氣地將一塊沾了水的面巾敷在書敏臉上,輕柔卻胡亂地幫她抹了抹。仿佛在發泄自己的不滿。
一個人跑去喝酒,她的心中始終難以釋懷嗎?還在埋怨嗎?
「大人,夜深了,您去休息吧,姑娘讓奴婢過來伺候。」
門沒關,香草就在門口低頭說道。
剛才她可看的清清楚楚,趙大人居然會親自動手照顧這個女人,看樣子還是低估了她。
「讓你家姑娘先歇息吧,這里不需要人伺候。」趙文杰哪里听不出香草話里的意思,只是現在書敏還郁氣難消,他若是歇息在牡丹房里,明日書敏定會再甩臉色給他看。
好不容易才能將她按無下來,他可不想出什麼岔子。日子還長著呢。
「可是,這位姑娘畢竟是位女子還是讓奴婢來伺候吧。」香草不死心。搬出男女大防的借口出來。
「無妨。」
香草差點一口熱血噴出來,可是她也不敢不停趙文杰的話,只好應聲匆匆回去。
要趕緊把這事告訴姑娘,可不能低估了這個女人。
「這樣,那我們便休息吧。」听完香草的敘述,牡丹笑道,只是那笑容不達眼底,香草心中毛毛的。
姚蘇出了城,竟然一路施展輕功回到了梅林,十幾里路,連續施展輕功也不輕松吧。
梅林暗處,暗衛們對視一眼,覺察到主人的異常,卻誰也不敢吭聲,默默守在梅林四周。
他們只是暗衛,他們只需要執行主子的吩咐,不會多問,也不會多想。
「主子,京城飛鴿,西部戰況東方和用兵失利,再丟兩座城池,龍顏大怒,是我們崛起的好時機。
錢文元那個老賊果然狡猾,好在我們的人扮演殺手與楚雨楚雲一起演了一場苦肉計,他終于相信了我們是北燕派來救他的人,說與他接頭的那位並非兵部的人,只是他也從未看清楚那人的長相,據說一直蒙著面,穿著黑色的斗篷。
只是錢文元暴露了,那人便消失了。楚雨曾用他們的聯絡暗號聯系過一次,可惜不僅沒有抓到人,還中了埋伏,差點全軍覆沒。楚雨也深受重傷。
錢文元已經沒用了,我們還留著嗎?」。
暗衛將今日收到的消息一一稟報給姚蘇,姚蘇沉默,看著梅林發呆。
這片梅林從不結果,今年卻結了不少梅子呢!
姚蘇沒有下令,暗衛也沒有催,只是靜靜地佇立在一旁,黑色將他徹底同化在夜色中。
「楚雨沒事吧?」半響姚蘇問道。
「信中只說她受了重傷,應該沒事。」若是有事,應說役了。
「你們幸苦了。」姚蘇說道。
「為主子分憂是屬下之幸事,不敢言苦。」
「錢文元既然是棄子,也無用了。讓楚雲楚雨回來吧。東方和那邊不必理會,自然會有人上門找咱們。」
「是。」暗衛得了令,隱退在夜色中,仿佛他從未出現過一般。
沒多久,月光下,梅林中響起了一陣琴聲,琴聲淒淒,還傳來一個男聲的歌聲,歌里唱著十年生死兩茫茫
歌聲纏綿,淒慘,眷念,悲怯。聞者傷心听者流淚。
「主子這回怎的如此傷心?」
梅林四周,暗衛們再次相互對望了一眼,惶惶不安︰我們要現身安慰一下嗎?
「主子保重,屬下該死!」
不能為主子排憂的下屬不是好下屬,唰唰唰,梅林四周十二個暗衛跪了一地。
琴聲截然而止。
唉這幫家伙。
又是個艷陽天,清晨鳥兒歡快的叫聲把人從睡夢中吵醒。
「又是晴天,老天該下下雨了,這樣下去可播不了種了。」書敏升了個懶腰,發現自己穿著中衣躺在醉風樓落月閣房間的床上。
昨夜吃酒的那段記憶已經模糊,不過那酒可真不錯,沒有宿醉後頭痛欲裂的反應。
書敏咂咂嘴,有些懷念那入嘴香醇的味道。
「你總算醒了,趕緊起床梳洗,我讓後廚做了你喜歡吃的早點。」趙文杰親自端著一盆熱水進來,十分殷勤地遞過一盅漱口用的鹽茶水。
待書敏漱完口,又絞了帕子給她擦臉用。
「你做什麼壞事了?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老實交代!」
書敏橫了他一眼,說道。
「天地良心,我怎麼會做壞事呢。」趙文杰一臉笑容,試探著問道「敏,你還記的昨晚說的話做的事嗎?」。
我做什麼了?看這家伙一臉春風蕩漾的表情,莫不是昨夜昨夜醉酒與他
「昨夜,你哭了。」趙文杰一臉痞笑地說道。
「靠,你安的什麼心,我哭了你就這麼開心!」書敏一拳打過去,打在他胸口,力道一點也沒保留,他卻感覺海綿錘在心坎上十分舒服。
「敏,你放心,我一定不會令你失望的。」他捉住她的手說道。
前一夜,書敏醉酒迷糊醒來,看到他雙手捧著他的臉,親昵地叫了聲
「老公。」
「老公?」
「老公就是丈夫,丈夫就是我愛的人。」
趙文杰的心忽然像灌了蜜糖,可是她又緊接著嚎啕大哭起來
「上輩子我們最後始終沒法在一起,這輩子我不要再有遺憾了。都是我不好拖累你,不然你也不必受那些委屈,受制于人。你那麼驕傲的一個人嗚嗚」
她是把前世和今生混淆了,說的話顛三倒四。
「沒有拖累我,也沒有受制于人,乖不哭。」雖然雨里霧里,可是這話他听了很開心,他的書敏果然心疼他在意他的。
「我愛你,所以我不要看到你為難的樣子,也不要你做一個薄幸的人,你喜歡誰就納誰,我不攔著我要跟你一起站在世人面前痛苦和苦難都一起承擔嗚嗚」
「該死的女人!」趙文杰抱著她,看到懷中女人痛哭流涕的模樣,眼角竟然也涌上了淚花。
自八歲以後,我趙文杰就******沒哭過!
只是這心里,怎麼就那麼高興呢。
「除了牡丹這件事,我不會讓你受一點委屈。」(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