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扔。」凌采薇阻止他,接著說道︰「這種蛇膽是難得的藥材,與陳皮、川貝、半夏、天南星混在一起碾成粉放在酒中,可以解百毒。」
南榮烈故作驚訝的問她︰「你懂醫術?」
凌采薇神情黯淡︰「以前我娘在世時教了些皮毛,學得不精。」
南榮烈想起被她下癢毒一事,月兌口說道︰「你醫術不精,用毒的功夫卻是精湛。」
「你怎麼知道?」她警覺地問他。
南榮烈這才自知失言。她下癢毒的對象是鐵血閣閣主,是戴著面具的南榮烈,而不是太子南榮烈。他是鄔弗峻的事一直還未向她言明,眼下並不是最好的時機,便支吾道︰「一條毒蛇你都能說出這麼多道道來,一定懂一些毒術。」
凌采薇微微一笑,嚇唬他道︰「你知道本姑娘的厲害就好,下次再敢欺負我,我就毒啞你*。」南榮烈很配合的雙手掐住自己的脖子裝得說不出話來的樣子,逗得凌采薇哈哈大笑,這一笑,又扯得傷口疼痛不止。
南榮烈擔心她的身體吃不消,強行讓她躺下,蓋好被子,又在她腦門上彈了一下,叮囑她好好睡覺,這才端著蛇膽不知搗鼓什麼去了。
凌采薇呆呆地看著房梁,情不自禁地想起爹娘。
凌采薇的娘林若仙不僅懂醫術,而且在用毒方面無人能擋。為此,她常常跟著丈夫凌風隨軍出行,即是軍醫也是攻敵克難的良將。凌采薇就是在軍中出生。當時衛國與邊境的戎族打得水深火熱,一直打了整整五年才平定戎族,衛皇擔心戎族雖然歸降,一旦無人壓制會卷土重來,便委派凌風繼續留守邊境,直到五年後形勢徹底穩定才回到衛國國都。
這十年凌采薇在軍中長大,加上有哥哥寵愛,父母也從不局著她,幾乎當個兒子來養,性子野得很。凌風一直想教她習武,將來能保護自己,她卻因為看慣了戰場上的打打殺殺,反感學武。
她一直對醫術感興趣,經常纏著林若仙教她醫術。
林若仙是個精靈古怪的女子,她最喜和最擅長的是毒術,鑽研醫術完全是為了夫君。凌風常年征戰,受傷難免,她學醫術只是為了能在他危難時救他一命。說到底她最喜歡的還是毒術。所以,她一直在教女兒怎麼用毒,不但要用的神不知鬼不覺,還要讓中毒者痛不欲生。
凌采薇偏偏和她娘相反,她只想學醫,想要治病救人。她的娘親為了逼她,約定好教一個治病的方子就要學一個用毒的方子,凌采薇想想也沒壞處,大不了學會了只救人不害人,用來防身即可。這樣,她自四歲便跟娘學一些藥理知識和用毒技巧,到十歲時,她能當面神情自若地在她哥哥的茶里下藥,看著哥哥喝下去嘴唇腫成香腸,然後再裝模作樣的為他診治,變回最帥的樣子。
猶記得哥哥拆穿她的鬼計量追著她滿院子跑,一邊跑一邊笑罵她,長大了一定會嫁個比她月復黑的男人。
那時候,秦無涯正在軍中幫她訓練雪貂。她覺得長大了要嫁的人一定是秦大哥那樣的,胸襟坦蕩、光明磊落,肯遷就她、包容她、寵溺她,真心實意地對她好的人。怎麼可能會嫁個月復黑男人呢。她的婚姻由自己作主。她娘答應過她。
可是,造化弄人。哥哥當初一句戲言竟然一語成讖。她的婚姻不僅不能自主,連親人都失去了。
想到這些,她的淚水又無聲的滑落到枕邊。
南榮烈推門進來,一眼就瞧見她腮邊的淚痕,默默地拿了絹子擦干淨︰「傷口又疼了?」
凌采薇不想讓他看見自己傷心,忙收斂情緒,笑著說︰「沒,有灰塵進眼里了。」
南榮烈沒有拆穿她,從懷里拿出藥,在她面前晃晃︰「該換藥了。」
凌采薇明白過來,臉噌地紅了。她知道自己傷在後背,所謂換藥也就必須讓他把她的衣服月兌了,有肌膚相親之嫌。
「不、不用了。我覺得好多了。」
南榮烈早就想好了說詞。她昏迷時他上藥還不算太難為情,如今她在清醒的狀態,再換藥就有些尷尬,為了讓她覺得心里舒服,他只好按照事先想好的借口說道︰「別扭扭捏捏的,本王可是作了自我犧牲才決定給你上藥的。你不上藥根本好不了,傷口如果惡化,將來留疤不說,估計還得殘了。」
凌采薇估計他在嚇唬自己,便試著動了動手臂,果然沒有知覺。難道那一箭這麼巧傷到了筋骨。如果是這樣必須及時醫治,她學醫,當然明白延誤治療的後果。
「那我自己來吧。」凌采薇實在不好意思讓他看到自己的身體。
「你自己怎麼來?難道你後背長手了?」南榮烈生氣的瞪著眼楮。
凌采薇沉默不語。她總不能說男女授受不親之類的話。何況,名義上他就是自己的夫君。雖然有協議,他要是反悔,她也奈何不了他。
南榮烈似乎看透她的心思,譏諷道︰「雖說你長得也算有幾分姿色,但本王見過的女人多了去,身邊也不乏傾國傾城之色,別自作多情本王會看上你啊。瘦得跟豆芽菜似的,本王不好這口。給你上藥,是為了我們早日能走出這個山谷,履行你我之間的約定。還真以為本王饑不擇食。」他背了一通在外面早就想好的說詞,一邊說一邊在心里反駁自己。
凌采薇听完,腦海里首先浮現出倪小暖和玉晴的面容,她們個個都算是天姿國色,自己和她們比起來還真的是相差甚遠。也許他說的是真的。她偷窺站在床邊的南榮烈,瞧見他不耐煩的樣子,的確不像是想佔她便宜的人。
她不禁在心里嘲笑自己,他是太子,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啊,怎麼會覬覦她呢。如果真的想對她怎樣,當初就不會和她訂什麼約定。本來她的性子就有些軍中男兒的氣概,此時想通這點,心胸反而開闊。
她笑了笑︰「太子既然不嫌棄,那就勞您大駕,幫我上藥吧。」
嘴上說得輕松,心里畢竟還是有些害羞,臉又紅成了一朵花。
南榮烈得意地在心里偷笑。終于說服這個傻丫頭了。別說她肌膚如雪,嬌女敕得好似可以掐出水來,上次踫觸完現在還真得有些想念。
他邪惡地沖著凌采薇露出了雪白的牙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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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不好。你們誰來哄哄我。
就知道你們不會放棄我。麼麼噠,來個群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