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南榮烈對太子妃的勸說置若罔聞,雙目直視怔怔地看著易容成丑八怪的凌采薇。怡姝拉了拉他的衣袖,他連反應都沒有。
看熱鬧的人感到稀奇,在旁邊竊竊私語︰「天底下竟然有這樣的男人,身邊的美人不稀罕,卻盯著個丑八怪看個沒完。」
燕飛纓瞟了眼凌采薇,不愧是他從小就認識的那個怪胎。別的女孩子視容貌比命重要,她卻把自己捯飭成這副鬼樣子,眾目睽睽下絲毫面不改色,沒有一點難過之意,一雙煙波如水的大眼楮瞟來瞟去,就是不看太子。
他以拳掩口,假裝干咳了兩聲。圍觀群眾太多,他不方便暴露太子身份,便稱了聲「爺」,說道︰「表妹許是驚著了。我帶她回去。失禮失禮。」
南榮烈听說要帶人走,才回神問道︰「你表妹臉上的刀疤是怎麼回事?還治得好嗎?」。
燕——飛纓心里嚷道︰太子殿下也太得寸進尺!說好了只看兩眼,現在不僅看個沒完,還想搭幾句話,完全不顧先前講好的條件。如果讓太子再問下去,以凌采薇的聰慧必定猜出是他在搗鬼。到時候說不定她那些新研制的毒藥都要用在他身上。
他不禁毛骨悚然,故意把身體擋在凌采薇和太子之間回道︰「我表妹鄉下野丫頭,小時候和鄰居打架贏了,被報復,在臉上劃了一刀人也傻了。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他說完躬身給太子拜了拜,擠擠眼楮,算是提醒太子要信守諾言。轉身拉過凌采薇的手擠出圍觀人群。
南榮烈追了兩步,被怡姝公主攔住。
凌采薇非常配合,冷著一張臉任由燕飛纓拉著往城外走。
她的心似乎麻木,眼前晃啊晃的只有南榮烈那張蒼白的面容。
路過一家賣斗笠的小店,燕飛纓停下來給凌采薇買了一頂新斗笠戴上。他知道她不怕別人看,他只擔心驚著過路的行人,還要找他麻煩。
快到城門口,他帶著凌采薇進了一家茶館,要了一壺上好的滇紅讓她邊喝邊等他,凌采薇木然地听他指揮,讓坐就坐,讓喝就喝。等到燕飛纓回來時,壺里的茶已經涼透,凌采薇守著壺涼茶仍舊表情呆呆的不說一句話。
燕飛纓暗暗發誓,再也不讓凌采薇見到太子。
路上耽擱,天氣已經漸暗。出了茶館,店小二牽來燕飛纓新買的兩匹馬,把馬韁遞到燕飛纓手中。
「小野菜,如果你還是這樣不死不活我們就同乘一騎!」
她騎馬的本事還是燕飛纓教的,軍營里很多一等兵都不是她的對手。
但是,他就是擔心她。
兩匹馬似乎等的不耐煩,原地踏著馬蹄,揚起的塵土嗆得凌采薇咳嗽起來。燕飛纓喊過店小二要把一匹棗紅馬暫寄在茶館。凌采薇突然接過韁繩︰「我自己來。」
燕飛纓瞧著她翻身上馬,雖著裙裝,仍然不失英姿颯爽之風範。
凌采薇揚鞭打馬而去,燕飛纓緊緊跟在後面,兩匹駿馬飛快出了城。
茶樓對面的酒樓里,太子南榮烈慢慢走出來,站在夕陽中,望著絕塵而去的凌采薇,久久不動。
一路上無話,燕飛纓直到把凌采薇送到藥鋪門口才勒住馬韁。
「我回去了。這匹馬留下,以後去城里見我方便,一個女孩子走山路我不放心。要走也等我帶人把匪窩端了再走。」
凌采薇沒心思多言,勉強擠出一個笑容。
「買馬的錢等我攢夠了再還你。」
燕飛纓把臉一沉,丟下一句「隨便你」便調轉馬頭離開了白雲鎮。
凌采薇望著他離開的背影,心中又覺得懊惱。明明知道他是為了她好,可是,她卻總愛跟他使那些小性子,故意氣他。
她落寞的下馬牽著往藥鋪走,到門口時看見墨塵煙的人影一閃進了院子。
她把馬安置好,見墨塵煙的房間里沒有點燈,她叫了幾聲師父,也不見他搭理,估計是生氣她回來晚了。她實在沒力氣去哄他,便直接回了房間,倒頭把自己埋在被子里。
她難過時只想睡覺,只有睡著了才會忘記那些不開心的事。第二天一覺醒來,她才有力氣面對困難。她半夢半醒、迷迷糊糊之間,墨塵煙站在屋外敲門喊她起來吃晚飯。
她怕他追問一天發生的事情,便裝作睡著了不搭理他。凌采薇漸漸進入了夢鄉,卻不知墨塵煙在外面站了很久,很久。
第二天,凌采薇睜開眼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討好墨塵煙。
她翻出包裹里的蜜餞,偷偷放在他屋里。這個時間正是他練功的時候,凌采薇似乎瞧見他見到蜜餞時的笑容。
可是,她等了一早上,墨塵煙都沒回來。
本來要去找他,可是突然來了急癥的病人,她不得不留在藥鋪。
凌采薇見到送來的病人,差點笑出聲。那人不是別人,竟然是昨天在長安街上搶了她帽子故意讓她出丑的吳谷。
他兩只眼楮不知被誰打成烏眼青,嘴巴也腫了,一說話竟然少了一顆門牙。一只胳膊骨折,兩只腿也被人打斷,凌采薇听著他痛苦的呻.吟聲,實在無法和昨天那個跑得比兔子還快的人聯想在一起。
吳谷的兩個小徒弟用擔架抬著他進門,把人放在地上,央求凌采薇救治他。
吳谷痛得已經說不出話來,一雙烏眼青可憐兮兮的望著凌采薇,全然沒了昨天大叫「丑八怪」的氣勢。
「這鎮上不是還有個大夫嗎?你們把人送那兒去吧。我今天有事不看病。」凌采薇心里惦記著墨塵煙。
昨天她是有些過分,他一定是生氣了才會賭氣不回來。把一堆要干的活都推給她。
她尋思白雲鎮才有多大?挖地三尺也要把你找出來。以為生氣就可以躲出去不干活?想得美!
她在門上掛上停診的木牌子要轟吳谷他們走,卻見那兩個小徒弟突然跪在凌采薇面前,哭著喊著求她醫治。
雖說醫者父母心,但凌采薇是個愛憎分明的人。吳谷一直為難她,她都忍了,但不表示她要去救他。況且,下手之人手段高明,只讓他痛,卻死不了人。沒有生命危險,讓他多痛會兒有何不可?
「你們帶他去鎮東頭那家醫館醫治,他的病我治不了。」凌采薇冷漠的掃了眼跪在地上的半大男娃,毫不客氣下了逐客令。
那兩人「哇」地哭出聲來︰「打人的那位大爺說了,必須請您醫治,不然治好了還給打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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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災總是讓人猝不及防。看了阜寧和射陽遭遇龍卷風襲擊後的畫面,看到還在上升的傷亡數字,優優心里很難過。明天估計我參加的那個慈善組織會組織捐款,優優會盡自己的力量捐出一份愛心。希望受災的地區快點恢復正常生活,願逝者安息,祈福災區。(未完待續。)